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看到拉伊玛流泪了,便给他递上了纸巾。
“你是在为彼得潘难过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我爸爸。”拉伊玛的内心是受煎熬的,她的确不希望拉里拉塔被抓,但是她很清楚,她的眼泪是为彼得潘受到非人折磨而流的。
“好吧,我还以为你不同于你爸爸,看来是我想多了。”马丁失望地说。
马丁又问:“你爸爸在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住所?”。
“是的。”
“在哪儿?”
“德哈市”
“我好像听彼得潘说起过,”马丁说,“拉里拉塔先生在德哈市有一个公司,并且当地政府还授予他看守陵墓的权利。”
“是的,我不知道我爸爸是不是把彼得潘带到德哈市了。”
马丁很显然对拉伊玛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也许是因为她的爸爸是拉里拉塔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拉伊玛在彼得潘的事件上一直持冷漠的态度。
对于拉伊玛来说,马丁只不过是一个侦探,她并不在乎马丁对自己的态度如何,拉伊玛清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更清楚自己刚才所说的不是真心话,她真的是在为彼得潘的不幸处境感到难过。她已经不止一次恳求她爸爸放过彼得潘,但是拉里拉塔一点也不顾及父女情面,直接让拉伊玛不许再插手彼得潘的任何事。或许在拉里拉塔的心里,拉伊玛还不如一条地毯来得值钱。
马丁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那么拉伊玛女士,”马丁说,“所以你也会加入折磨彼得潘的计划中是吗?”
“目前我爸爸只叫我不要插手彼得潘这件事,”拉伊玛把头别过一边,偷偷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强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当然了,他是我爸爸,如果他让我加入的话,我也没得选择。”
“你的意思是说你完全服从他的命令吗?”
“完全正确。”
“呵呵,”彼得潘轻蔑的笑了几声,“这果然是亲父女啊,狠,真狠,哈哈哈,你就是那传说中的蛇蝎美人啊。”
“你不需要这样嘲笑我。”
“话又说回来,你爸爸是克拉伊人,你们怎么没有回你们国家住而是选择在土波国生活呢?”
“我如果有得选择,”拉伊玛叹了叹口气回答道,“我想我也会逃离这个地方,虽然我是克拉伊人,但是自从我在土波国出生以来我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么说,拉里拉塔先生对你的管教还是十分严格的,”马丁继续补充道,“那你妈妈呢?我好像从未听你提起过她。”
“我妈妈在米国,我很少见到她,”拉伊玛停顿了一会说,“甚至我妈妈都很少提起我,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她生的。”拉伊玛笑了笑。
“那个法娜莉呢?她只是你家的一个仆人呢?彼得潘这件事她有没有参与?”马丁问。
马丁突然觉得拉伊玛很可怜,看着她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禁有点心疼她。
“法娜莉和我是同一年出生的,我只知道从儿时起她就一直在我家住着。只不过,我是主人,她是仆人。”拉伊玛说,“但是我们平时的感情和亲姐妹没有什么区别。彼得潘这件事,她没有参与,更不清楚。”拉伊玛说。
“你真的希望看到彼得潘死吗?”马丁问道。
拉伊玛那根紧绷的弦瞬间崩溃了,她低下头,扑倒在沙发上,失声地哭了起来。
马丁看到拉伊玛这样,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选择静静的等待,直到拉伊玛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马丁先生,”她说,“我决定了,我要为自己活一次,我要破坏我爸爸的计划。”
“你在一分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马丁疑惑地看着拉伊玛。
“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吗?”拉伊玛强颜欢笑到。
“如果你的善变是往好的方向变,那当然是件好事。”马丁说。
“无所谓好坏了,我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好还是坏,也许你说得对,我和我爸爸一样狠毒。”拉伊玛回答。
“好吧,那么你能把你爸爸在德哈公司的地址告诉我吗?”
