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物?

“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床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那串突兀的声音正是从他的口中传出,此时他身上处处缠着绷带。

“咳咳──呕!”男孩突然脸色一青,下意识头向右一扭,一道瀑布从他口中倾泻而出。“靠!今早刚吃的都全给吐出来了!哇!啊呀!叶剑龙,这一账我记下了,你等着,未来我迟早会找你算的!哇!”又是一道瀑布……

“小小年纪竟然就懂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不错不错!不过你现在连灵器都没有……这……有点难啊!”老者的话语中竟有一丝难以理解的笑意。

听到老者这一席话,叶心洛顿时由悲转怒:“叶剑龙!我跟你拼了!咳咳──”老者赶忙按住正激动的叶心洛:“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不禁夸?这么容易就激动,你以后的路子将会坎坷许多啊!你给我坐下,先把伤势养好了,剩下的来日再说!”

“可是,我这一年就废了!这一年我啥事也干不了,那我不就成废物了吗?”叶心洛竟由怒转泣。

“废物?谁说你是废物的?我看未必!你不就比别人少修炼一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以我的见识,你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你可想拜师?”老者盯着叶心洛的眼神竟有狡诈之意。

“拜师?拜什么师?”叶心洛语出惊人,竟让老者以哑口相对片刻。

“可以让你提升实力,打败甚至超越你所厌恶的人,还不错吧?”老者虚擦额头的汗水,跟这小家伙说话,好难!

“那好啊!老师,请受弟子一──”叶心洛正要行拜师礼,老者迅速扶住他的身体,“小家伙,别激动!我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敢做你的老师!今儿个你要是拜了,那我可就活不久了,快起来,快起来!这个你拿着,把它看完,你就明白该做什么了。”

“灵鉴风玄录?这是什么?”从老者手中接住刚刚递来的书籍,那书页上布满皱褶,似被翻过上千年,泛黄的封面上写有五个古朴漆黑的大字,赫然正是“灵鉴风玄录”。“收好便是,这本书对你好处不菲,这几天就尽管养伤便是。待痊愈后你暂时跟我学习一阵子,过段时间我再送你回去。”

…………

转眼一看,已是两月之后。

长老殿中,大长老叶骁一头黑线密布,一旁的二长老叶擎和三长老叶磊的脸色也气得铁青,金纹黑袍随三者爆发出的气势而疯狂舞动着。台下一动也不动地跪着五人,正是叶剑龙等,此时他们所表现的惊恐之色,哪还有当时欺压弱者的风范。

“今日,想必你们八成也知道我和老二、老三为何会找你们过来。说吧,两个月天,你们干了什么?”叶剑龙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

“父亲,没必要这么严肃吧?”叶剑铭禁不住叶骁的凝视,汗毛竖起的他无可奈何地抛出这样一句话,回答他的是更加严肃的呵斥:“住口!别想仗着我是你老子的份上,就想轻易掠过洛儿的这件事!哼,叶剑龙,就你来说。”

叶剑龙迅速站起,他忙道:“父亲──”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继续说!”叶骁的怒斥迫使叶剑龙再度跪下,叶剑龙咬咬牙:“父亲,龙儿并未觉得有什么过错之处,更何况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哼,还嘴硬!行,这是你们逼我的。老三,先把那天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一遍。”叶骁向叶磊的方向似随意的喊了一声。

“哎,是。”叶磊微微点头,上前一步,愤怒的双眼中夹杂着一丝怜悯:“真是冥顽不灵,既然你们不愿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他将今天那说书老者和叶心洛在他面前讲述的事件再复述一遍。

听到三长老之言,云、天、岩三人直接软倒在地,眼神中尽是惊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家伙的伤势,没十天半个月绝对是好不了的!不可能──”叶剑龙喃喃低声未完,又听大长老怒喝:“你给我滚出去!我说了多少遍,不要招惹是非,不要欺负小洛儿,你非不听,前几次就算了,这次呢?嗯?直接把洛儿打成那样,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那他岂不是要被你们打到死为止吗?看来平时我对你太宽容了。唉,这次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作为惩罚,三天后的天霄学院招生报名,你们就别去了,一个月之后再说吧。”

“一个月之后!”叶剑龙眼中尽是震惊和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一个月对他意味着什么。天霄学院会在每年七月的时候进行招生,前后共分为两批。第一批基本上是报了名,做个测验,通过后交钱即可进去的;而第二批,则是在一个月之后的那一批,在这一批准学员中,或多或少都是那些高傲、任性、迟报名,或是第一批测验中态度卑劣、冲撞考官之人。在这次报名时,准学员会进行一次艰难的考验,美名曰:“生灵关”。而叶剑龙显然是知道的:“不!我不去!我宁愿明年再去学院,要求年龄是十到十二岁,我明年才十一岁,我不想去过生灵关!”

“这是惩罚,你不去也由不得你!唉,是生是死,各按天命吧。”大长老叹息着背手摇头缓步离去,望着叶骁逐渐淡出的背影,台下的五人皆是惊恐,他们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动,谁能动?谁敢动?

