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谁是你的小侄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谁告诉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背后下黑手害自己的兄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少女杀气腾腾连绵不断出招。
陈五哈哈大笑,依然是没有还手,继续闪避着:“小侄女是不是拜静慧师太为师的?你应该是静慧师太最后的入室弟子了。”
少女满脸惊讶:“老贼,竟然可以从剑法中看得出我的师承,没错,我师父就是静慧师太。”
她没有隐瞒,大方承认。
陈五一边闪避一边说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二十多年前静慧师太教出了一个名满江湖的女侠卓文筠,二十多年后又教出了一个柳玄霜,她选徒弟的眼角真高,人既要漂亮,又要聪慧,还要有胆量。”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柳玄霜有些吃惊了,心一乱,剑招也有些乱。
如果这一刻陈五趁机反击,后果不堪设想,但陈五没有这样做,一步退开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柳玄霜更是愤恨:“别攀亲沾故,我没有如此冷血的叔伯!”
她收摄心神,攻得更狠,根本不领陈五不反击的情。
陈五闪依旧是避着不还手:“我告诉你对你父亲背后下黑手的是另有其人,你信不信?”
柳玄霜说道:“今天任你如何狡辩,我也不信!”
陈五说道:“那你为何又相信别人所说?”
柳玄霜冲口而出:“因为那个人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现在是我的继父,他亲眼所见是你杀了我父亲的!”
陈五毫不吃惊,似乎早就知道一样:“果然真是这样,一切都是张之奇搞的鬼,为的就是占有你那美丽的母亲,这只披着人皮的豺狼,他终于得偿所愿了,难怪找不到他的下落了,原来他带着弟妹跑到了巴蜀隐居。”
柳玄霜咬牙切齿:“别血口喷人,我继父对我母亲不知有多好!”
她并没有因为陈五这样说就停止进攻。
陈五左右闪避:“这一点我不怀疑,他深爱着你母亲,爱屋及乌,自然会对你好,总算他还有一点天良,没有泯灭人性,没有垂涎你的美色。”
柳玄霜大怒:“陈五,别血口喷人!”
陈五说道:“痴情无罪,但毁人家庭有罪,如果我说当年在你生父背后下黑手的是张之奇,也就是你的继父,而你父亲却没有死掉,到现在还活着,你信不信?”
柳玄霜喝道:“满嘴胡言乱语!”
她已经被仇恨遮蔽住心智,根本听不进去,攻得更狠,竟然毫不防守,想和陈五来个鱼死网破。
她明白一件事,自己根本不可能杀得了陈五,唯有希望拼个鱼死网破。
陈五面对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依旧是没有还手。
突然嗤的一声,柳玄霜的剑划破陈五的手臂,出现一条血痕。
陈五不怒反笑:“好,把你所学的本领尽情使出来,百练不如一战,你就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看你能在多少招取得了我这条命。”
柳玄霜怒叱:“你本来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她真的是剑剑奔着陈五的要害刺去,一心要取陈五的性命。
陈五这回不敢托大,挥动了手中的小锄头来招架,挡开柳玄霜的剑,但还是没有还击。
这等于是在陪练。
柳玄霜感到奇怪,暗暗思量:“这老家伙为何让着我?一副和我陪练的样子,这不对呀,我要他命,他却招招避让,不攻击我,他如此反常,难道当年的事真是另有隐情?”
虽然她心里这样想,但是剑招不停,每一剑都是要命的一剑。
她心里是有一刹那间满是疑问,可立即就否定,她还是选择相信张之奇的说话,更何况这种说法她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也难怪她的,继父和亲生母亲自幼就在她心灵播下仇恨的种子,已经发芽生根,不是陈五几句话就能泼灭得了。
每当她的剑招出乎陈五的预判之外,逼得陈五不得不抵挡的时候,陈五都不禁大声叫好,令她觉得十分出奇,这哪像是拼命,倒像是训练她。
“剑法不错,内功也不错,差的是经验,再磨炼多几年,不比你师姐卓文筠差。”陈五赞口不绝。
柳玄霜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陈五的武功造诣,一个可以做到张士诚贴身侍卫的人武功怎么不高强?一个可以和朱元璋大将万人敌常遇春打得天昏地暗的武功怎不高强?
“小侄女,你今天走不了了,我要留下你,我练的虽然是外家功夫,走的是刚猛一路,但你的悟性天赋很高,适合一练,我要把毕生所学教给你,让你内外兼修,他日成就必然比你师姐还高,哈哈。”陈五纵声大笑,似乎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很开心。
柳玄霜一声不哼,继续猛攻。
她的力量是弱了一点,但胜在绵长,打了这么久依然气息平稳。
“不错,呼吸匀称,发力平均,没有时弱时强,内功练得有些火候。”陈五脸露笑容称赞。
柳玄霜不答,挥剑猛攻。
突然,一声娇叱从后面传来:“岂有此理,我陈伯伯明显让着你,你还招招要命?姑娘,我劝你得些好意需回手,别不知好歹。”
柳玄霜也不回头:“本姑娘也奉劝你一句别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岂有此理,好心相劝却当耳边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伯伯,让我来和她打。”只见人影一闪,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站在陈五身边。
这少女面相姣好,身材苗条,一双眼睛灵如秋水,个头比她略矮一点,穿着一套浅白色的短打衣裳。
这少女挥剑一刺,逼得她不得不举剑一挡,两人就此交手起来,打得难分难解。
陈五不吱声,满脸笑意退到一旁看着。
少女边打边问:“陈伯伯,她是谁?”
陈五说道:“她说我是她的杀父仇人,要来取我颈上的人头。”
他故意不说出柳玄霜的名字,存心让她们打,看两人哪个更强。
柳玄霜气不打一处:“姑娘,这狼心狗肺的老家伙老东西是你什么人?”
少女气恼说道:“看你像是个大家闺秀,但嘴却好臭,一点教养都没有,开口便骂人家是老家伙老东西,有娘生没爹养的人,你想杀陈伯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柳玄霜大受刺激,这番话如同尖刀一样插进她的心窝子,剧怒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人,好,我成全你,先杀了你!”
两人你来我往,厮杀得难分难解。
这是真正在拼命,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陈五摇摇头,说道:“丫头,你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
少女一边和柳玄霜周旋一边说道:“不会吧?她真的有娘生没爹养?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冒犯了。”
柳玄霜寒着脸色说道:“你没错,不用道歉,好剑法!”
少女说道:“你也不差!”
柳玄霜说道:“你赢不了我。”
少女说道:“你也胜不了我。”
两人心里都明白彼此的武功造诣旗鼓相当,谁也赢不了谁,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柳玄霜说道:“姑娘,你看不出那老家伙是在拿你来消耗我的体力吗?然后轻而易举取我性命吗?”
少女说道:“这又如何?我已经说过你想杀我陈伯伯,就要先杀了我,再说我陈伯伯若想杀你,早就杀掉你了,你还有机会在这里罗哩罗嗦吗?”
柳玄霜气得脸都变色了:“我没有叫他让着我!”
少女说道:“所以我不会让着你。”
柳玄霜阴冷着脸色:“用得着你让吗?谁怕谁?”
少女怒气冲冲:“那我们就见个输赢吧!”
两人都动了怒火,杀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