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天当迪高远远看见洛克进了酒吧后,他立马起身过去相迎,如果马丁当时也在场,或许卡尔早就没命了。幸运的是卡尔很聪明,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无条件协助他抓捕洛克这个杀人凶手的,因为在这个酒吧里面全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之间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交流,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为对方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所以这个时候,尽管卡尔知道迎面即将走来的人是洛克,他也不敢鲁莽行动。

“你没看见你的朋友吗?”迪高向洛克点头问道。

“我朋友?你指的是哪位?”

“就是那个家伙。”迪高用手指向不远处的卡尔。

“我不认识他。”

迪高一副“what?”表情看了看洛克。

“洛克,你确定不认识那个家伙?但是据他所说,你可是他在这里的朋友。”

“别闹了,我的朋友,是不是我自己会不清楚吗?”

“你稍等我一下。”迪高径直走到卡尔跟前。

“嘿,我说伙计,你不是一直说洛克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朋友。”

“他进来了,在吧台那,你为什么不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呢?”迪高用手指向吧台处的洛克对卡尔问道。

“你是说那个人就是洛克?”卡尔假装无知地问。

“是的。”

“那就奇怪了,”卡尔继续一副无知的样子说,“我在这里认识的那位洛克先生,可没有这么老,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不过三十出头,那个家伙看上去至少得有五十了吧?难道是他爸爸?”卡尔故意说。

“不,他根本没有儿子。况且,我说伙计,你认为父子俩可能取同一个名字吗?所以能不能不要逗我玩了?”迪高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

“那么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你,你说的那个洛克我并不认识。”

“嗯,”迪高说,“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吧,在我们这个区域,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叫洛克这个名字.”

“那么也许我所认识的洛克一直在欺骗着我吧。”

“伙计,我认为你是故意在这里给我搞事情吧。”迪高说。

卡尔一听,立马装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

“那么,我想可能是我看错你了,既然你不信任我,认为我是在这里给你搞事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认为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先走了,再见。”

“嘿,伙计,不带这么玩的,过来,坐下。”

迪高看到卡尔是真的生气了,赶忙过去拉他,态度也变得很随和。卡尔一边假装抱怨一边坐下。

“所以,我看起来像骗子吗?”卡尔无辜地问道。

“哦,当然不是。”

“好吧,你说了算。”

迪高说:“我很欣赏你,我不希望我们因为那么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而闹得不愉快。”。

“我想你说得没毛病,但不过,我这个人很公平,如果你猜疑我,那么我也不可能去讨好你的。”

迪高大笑,“果然不是普通人,有个性。”他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格。”

“既然你的那位洛克先生已经到酒吧了,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那我想我是该离开了,不打扰你们了。”卡尔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

“哦,亲爱的朋友,想不到你为人不但直爽,而且还很善解人意啊。”迪高一脸坏笑地说。

“哈哈哈,那么改天我们再续,别让洛克先生等太久了,再见了。”

卡尔起身,和迪高兄弟似的拥抱了一下,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酒吧。卡尔知道迪高和洛克见面一定是在商量关于杀害冷特罗的那个案子,所以他不得不先行离开,把沟通的机会留给他们两个,在卡尔看来,他认为至少现在的自己已经取得了迪高对他足够的信任,迪高以后自然会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拿出来与自己分享,退一万步说,他还可以利用迪高来监视洛克的一举一动。

卡尔走后,洛克径直走到吧台前,洛克还在那里等着他。

“洛克,”他说,“我们找个安静的房间单独聊几句。”

“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要单独和我聊几句?”

“是的,因为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不得不和你说。”

“哦?什么事搞得那么神秘?”

“我们到里面包间去说吧,走。”

两个人进入了酒吧的一个大包间。

“洛克先生,”迪高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亲爱的迪高,你想问什么?”

“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吗?”

“这个毋庸置疑。”

“所以你认为我是一个可靠不会出卖朋友的人吗?”

“从你在我酒馆当酒保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你当成值得交心的朋友,所以我从没有把你当成仆人,而是视为我的兄弟与朋友……不过,这个和你那重要的事有什么关系吗?你把我叫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洛克,”迪高直视着洛克的眼睛说,“我问你,洛克先生,你最后一次见到冷特罗时,他还好吗?”