二长老叶擎也摇摇头:“唉,就连我也未曾看过老大发过如此大的火,不过你们去一趟生灵关,对你们好处不小。到以后你们便会发现,大长老今日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好自为之吧,老三,我们走。”此时,大殿陷入寂静,只剩五人的身体偶尔颤抖着。

片刻,叶剑龙最先站起,拍了拍膝上的灰尘,看着其余四人一脸惊愕的样子:“看什么看,你们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唉,无论如何,一个月之后,我们都得去那该死的生灵关,这期间尽量就少出去了,认真修炼一段时间。我感觉到胜岩你好像快到达瓶颈了,如果突破了,那你也正式成为一名元师,这样就多了一份安全的保障!我先走了。”

殿外狂风乍起,叶剑龙脚尖踢起一片树叶,叶片趁势飘飞而出。风浪此起彼伏,只觉得叶片似微舟沉浮不定,待府院内再次沉入平静时,方觉风止。此时,那片落叶缓缓飘入府内一户窗台之上。

一阵吧唧声从窗内传出,似乎,响了很久。

“洛哥,你多少天没吃饭了,看你这样子……”疑惑的稚嫩话语显得格外突兀,但仍未打断住一旁正在大快朵颐的紫眸男孩,男孩一抹嘴角的油渍,抬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叶影:“啧啧──饿死我了,啧啧──等我吃饱了再和你说话,啧啧──唔!”叶心洛,脸色突然青白不定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什么,却不曾有一字从他口中再次蹦出。

噎住了,我要水,要岔气了!叶心洛心急如焚,逃命般遁到厨房,四周再次沉寂,片刻功夫,寂静才被一脸满足之意的叶心洛打破。

“嗝!终于下去了,要不是我反应迅速,不然就被噎死了。嗝!突然觉得好饱啊。”看着桌上剩下的食物,叶心洛留恋一波,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可我好饱呀,算了,还是下次……

未曾想,洛又冲回餐桌前,猛地往嘴里强塞了一口食物,好在这次没有再被噎住。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不吃太浪费了,还是在吃最后一口吧……

“锤子,真的不能再吃了,我先走了!”叶心洛一抹嘴角,不舍难掩,冲出门外。

“哎,洛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娘,我先走了。”叶影,随即也跑走了。望着四下皆无叶心洛的人影,叶影并未有多少的差异,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该去何处找人。

御龙古树处,那紫眸男孩悠哉悠哉,他靠着树干,坐于树枝之上,以悠闲的姿势,似乎并不会担心从这坠落而下,手中紧握一本古书,正是《灵鉴风玄录》,据老者所述,这本古书的撰写自慕圣者开始,记录下了这个世界上所发和流传的各种灵物名器,并每百年进行一次补录和修改,到老者手中已经是六十余年前的事了。

“血魂剑,相传千年前那场大战上亡灵教教主所用的武器,后因战败,此重剑被慕圣者所收,后不知其踪──”叶心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迅速收回古书,略带紧张地低头看着正叫自己的叶影。

“洛哥,你果然在这,你等我,我这就上来!”叶影,冲刺一段距离,纵身一跃,双臂一张,似考拉般紧紧抱住树干,他深吸一口气,身躯娴熟的蠕动着,片刻便坐到了叶心洛右下旁的一根树枝上。

“影儿,你的爬树技术进步了呀!”叶心洛不禁赞叹一声,后者拭去额头的汗珠,笑曰:“还是洛哥教的好!现在只要不主动暴露行踪,没人知道我们在树上。”叶影右手一挥,一把双刃长剑浮现而出,剑身被深蓝之色覆盖着,表面刻有玉色铭纹,锋刃处有些许寒气散出,此剑给人以肃冷之感,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冰属性,这是叶心洛第一个想到的:“你想好给你的灵器取什么名字了吗?”叶影望着前者摇摇头,笑道:“不如洛哥帮我取一个吧!名字太难想了,嘻嘻。”叶心洛沉思一阵:“我看你是不想想吧,嗯,就叫‘魄凝剑’吧,剑的冰寒之意,就连魂魄都能冻结,同时谐音为‘破灵’,灵魂也能击破,够厉害吧?”叶影笑容更盛:“好,好,那就叫‘魄凝剑’吧。”

“影儿,话说回来,你仪式进行时灵魂契合度为几点呀?”叶心洛的突然发问,似重锤在叶影头上猛敲一下,后者片刻才吞吐回答:“一……一点──”“一点!”叶心洛一惊,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有多么为难人。

在这个仙灵之域上,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择灵仪式,将人体的魂魄与武器的灵魂称为体魂和器灵,故引进了灵魂契合度这个概念。灵魂契合度共分十点,灵力点数越高,契合程度越高,则所示的天赋就越出色。

但无论灵力点为一点还是十点,都证明仪式的通过,从此便可以真正的成为一名灵元师,而融合的那一灵器,则称为本命灵器。

本命灵器,在灵元师生涯中具有唯一性,一旦选择不可更改,器灵与体魄相融合后,器与人形神一体,人的修为可以孕养武器的品质,而武器可以提升人体的素质和灵魂的强度。

盯着叶心洛的反应,叶影哭喊道:“洛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天赋才一点,我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了,哇哇!”

废物?先天一点嘛,也不至于就这么垂头丧气吧。还有什么叫你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了?想起当时自己对老者的哭诉,靠,这不是明摆着在讲自己么!

叶心洛脸色有些古怪,最终还是叹息道:“唉,行了,哭一阵就差不多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行踪迟早会被暴露。废物?谁说你与废物没区别了?你不就天赋比别人低一点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对比一下我的情况,你还不是好多了?我还没有择灵呢。”听着叶心洛模仿那天老者的语气,讲了一堆,若老者在这儿准得气晕半条命;但在叶影身上却立刻见效,哭声戛然而止,换上的是充满尴尬的笑容。

靠,见效这么快吗?叶影的反应让叶心洛感到了惊诧。叶心洛微摇脑袋,抽出那本古书,便继续开始翻阅:多收一个弟子,应该不过分吧。

“洛哥,你在干什么?”叶影问题刚刚抛出,叶心洛早已预料到似地立刻回复:“在看书呢,要看你就上来呗。”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得到前者一个肯定的回答。

叶心洛顺着枝干蔓延的方向向外挪了两个身位,不久,一个身影轻然落在他原先坐的位置。

总觉得他在择灵后,爬树技能大涨啊!叶心洛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