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号。
吃过了晚饭,和孙明皓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我们之间的状态已经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但这几天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我,我知道。
我十分平静。
外面天已经黑了。
看了会儿电视,孙明皓突然问我:“老婆,一起去姜彭家喝喝茶怎么样?”
姜彭,畜生之一。
我直觉孙明皓又想做什么,但我猜不到他的用意。
不过我也正好需要去找姜彭。
于是我同意了他的提议。
在出门前,我上楼将睡衣换下,又将小纸条放到了衣服里。
我们到了姜彭家,姜彭和徐凤芳两个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我看着姜彭,想起了那一天。
而他此时正为自己的妻子倒了杯茶。
全然就是一个好丈夫的模样。
我看向徐凤芳,她腼腆地笑着。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渣吗?
怕是不知道吧,也或许像我一样,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心不在焉地话着家常。
突然我注意到姜彭和孙明皓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姜彭起身,去将屋门给关了。
我心中一跳。
关好了门,他径直就坐到了我旁边。
他丝毫没有顾忌的摸上了我的腿。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又看向孙明皓。
孙明皓对我笑了一下,又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婆,你委屈一下,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
孙明皓坐到了徐凤芳身边,徐凤芳将头抬起。
他,在我面前与别人的妻子亲吻。
“徐凤芳,你……”我听到自己惊讶的声音。
徐凤芳躲避着孙明皓的亲吻,喘着气,安慰我:“孙家媳妇,你别担心,这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头顶似乎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我完全无法动弹了。
姜彭等不及,直接将我抱起,上了楼。
我脑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姜彭直接把我扔在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真晦气,跟个死鱼一样,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以为老子会看上你?”
他穿好衣服,走到楼梯看了眼又回来了。
他把我抱了起来,抱到楼梯边,让我看楼下:“怎么样?看看孙明皓此时多快乐。”
我转过头,不想看,他捏住我的脸,强迫我不许转头,“看看我媳妇,你再看看你自己,难怪老孙会提出这个提议,你真该向我老婆好好学学。”
我没有反应,楼下的身影在眼前放大又缩小。
声音也盖过了身边姜彭的声音。
他显然又来了兴致,他骂了句:“妈的,是不是很刺激?”
他问我,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很刺激?”
我闭上了眼睛。
你们都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都结束了。
他们都睡着了。
我面无表情的起身,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到纸条,然后将纸条塞到了姜彭的衣服里。
隔天早上,天还未亮。
我和孙明皓赶回了家里。
他显然心情十分愉悦,一直在哄我,甚至还帮我做了早饭,洗了衣服。
到了中午,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姜彭发现纸条时的表情。
但我还不能去找他。
我忍了一天。
到了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偷偷给他发了个短信,约他见面。
他似乎很惊讶我的主动,直接就同意了。
我们约在了河边。
他说原来你昨晚都是装的啊。
我没否认。
晚上十一点十分。
他急不可耐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我第一次主动配合他。
他看起来很兴奋也很激动。
我让他别全脱。
这样子就能沉得更快了。
他笑了,笑得揶揄。
我抽空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嘴上一边配合表演着敷衍。
他的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掉落,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手机里的短信记录删除。
做完了这一步,我对他笑了一下,跟他说:“你身上似乎掉了个东西。”
他抬起头问我:“什么东西?”
我手套都懒得摘,直接展开纸条,看了眼读出来:“滴答,滴答,他在河里不见了。”
他停下:“什么鬼。”
我又对他笑了一下。
把纸条塞回他的裤子口袋里,抱紧了他,然后使劲向河里滚。
他一惊,就想挣扎,我伸出了手,他瞬间不敢动。
“噗通。”
多么美妙的声音。
姜彭不会水。
我抱着他一起沉底。
直到确定他不会呼救了才放开了他。
我回到了岸上,静静坐着。
等看到了他漂浮起来的身体,我才将一次性手套扔进了垃圾桶,穿好衣服回家。
2月7号。
过几天是多子节。
我出门去买了瓶轻化。
2月11号。
今天是兴旺村一年一度的多子节。听说是多子佛的诞辰,在这一天祈求多子,来年就能如愿。
这个村子连节日都无法离了生育。
倒是十分符合这个村子的名称。
兴旺村。听说寓意是世代人丁兴旺。
一大早我就起来准备祭拜。
