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大门敞开,男人缓缓走了进来,深沉的嗓音不觉吸引了别墅内所有人的目光。
“没见。”薄靳城的眸光有些涣散,下颚还带着些胡茬,很是憔悴,不经意扫了眼穿毛衣的女人后,径直坐到了沙发另一头坐下,和简修离的有八丈远。
简修主动问好,“城小叔,好久不见。”
听着他的话,薄靳城脑海中又闪过了俩人携手并肩的画面,眸色忽沉,黑着脸收回视线。
饭点一到,众人上桌。
平时没事在家,张妈和薄老夫人就各种研究着吃,现在孩子们都来了,更是大显身手,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
就连包个饺子,那馅料都要满的透出了皮,隐隐约约露出些粉嫩的虾肉和玉米粒。
“今天靳席忙,要不然他肯定也要回来的。”薄老夫人笑着又给简楠夹了两个,“楠楠看你瘦的,得多吃点才能长身体。”
简楠忍不住笑了:“薄奶奶,我哪里还需要长身体。”
她已经二十七八,别说长身体了,过两年骨质疏松没准都要往下倒流了。
“好像昨天看见你才那么一点,再一看就这么高这么漂亮了,出落成大姑娘了。”薄老夫人不由感叹,又想着说:“这些年,跟着靳城没少累着吧?”
薄老夫人的话说得没问题,可这话在他们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还好,辞职之后就没这么累了。”
“辞职?”
薄老夫人放下了筷子,满脸震惊。
他们还不知道?简楠一愣,转头看向薄靳城,没曾想对方仿佛置若罔闻,依旧不紧不慢地夹了筷子虾饺,慢慢地放进嘴中。
“是,楠楠辞职了。”简修解释,“楠楠麻烦了城小叔这么久,现在我回来了,她也不用这么忙了。”
薄老夫人明显有些失落,话到嘴边终于只说了句:“也是,楠楠也该到了找人家的时候,不能总在靳城这孩子身边当个秘书。”
她说这话像是在劝慰简楠,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和薄老爷子年轻时只顾着挣钱,到了四十才有了大儿子薄靳席,而薄靳城更算是老来得子,即使后来出了那档子事,两人的关系疏远,但薄老夫人还是心疼儿子的。
简楠在时他们是放心的,可现在简楠要走了,终归是怕儿子没有帮手,自己太累……
看着薄老夫人这么难过,简楠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含糊地说了句:“小叔叔如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也可以帮。”
即使所有关系都不在,可亲戚的关系还不能断。
但薄靳城听了之后,却像是变了味似的,徐徐抬眉,看着她沙哑地应了一句。
“好。”
饭吃了大半,情绪也没有太过高涨,依旧平平淡淡的还带着点窒息的气氛,张妈是个有眼力见的,拿来了一瓶红酒提兴,但却因为薄靳城常年没回来,脑子一时间忘了他不能喝酒的事,也朝他的杯子里倒了进去。
而且桌上的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连薄靳城本人都没有,只有简楠看见了,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话。
算了,就连他都没说什么。
薄老夫人举杯,众人忙跟着抬杯,结果薄靳城头也不抬,直接下意识把酒杯直接推给了简楠的方向。
下一秒,全场哑然。
薄靳城骨节分明的手一怔,不紧不慢地又把红酒杯拉了回来,玻璃在大理石桌板上拉扯的声音十分刺耳,止不住让女人的指尖也颤了颤。
“吃饱了。”
男人突然没有来的烦躁,不做解释,站起身来上了楼。
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和他即将要隐忍不住的情绪。
一时间,又都没了话,简楠收回思绪,垂下眼睑。
张妈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不小心触碰了男人的禁忌,懊悔地拍了下自己的头:“我……我再去给二少爷送点吃的吧,他还没吃多少。”
简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一会看着外头竟然下起了雨,滂沱四溅,豆大的雨珠激起千层浪。
“楠楠,下雨了,回家吧。”他说。
简楠“嗯”了一声。
刚放下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男人有些憔悴的面庞,平淡无波澜的内心随着雨声溅起了一点涟漪。
“别走了,这么大的雨还怎么下山,路上泥泞。”薄老夫人拧眉劝道。
简修本来想拒绝,可开口间伴着一声轰鸣的重雷噼里啪啦而下,堵住了他的话,他只好颔首答应。
简楠还是住在了她小时候的屋子,二楼的正中间,薄靳城在她左侧,简修和薄靳席的房间在最右侧,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
里面的陈设没怎么变,甚至干净整洁,看得出来薄老夫人是时常找人打扫的,生怕他们突然回来。
这里,每个物件似乎都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她叹了口气,只叹物是人非。
她穿上睡袍,打算去她正对面的二楼公用浴室洗个澡,结果,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隔壁的门开了,拖鞋踩地的声音重重的传出来,吓得简楠忙缩回了要打开门把的手。
真是不巧。
于是乎,简楠就这么在门口等了许久,等他洗完澡,待那拖鞋声再次传过来,传过去,开门声,关门声。
终于她长呼一口气,打开了门。
下一瞬,她心心念念要躲开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的房门口。
薄靳城浑身上下只穿了件浴袍,因为腰间的带子系得不太紧,腰腹中间的紧致全然露了出来,而男人的发梢滴滴答答的朝下颚顺着水,几丝垂住了眼中的寒光。
那眼神里只剩下狼一样的占有欲,凝视着猎物,禁欲又霸道。
她有些哑然,正欲开口,却听见了楼梯有人上楼的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瞬间便被男人带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