“这个我无可奉告。”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爸爸是什么时候?”马丁问。
“昨天。”
“你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对那家伙无法归还地毯感到很满意。”
“你说的是彼得潘吗?”
“是的,我爸爸说他很满意彼得潘不能归还地毯。”
“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还说他已经对彼得潘十分的厌倦了。”
“他没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把彼得潘杀了吗?”
“没有。”
“这么说,你爸爸是铁了心不放彼得潘一条生路了?”
“是的,你说对了。”拉伊玛说。
“看来,拉里拉塔先生这次是真的要杀人灭口了。”马丁说。
“我爸爸不认为杀彼得潘是一种犯罪。”拉伊玛说。
“没有人可以无视法律的存在。”马丁说。
“你爸爸太精明了,”马丁继续说,“他掌握了每个国家的法律,甚至他知道在克拉伊犯罪,他可以一手遮天。”马丁停顿一会问,“你认识一个叫默德的人吗?”
“是的,他是我们的管家。”拉伊玛如是说。
“这个人一直在帮你爸爸做事吗?”
“是的,我爸爸表面上是请他做管家,但实际上,他是在我爸爸公司管财务的。”
“你知道这个人与彼得潘的绑架有关吗?”
“我不是很清楚。”
“彼得潘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和你爸爸主谋的。”马丁说。
“说我冤枉他,“拉伊玛轻蔑地说,“那他冤枉我就对我公平吗?”
“那你能和我说实话吗?你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拉里拉塔先生要把他关起来呢?”
“是的,为此我还专门前后两次飞德哈市找彼得潘谈过。”
“谈什么?你是去警告他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去提醒他,让他承认偷地毯的事,尽快把地毯交出来,我也和他权衡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不承认偷地毯的事。”
“但是你还是认为他偷了地毯是吗?”
“是的。只不过现在我相信彼得潘没有说谎。”
“如果你能早点相信他,也许……”马丁还没说完,拉伊玛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一开始也是相信他的,只不过是他自己不肯照我说的去做。所以就算他今天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他咎由自取。”
“你知道彼得潘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者其他可靠的朋友吗?”马丁问。
“我不是很清楚他的人脉圈,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的资源很广。”
“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好像记得他说过他有个远房亲戚也在土波国,但是我不知道住哪。”
“叫什么?”马丁问。
“好像叫格尔。“拉伊玛继续说,”自从我爸爸开始追杀他,他就很少与人打交道。”拉伊玛说。
“为什么?”
“我不知道。”
“难道他是怕被你爸爸暗杀?”
拉伊玛笑了。
“在这里,目前的确没有人不怕我爸爸的。”
“你的意思是拉里拉塔在这里的地位堪比国家首领?”
“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拉伊玛回答。
“好吧,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算不上一个天子。”马丁对于拉伊玛的回答十分的不屑,“你愿意配合我一起施救彼得潘先生吗?”
拉伊玛犹豫了片刻,说,“这样吧,马丁先生,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考虑好答复你,好吗?”
“好的,那你还会继续在这里住吗?”
“当然,这是我家,为什么不在这住。”
“那就好!那么你考虑好后,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找你。”马丁说。
“那你会把我抓进监狱吗?”
“如果证明你和绑架有关,那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说得好像你一定能抓到我爸爸似的。”
“是的,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爸爸触犯了法律。”
“这个就不用拉伊玛女士你操心了。”
马丁向拉伊玛告别后离开了别墅。
随后马丁和两个警察回到警察局,马丁递交了戴斯的死亡报告,并通知了验尸官。
马丁让警察局不许对外宣告戴斯的死亡,至少在结案之前。马丁离开了警察局,沿着街道闲逛到了街尾,突然,他看见一个很面熟的人在拐角处来回的徘徊,时不时还东张西望。马丁很肯定他就是拉伊玛口中的管家———默德。
马丁停下来观察了一会……默德沿着第一大道走,随后进入了一家酒吧,马丁也紧随其后。
默德刚喝完一杯鸡尾酒,马丁上前碰了碰他的肩膀。默德很快就转过身来,他惊讶地看着马丁。
“有事吗?先生。”默德推了推眼镜问。
“我们能聊几句吗?”马丁问。
“但是,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聊了不就认识了。”马丁说。
默德领着马丁走进一间挂着帘子的小隔间,这间隔间四周十分安静。两个人都坐了下来。直觉告诉默德来者不善。
“我认得你。”马丁说。
“哦?”