这是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事情。
天还没亮,每个家里的女人都会准备好东西,在自己家先开始祭拜,到中午再去多子佛庙里上香。
凌晨四点,我起床。
孙明皓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我吵醒。
我也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敷衍的祭拜完,才四点半。
我又回房补眠。
睡梦中传来孙明皓的催促声。
我睁开眼看了眼时钟,十一点。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
孙明皓已经穿戴整齐,此时站在房间门口,催我:“宴会快要开始了,你快点。”
我应了声,然后起床。
他下楼去了。
我穿好衣服,走到晖真房间,用钥匙打开小书桌的抽屉,将里面的纸条和小瓶的液体放进衣服内衬口袋里,锁好抽屉后又将钥匙放到了晖真以前放的地方。
收拾整齐,我带上东西,和孙明皓一起去赴宴。
到了周权家,孙明皓去客厅,我带着东西去了厨房。
女眷们大多都在厨房里准备东西。
周家媳妇儿在给周权煮茶。
周权有胃病,曾经严重到进了医院,后面回来药不断,滴酒不能沾。
在这种聚会上,他会喝少量的茶。
客厅里男人们高谈阔论,谈论着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政事,指点着江山。
周家媳妇儿将那一壶茶拿到他们桌前,周权接过,给朋友们倒了茶。
送完了东西,周家媳妇再次回到厨房,我们几人盘点了下自己带的东西,然后一齐出了门。
庙里人并不多。
兴旺村命案不断,几乎没了三分之一的人。
这其中,有许多可怜人。
我拿着三炷香站在多子佛下,思绪不自觉飘远。
延年养生馆,这家十分富足的店。
在发生命案前,很多人的经济来源都是这里。
多少可怜的女人被迫在里面工作,多少男人成了金钱的奴隶,当店主最好的刀。
我已不止一次看到他们掠夺。
而有些男人中,早已成家。
那次命案过后,他们的妻儿……
有的苦于生计,被迫委身、有的受不了欺辱选择自缢、有的欣喜逃离却又被抓了回来。
单是那个命案,兴旺村就少了十几户人家。
我对这一切全都悉知。
但我却假装不知。
这是我的罪。
我有罪。
佛祖啊,还请不要饶恕我。
我同样罪大恶极。
香味在鼻尖萦绕,我回过神,对上了多子佛的眼。
佛像脸上带笑,一派包容,身边环绕着许多童男童女。
可是佛啊。
你是否也无罪呢?
我将香插到鼎炉里,如往常一般跪拜。
随意张了张口,我连晖真的名字都不想在这里提及。
三叩拜结束,我起身站到一旁,等其他人结束。
回到周权家里,已经将近十二点半。
女眷们一起忙活着将东西放上餐桌。
一点半,才彻底准备好这顿饭。
终于开席。
周权直接将未喝完的茶壶带到桌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他举杯示意,说了几句场面话。
大家便一起举杯喝了一次,才开始吃饭。
两点。
大家第二次举杯。
喝完这一杯,宴席上不少人已经喝大了,话语和身体都飘飘摇摇的。
餐桌上话语声很激烈,又笑又骂。
两点十五分,该放鞭炮了。
周家媳妇看了眼时间,叫周权放鞭炮。
周权不悦地皱起了眉。
餐桌上喝醉酒的男人,揶揄着他,然后纷纷站起,说要去放鞭炮。
这样的日子,买的都是大的鞭炮。
大家闹哄哄的往外面去,要去看大鞭炮。
孙明皓也喝得烂醉,我只好去扶住他,搀扶着他往外面走。
几个男人去放了鞭炮。
鞭炮哔哩啪啦作响,大家被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一步,往屋内躲。
等鞭炮放尽,众人才又回到屋内,红着脸回到餐桌前继续吃。
两点二十分,大家第三次举杯。
声音依旧热闹。
一杯酒碰完,大家全都坐下,周权却突然全身痉挛着直直向后倒。
“周权!”大家一惊,纷纷站起查看。
周家媳妇立马跑到周权身边摇他。
她抬起头看众人,大叫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我看到周权唇色泛红,身体也泛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群醉鬼里没有人动手叫救护车,似乎是吓傻了。
我打开手机打了120。
身边的人却挂断了我拨出去的电话。
我不解地看着她。
这人是张家媳妇,她红着脸,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但脑子却并没有醉。她颤抖着说:“我先报警。”
我看她报了警。
张易和和周权,我没记错的话,两人在工作上是竞争关系。
看着张家媳妇,我有点失望。
我拨通了120。
警察比救护车先到。
周权已经死了。
说他是中毒,然后警察对我们在场的人都进行了问话。
大家都在一起,没有人有下毒的可能性。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警察终于放我们回了家,但他说还会再次来问话。
孙明皓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我搀扶着他回了家。
一回到家他就躺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回房,洗个澡,换上睡衣。
又解决掉了一个畜生,我很高兴。
周权真的很蠢。
大家都一起去看鞭炮的时候,我把那一瓶放到了他的口袋里。
他感知到了,伸手去摸那东西,然后疑惑的看我。
我只朝他发出了暧昧的讯号。
要不怎么说色欲熏心。
我甚至都没有和他说那个怎么用,他就自觉地将东西倒进了茶壶里。
众人皆醉,要干什么岂不是很容易?
我猜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那个空瓶子,我没看错的话,还在厨房的垃圾桶里。
但也没有什么关系。
上面只会有周权的指纹。
还有纸条。被我趁乱丢到了他身边。
虽然没有看到他害怕的神情,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预言诗,然后忧心忡忡害怕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或许会更有趣。
这个村子,谁都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