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争分夺秒。彭友仍然在向下落去,无一丝减缓之意。
薛雁儿勉强直起身来,那匕首飞到她脚底,她两支脚尖踏在上面,下落之势稍缓。
薛雁儿见状,踏着匕首,挺身向彭友落去的位置飞去,大喊道:“鹏哥哥,你快抓住我的手。”
好在二人从极高空处落下,虽落速极快,但薛雁儿的一只手已够到彭友。
彭友见薛雁儿凌空飞翔而来,忙拉住她的手,道:“雁儿,你没事吧。”
薛雁儿一把搂住彭友道:“鹏哥哥,吓死我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此时二人距离地面也不远,薛雁儿虽踏在匕首之上,搂住彭友,但彭友脚下无物支撑,仍在下落,薛雁儿只能尽力提着他,减缓他下落之势。
薛雁儿忽喊道:“啊,鹏哥哥,我抱不住你了。”
彭友听言大惊道:“你快松手!”他说着就要一把推开薛雁儿。
薛雁儿见彭友要挣脱,忙搂紧彭友道:“你要死了,我也不活!”
二人就要击向地面。
薛雁儿忽见地面一处,心中一喜,用尽灵力,奋力一起!
噗通……
二人撞停,液体四溅。
山上殿内,鲜血洒满一地。
地上倒下的两人,瞬间身首异处。
高高在上的大仙师木鹤仍然一动不动,他嘴角斜着,森森笑声不断发出。
他那森人的笑声飘荡在这东夷仙山的宫殿中。
薛卞面露惊异,那最先出剑的两个仙师,忽然四分五裂。
而无数仙剑虽向木鹤攻去,但都忽在半空中撞停,仿佛那儿有一堵无形无色之墙。
薛卞惊道:“你竟可以控制这上古神物?”
木鹤冷冷一笑,并不回答,只道:“如果还有要变成那两位仙师一样的,尽管上来!”
薛卞眉目一凛,冷笑道:“诸位不必惊慌,并非神器!不过是这宫殿里的暗器所为,木鹤已经油尽灯枯,只能靠着这些卑鄙手段保身!”
他说着,召出一盾一剑,双手持着,他向前踏出一步。
数条透明的丝线唰唰切来,薛卞持盾向左一挡,另一只手持剑向右挥舞,丝线断裂。
木鹤怒目不言。
薛卞挺剑而上,正要碰触那无形之墙之时,忽向上转身,踏剑直飞冲天,撞破宫殿天顶,绕过无形之墙,紧接着向前再向下撞去。
嗵!
一处宫殿天顶又被撞开,向下正是木鹤所坐之位,木鹤大惊,忙提剑来挡。
薛卞挥剑直攻木鹤,同时大喊道:“他无法控这上古神物,大家一起杀了他!”
那些仙师听言,皆御剑直飞而上,从先前破开的天顶飞出,从另一边破口之处飞入,密密麻麻的仙师持剑攻去。
木鹤见状,心中不觉一凛,他忙单手一挥,他与薛卞正争斗的地面忽开裂,薛卞毫无防备,他与木鹤直直的掉了下去。
噗通。
二人跌停,液体四溅……
雁丘的池塘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彭友扑腾几下水,心神稍定,忙四下张望,见薛雁儿正向自己游来,松了口气。
薛雁儿游到彭友身边,一把搂住他,带泪笑道:“鹏哥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俩都要完蛋了。”
彭友搂紧薛雁儿道:“雁儿,不知大鹏鸟为何突然不见,幸好你有这御剑之力。”
咳咳,薛雁儿连咳两声。
彭友忙问:“雁儿,你没事吧?”
薛雁儿哆哆嗦嗦道:“这水太冷了,我们赶快上岸。”
彭友与薛雁儿携手向岸边游去。
一阵水花扑起。
啊!薛雁儿喊了一声。
一只鳄鱼张嘴咬来!
彭友见状,忙一把拉回薛雁儿,自己奋起挡在薛雁儿面前,那鳄鱼见彭友挡来,忽收嘴停住,它呆呆看着彭友。
流泪了?
鳄鱼的眼泪?
什么情况?
那鳄鱼转身游走。
薛雁儿惊魂未定道:“这鳄鱼是怎么了?”
彭友道:“不知,我们快走。”
二人游到岸边,薛雁儿瑟瑟发抖,她牙齿打颤,道:“鹏哥哥,你快抱、抱我,我太、太冷了。”
彭友忙搂住薛雁儿,道:“我们快寻避风之处,生火御寒。”
薛雁儿天生娇养,哪在寒冬腊月里浸过这般寒水,她全身冰冷,踏出一步,踉跄一下,差点倒地。
彭友见状,忙扶住薛雁儿,把她横抱在身。
他飞奔而出,二人本落入冰冷的湖水里,此时奔跑,都感寒风吹骨,严霜切肌。
彭友寻到两个巨石的缝隙处,正好可容身,他把薛雁儿放入,忙在四周折了许多枯木,堵住一边缝隙。
他钻木取火,生起火堆,置于薛雁儿两边。
薛雁儿拉住他的手,哆嗦道:“鹏哥哥,你帮我把衣服、脱了,我太冷了,感觉要冻死了。”
彭友听言面红耳赤,呆若木鸡,道:“啊,雁儿。”
薛雁儿有点羞怯道:“没事,我里面穿了老师给的特制衣服。”
那柴火燃烧渐旺,温暖向四周的空气里溢去。
彭友进退两难,但又不愿薛雁儿穿着湿衣被冻着,他眯着眼睛,伸手到薛雁儿肩边。
火堆温度渐高,薛雁儿稍微舒适,她看着彭友的样,笑道:“鹏哥哥,我好点了,我自己来吧,你快把你衣服拧干,别冻着了。”
彭友听言,如释重负,忙收手退出,他找些枯木挡住缝隙,似怕别人看见,又或是怕自己看见什么。
彭友拧干自己的衣裳,冰水哗啦啦滴下,他身强体壮,冬天洗冷水澡是家常便饭。
他听到石缝间也传来拧水之声,心潮澎湃,不敢胡思乱想。
彭友重新穿好兽衣,薛雁儿的声音传来:“鹏哥哥,你人呢?你快过来,不要冻着了。”
彭友答道:“雁儿,我在这。”
薛雁儿未听到彭友的脚步声,笑道:“我衣服干的差不多,已经穿上了,你快来。”
彭友听言走向石缝间,他见薛雁儿正抱着腿坐在那儿,火堆的光映在薛雁儿的花容月貌上,她的头发仍湿漉漉未完全干。
彭友看得呆了,仿佛就是五年多前见薛雁儿时的那般模样,他思潮腾涌、如痴如醉。
薛雁儿微微一笑道:“鹏哥哥,你发什么呆,你到我边上坐着,我一个人待着有点害怕。”
彭友坐到薛雁儿身旁,二人目光相接,雁丘的月光如此温柔。
温柔的月光照着太乙仙山的无字碑,亦照在空灵谷的孤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