阮溪柔笄礼之后,求娶的人众多,阮家夫妇也是精挑细选之后才选定卫家的。
可是偏偏阮溪柔不喜欢,对那人没什么印象,就觉得肯定不及温孤冷的万分之一。
阮冬藏夫妇好说歹说,过年的时候请了卫家人过府,一起吃顿饭,给他们见个面,好好认识认识。
阮溪柔倒是没有撂他们面子,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们把饭吃了,把客人送出门。
事后问她,她的答案未变,阮冬藏夫妇没有马上定下来,只说再考虑考虑,显然还是很中意卫疏的。
没想到第二天阮溪柔就离家出走了,只带了些许银两首饰和贴身伺候她的那俩个丫鬟。
还是半夜离开的,连个只言片语都没留,压根就不想让阮家人找到她。
阮家朋友多,人脉广,但是阮溪柔跟温孤冷学过些许易容术,记性也好,若是有心想躲,只怕不容易找到。
阮溪柔没出过什么远门,出门前也没想好去哪儿,最后采纳了识音的建议,前往奉临。
她不知道温孤冷去了何处,但是知道帝京肯定是不能去的。
虽然祝家人平日里也很宠她,但她毕竟是因为不想嫁人而离家出走,他们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奉临人杰地灵,和花溪相隔近千里,他们肯定想不到她会跑那儿去。
主仆三人边走边问,一路向奉临而去,不承想竟在半路上遇到土匪拦路打劫,又无武功傍身,被抓进匪窝了。
易了容的阮溪柔三人和其他被抓上山的百姓被关在一间小牢房里,外面是三个凶神恶煞,扛着大刀的土匪。
“小姐,现在怎么办?”
识音缩在阮溪柔身边,小声询问,声音焦虑。
这些土匪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她们又不会武功,凭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和引眉暂且不说,阮溪柔那般容貌若是被发现了,只怕凶多吉少。
她们身上也没带什么可以传信求救的东西,根本没人知道她们陷入险境了。
阮溪柔自然也是害怕的,但她知道识音和引眉更害怕,都指望着她呢,她不能自乱阵脚。
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阮溪柔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小声开口。
“别慌,先找机会离开这个牢房,只要出了这儿,总能想到办法离开的。”
她在家里固然是被偏宠呵护着的,但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教她,让她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眼下的形势,她们若是连这道小门都出不去,还说什么外面的寨门?
那些土匪把她们抓来,肯定不会一直关在这儿,只有先出了这道牢门,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如果可以,她还想把这些一道被抓上山的百姓也救出去。
没过多久,几个土匪打开牢门,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身形高大的男人,极具压迫感。
男人的目光扫了一遍里面关押的百姓,声音粗粝:“怎么一个能看的都没有?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身后的一个土匪谄媚道:“年节刚过,大多肥羊都还窝在家里,只有这些次一点的。”
“大当家若是不喜欢,只管让他们做些杂活,或者当个猎物,兄弟们一起玩玩也算不浪费。”
他们掳的百姓不少,有些姿色的都给糟蹋了,其他的也只有少许人能当个仆人留得一命,大多数还是被当成猎物命丧黄泉了。
听了那人的话,鬼脸男人让外面的兄弟进来挑人了,挑剩下的再说是死是活。
这些土匪本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虽分美丑,但也不是特别讲究,只要不是很丑的,都能接受。
一番挑选之后,年轻女子和资色尚可的妇人几乎都挑完了,只剩些男子和老妇幼儿。
识音和引眉被两个土匪挑走,阮溪柔由于扮相太丑,倒是被他们嫌弃了。
看着挑的差不多了,鬼脸男人进来,一眼就看见牢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年轻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甚是娇小。
“你,抬头。”
阮溪柔微微抬头,怯生生的,看着和其他被掳来的百姓一般无二。
鬼脸男人把她拎起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会做饭吗?”
阮溪柔颤巍巍的点头。
鬼脸男人看向身后一个兄弟:“把她扔去厨房,那芳娘做的饭老子都吃腻了。”
“好嘞。”那个土匪抓起阮溪柔就去厨房了。
芳娘也是他们从山下掳来的,有大半年了,厨艺算不得多好,都是些家常菜。
阮溪柔曾为了温孤冷学过一段时间的厨艺,会做的菜全是温孤冷爱吃的,倒是拿得出手。
但她并不乐意给这些土匪做,只是眼下受制于人,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好在那些土匪不放心她,只是让她小试牛刀,然后给芳娘打杂。
趁没人盯着的时候,阮溪柔跟芳娘打听到一些寨子里的情况。
寨主不知来历,自称无名大王,鬼面从未摘下过,是个狠角色,刀下亡魂不知凡几。
除了个别人外,被掳来的百姓没有能活过半年的,芳娘算是运气很好了。
如今有了新厨子,只要阮溪柔做的饭菜能入他们眼,芳娘也就活到头了,若是不能,阮溪柔就活到头了。
每次打劫回来,寨里都会办晚宴庆祝,说着此次有些什么收获,谁又得了几个婆娘,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芳娘家穷,父母双亡,本来定了一门亲事,不料在婚期将至的时候被土匪掳了。
为了不被玷污,她用簪子划破自己的脸,险些被活活打死。
这半年来,她也试图逃跑过,但都失败了,每次被抓回来都要受皮肉之苦。
她也想过寻死,但,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