洛克大吃一惊,脸色骤时变得煞白煞白的,左手上的指甲借着臂力不听使唤地扎进了右手的手掌上。洛克从未预想过迪高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是什么意思?”洛克几乎是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的意思。”迪高冷冷地回到。

此时的洛克尽管隔着桌子,也要拿恶狠狠地眼神盯着眼前这位发问人。但是其实他的内心是无比的恐慌和不安,毕竟他不确定那天他逃离冷特罗住所之后,隔天迪高究竟是否有到过案发现场,如果迪高去了案发现场并发现了冷特罗已死,凭他刚才对自己的猜疑,相信迪高手上应该是掌握了自己杀人的证据,如此一来,迪高很有可能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警察,那么自己就必死无疑了。突然一个可怕的计划从洛克的大脑里一闪而过,一个声音在对他说——杀掉迪高。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理智。因为理智这个时候出来告诉他,在这样的一个场所如果你将迪高杀害,现场的这帮迪高的社会朋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么你也是必死无疑。

另一边迪高也不傻,他从一进包间,洛克的每一个眼神、动作,表情变化他都观察得细致入微。

“那么,”迪高打破了沉寂,“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有去过冷特罗的住所找过他要钱,但是当我到他那里的时候,我发现他死了。”迪高先试探性地陈述了一个自己编织的故事。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杀了那个老家伙?”洛克几乎有点兴奋地说。

“不,洛克先生,我过去的老板,我想你和我都清楚是谁杀的冷特罗。”迪高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支雪茄,吐了一口烟圈后带着近乎威胁的口吻说。

洛克被迪高的这一番操作吓得直哆嗦,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着,迪高却也还是注意到了。

“那么洛克先生!”迪高更加肯定了洛克杀害冷特罗的事,他抓住洛克的一只手用邪恶的口气说,“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哈哈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告诉了我你杀了冷特罗。”洛克原本是打算借机将这个锅甩给迪高背的,但现在说话显然底气不足。

“哈哈哈,洛克先生,你为何如此紧张?紧张到自己说话都黑白颠倒了。”迪高不禁大笑起来。

“刚才不是你自己亲口承认是你杀了冷特罗的吗?”洛克不敢直视迪高的眼睛,他侧着一脸说。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洛克掐掉手中的雪茄说。

洛克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迪高的这种待见方式,于是转过头用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句地盯着迪高反咬一口说,“所以你究竟对冷特罗做了什么?”

“我没有伤害他。”迪高双手一摆,轻松的回答。

“是吗?”

“我那天到他住所,看见他躺在他房间的地上,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他哀求我救他,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是把他扔进他家的地下室里,因为在那个地下室无论他怎么喊都不可能有人会听见的。”迪高说。

“这么说,你到的时候那个老家伙还有呼吸?”

“是的,不过,我想在我离开后不久,那个老家伙估计已命丧黄泉了。”

“你为什么说是我刺伤他的?冷特罗告诉你的吗?”

“没错,洛克先生。”

洛克哈哈大笑。

“这个老家伙太能胡说八道了,当时我是在现场,可我根本没有刺伤过他。”

迪高显然是不信任洛克的。

“洛克先生,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撒谎。”他说,“因为,这个秘密我永远不会对外人说的。”

“你是一个人去的冷特罗住所吗?”

“是的。”

迪高突然想到了他的同伴卡曼,是的,卡曼也知道这件事,迪高后背不禁一阵寒意飘过,是的,他开始担心卡曼是否已经出卖了他。

“你怎么会突然去找冷特罗?”洛克好奇地问。

“我本来是打算再去敲诈他一笔的,这个老家伙虽然小气抠门,但是他十分怕死,一威胁他,他就会乖乖就范。”

“那你怎么进去他住所的?”

“很巧,我本来在路上还在为怎么让老家伙开门发愁,没想到到了他家我发现大门居然已为我敞开了,我没有犹豫的走进大厅,竟然听见老家伙在他房间里喊救命。”

“我真是个大BC,我居然忘记把门给关上。”洛克心里想着。

洛克说:“迪高,我非常感谢你把那老家伙关进地窖里。”

“不用客气,洛克先生。”

“那么,很不幸的是,老家伙并不是我刺伤的,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

“亲爱的迪高先生,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为什么?”

“我已经对他发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了。”洛克回答。

迪高笑了。他很清楚,除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之外,没有人与这个案子有关。

“好吧,”迪高若无其事地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别人要保守秘密,那我也就不勉强你说了。”

“我也很想让你知道是谁杀了老家伙,但是我也要考虑我现在的处境。”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没有杀老家伙,警察永远查不到你头上的。”

洛克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么迪高,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他说。

“当然可以,你说?”