“你叫默德,曾经在萨其马犯过诈骗案,当时是我搭档安德鲁警长亲自逮捕你的。”马丁回答。
默德一听刷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根。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他说。
“我还需要再直接一点吗?”
“所以,你到底是谁?”
“这么说,你想认识我?”
“愿意说你就说吧。”默德回答。
“我叫马丁,是一个侦探。”
“马丁,”此时的默德心里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就是彼得潘雇佣的那个侦探。但是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默德猜到马丁接下来一定会问关于彼得潘的事。所以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默德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马丁说。
“那你就应该去求助媒体。”默德想直接打发马丁。
“这个人你认识的,找你不是更直接?”
“你能直接一点的说吗?”
“拉里拉塔。”
此时的默德担心是不是拉里拉塔被马丁逮捕了,然后拉里拉塔将他给告发了。但是很快,默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坚定拉里拉塔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抓捕了,所以更不可能存在什么告发。
一阵思想斗争后,默德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马丁说:“我有证据证明你认识他。”。
“证据,嗯?”
“沙赫拉姆,”马丁继续说,“彼得潘已经把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沙赫拉姆。”
“好吧,所以认识又能怎么样?”
“你真是厚颜无耻。”马丁笑了,“你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知道是吗?”
“好吧,你为什么要找拉里拉塔?”
“所以,你是在承认你认识拉里拉塔是吗?”
“认识他是犯罪吗?”
“虽然不绝对是,但是似乎与拉里拉塔有关系的人,都免不了犯罪。”马丁说。
”那你希望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知道拉里拉塔雇佣了你。”马丁说。
默德勉强地笑了笑,“我亲爱的朋友,”他说,“这个拉里拉塔有钱有势,没人惹得起他的。”
“他这么有钱有势,为什么还去犯法呢?”马丁说,“拉里拉塔先生把彼得潘绑到哪里去了。”
“马丁先生,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去问拉里拉塔本人而不是我。”默德淡定地说。
“有什么区别吗?”马丁问。
“当然,因为我只是他家里的一个管家,至于你所说的那几个人,很抱歉,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果然是拉里拉塔的人,如此冷血,你不知道那是一条人命吗?”马丁说。
默德沉默。
“你知道你对我撒谎是没有用的。”马丁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默德大吼。
“是你把彼得潘骗到拉里拉塔手里的,拉里拉塔是主谋,你是从犯,明白了吗?”马丁说。
默德心咯噔了一下心虚地说,“好吧,就算你说的全部是事实,那么你有证据吗?”
马丁笑了,“该拿证据的时候我一样都不会少。”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默德说。
“我们走着瞧。”马丁说。
“好的,马丁先生。”说完,默德起身准备要走。
马丁拦住他。
“嗯?你什么意思?”默德有问。
“你就不打算带我去找拉里拉塔吗?”马丁说。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就上他家别墅找他啊。”默德说。
“你明知他早就带着彼得潘离开那里了。”
“那么,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昨晚和他就是在别墅见的面。”
“呵,默德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见完面就把彼得潘带走了?地窖里只留了戴斯的尸体。”
“马丁先生,我再说一遍,我只是一个管家,你说的什么地窖死人,我真的不清楚。”默德说。
“看来,你是收了拉里拉塔先生不少封口费啊。”马丁冷笑着说。
“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这么做了。”
“什么意思?”
“我只好先逮捕你了。”
“为什么?”默德边说边伸手去拿他的左轮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