“我想请你到老家伙的住所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就这么简单?”迪高冷嘲热讽地说。

“是的,就这么简单的要求。”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没有杀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迪高故意问。

洛克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他说,“我有一种怪病,如果有人死在房子里,我就不能进去,否则我第二天就会大病一场。”洛克编了一个三岁儿童都不会信的谎言。

“是吗?那你是真去不了了。”迪高暗笑道。

“那你愿意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呢?”

“我以为你会直接拒绝我。”

“洛克先生,要知道你过去可是我的老板,你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了,洛克先生,那么现在你不但是我的老板,你还是我的朋友。”迪高说着一连串虚伪的话。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会支付你报酬的。”洛克回答。

“洛克先生,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这样吧,今天所有消费,我全部买单。”

“这样合适吗?”

“还有,”洛克说,“迪高,你到了老家伙住所,如果他死了,你一定不要声张出去。”

“放心吧,这个我懂的。”

“那么我们再喝一杯?”

两个人又叫了一瓶白兰地,喝完酒后,迪高离开了酒吧,迪高走不久,洛克也离开了。

第二天,卡尔照常来到这个酒吧,他知道迪高是这里的常客,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从白天呆到午夜才回去。卡尔想从迪高身上打探他们昨天的谈话内容,因为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后,卡尔决定把重点放在寻找地毯上。

“我昨天把那家伙给吓得不轻,哈哈哈。”迪高一见到卡尔便兴奋地说。

“谁?”

“当然是洛克先生。”迪高回答。

“能详细说说?”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似乎打探得有点多。”

“哦,我以为你是打算要和我说下过程。”卡尔立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哈哈,有求知欲望是好的。”

“这么说,你似乎不大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卡尔说。

“差不多。”迪高继续说,“但不过,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可以帮你赚点钱。”

“这么听来也不错。”

“该死的卡曼!”迪高大声说,“他一个小时前就该到了。”

如果迪高知道他的同伙卡曼此时正被关在警察局的牢房里,他一定会感到不安的。

“卡曼是你朋友的名字吗?”

“是的,你认识他吗?”

“哦当然不是,不过我很愿意认识一下。”

“是的,他是一个可以帮你做事的人。”

“太好了,我最近正在为没地方挣钱而发愁。”

“哈哈哈,你很缺钱吗?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迪高问。

“只够我吃几天饭了。”卡尔回答。

“这样吧,你去我那住吧。”

“方便吗?”

“我平时都一个人住,当然了,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

“你实在是太仗义。”

“那是因为我欣赏你。”

“那我走运了。”

“如果你在二十四小时前就认识我的话,你的运气会倍增。”

“你是打算把你的地毯拿到土波国去卖吗?”

迪高的脸色骤时晴转乌云,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卡尔。

“谁说我有地毯要卖?”迪高说。

“你啊。”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没有印象。”迪高假装失忆的说道。

“哈哈,你昨天亲口说的话现在居然不敢认了。”

“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迪高继续装。

“好吧,也许是你今天喝大了,大脑短暂性停电。”卡尔知道迪高故意和他耍心眼。

“好像又有点印象了,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有条地毯。所以你要干嘛?”沉默片刻,迪高觉得没必要再装了,迟早要面对的。

“正如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一个朋友,他能给你的价格是你在任何地方赚到的还要多好几倍。”

“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谈这个事吧。”迪高思考片刻说。

“可以啊,我无所谓。”此时的卡尔比任何人都着急想看到地毯。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靠谱的吗?”迪高想了想,其实他动心了,试探性地问。

“我们有着多年的交情了。”卡尔暗自高兴,大鱼即将上钩。

“很好,那么帮你搬家吧,今天就搬我那去住?”迪高热情地说。

“我很幸运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你以后还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的。”

“你就不怕我忘恩负义?”卡尔问。

“我希望不会。”

他们喝完酒,一起离开了酒吧。

穿过几个街区,他们进入了一座小房子。

卡尔发现这个家伙的房间布置得很整齐,里面有两张床。他对迪高说,“我还以为我要打地铺,看来不用了。哈哈哈。”

迪高突然将门一把反锁,尽管他在酒吧喝了不少白兰地,但是其实他早就醒酒了,他一下子跳到卡尔身上,把他按到地板上。

“卡尔先生,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