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榆林到定边,只能沿着长城榆林——横山——宁条梁镇——宁寨堡——安边堡——定边这条路线走,因为部队的驮马与牲畜多,中间经过月牙河可补充水源。
护厂队6000余人开拔前,陆遥主持军事会议。确定行军路线,由于担心警备骑兵旅的哨探。决定行军途中采取昼伏夜出的方式。队伍分成三部分,侦察连领路在前、步兵开路、炮兵营与辎重营在后,骑兵营在两翼开始行军。
为了不走漏风声,侦察连在陆上发现有走夜路或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的都抓起来交由后面队伍甄别,还别说,收拾了好几拨马匪,不得不说现在的西北马匪真是多如牛毛。
越靠近定边,收集的情报就多了起来。今年初,张鸿儒接受了杨虎城部的改编,当上了警备骑兵旅旅长,而刚从宁夏回来的张廷芝也顺势在他爹手下当了团长,至此开始在定边与安塞一带杀人越货。其实就是披着兵皮的土匪。张氏父子手下现在有3000多人,马2600余匹,长短枪3000多支。
第二日晚,队伍已经来到安边堡。在此处修整一日后,第三日凌晨一点到达警备骑兵旅一团营地外围。
今晚的月亮很亮,陆遥带领着几个营长趴在军营大门右侧200米的一个小山丘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整个军营的大致轮廓,大概5个足球场大小,大门在军营正南,宿舍坐落在北边,离宿舍100多步是马棚,周围用栅栏圈了起来。正门有个两人的哨卡,此时离得远了也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正门栅栏两边是两座木头搭起的望楼,里面却是有人。更远的宿舍的油灯还没灭,喧哗声能传到陆遥耳里。陆遥撇撇嘴“一群乌合之众”可最终也不敢小瞧了这群刀口舔血的土匪。陆遥吩咐在所有出口都配上两挺机枪,这小土丘上射界那么好,专门配了两挺马克沁。
三点,军营里的灯都熄了,待他们喂了最后一次马料,侦察连的一个班悄悄地摸向哨卡与望楼。过了会,一个手电筒对这小山丘连续开关了三次。
陆遥知道侦察连得手了,赵瑞率领4个机枪组16人带着机枪赶紧上前占领哨卡与望楼,接着,身后几十匹裹着蹄子的马被拉上前。众人把马身上带的绳子另一端系在栅栏上。“大家稳住马,别发出声音”
命令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下去,大家控住手里的缰绳,让马尽量保持待在原地。
等骑兵们准备好,侦察连集合一个排继续往里摸去。这时已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正是正常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可惜,这警备骑兵旅的不算正常人,睡下才一个多小时。陆遥心里也没底。
摸了两间宿舍后,意外发生了。第三间有人起夜和侦察排碰了个照面,没等他喊出声来,侦察排的人迎面一枪把他打倒,然后马上退回第二间房,把门堵住开始防御。
陆遥听到枪声马上命令迫击炮打照明弹并通知骑兵把门前的栅栏拉倒。
“咚”
“咚”
两颗照明弹在军营上空缓缓落下,把下面照得纤毫毕现。
枪声与外面的光亮把所有人都惊醒了。一片慌乱中,有上百人冲出了宿舍往马厩跑去。
“哒哒哒哒哒”八条火舌扫向人群。
顿时子弹的入肉声,哀嚎声响起。十几秒钟过去,出来的人就没站着的了。
敌人见此情景,迈步出门的脚也收了回去。堵住门窗,只是往外胡乱放枪,枪声中还传来“外面是哪路好汉,来此何事”的问话声。
陆遥也不搭理,叫人把75山炮拉上来。
没了栅栏的遮挡,75山炮在三百多米的地方给敌人宿舍一个个点名。
可惜炮声一响,才轰塌了两间宿舍,对面就把白旗举了。陆远有点意兴阑珊,好不容易有指挥6000人马的经历,结果战斗没两小时就结束了,己方连大部队都没动手。
紧接着是收容俘虏开始甄别,甄别完后没找到张廷芝。陆遥索性将俘虏中有血债的全拉出去剁了脑袋。缴获的马匹与枪械,陆遥叫大家收集起来带走,这可是掩口费。
李发荣这几年过得不好,前年抓的赤党被定九去县衙里抢了出来,搞得自己威望一落千丈。今年张鸿儒受了招安后,张廷芝就开始祸害商路,县城的商业大受打击,导致自己这营人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团长也是,怕极了张廷芝那鸟人的父亲,料想呈上去井司令也不会管,索性是当起了缩头乌龟。临近五月,又遇兵变,自己团长也给赶走了,现在定边势力最大的就是定九与张鸿儒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
“轰”刚睡下不久的李发荣被爆炸声惊醒“警卫员,哪里打炮?”
门外的警卫员没进门在外面说道“营长,应该是警备骑兵旅一团那边。”
“快派人去看看”
“是”
李发荣想了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是井岳秀的队伍和警备骑兵旅起了冲突。
两刻钟后,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你问清楚了,真是井帅旗下的十六团?你见到带队长官没?”李发荣仔细求证。
“没有,我离军营还有一里地就给拦住了。对方只说是16团的,问及其它,一概不说。”
李发荣扎好武装带,翻身上马带着警卫连准备去会会这16团的人,问下他们为什么离开驻地跑到定边。
一路上,李发荣越走越惊心。这16团的人也太多了吧,没进军营就见到小3000人,还配了许多山炮,还有骑兵......
李发荣恨不得拨马回去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去管他们火并的事干什么?
虽说一路上怕得要死,李发荣最后还是强撑着走到陆远面前。
“李兄,年初一别,今日路过贵宝地没去拜访,实在是失礼啊。”陆远见到李发荣,抢上一步说道。
“卑职可不敢劳长官大驾,长官莅临属下防区不知所为何事。”自己与陆远虽是上下级之分,可并不隶属,人家叫自己李兄那是给脸,自己可万万不能认了。
“实不相瞒,这警备骑兵旅的张廷芝几日前把我亲戚的商队劫了,我那外甥差点没回来,今日到这也是为了有个说法。”
“这是要说法还是要人命啊。”
看着操场一边被剁下的几百颗人头,李发荣心里骂道。
“今日虽端了这贼巢,可匪首张廷芝却不知踪影,不知李兄可知此缭的去向?”陆远知李发荣在定边驻军时间长,肯定知道张家父子的去向。
“这事我刚好知道,张鸿儒这老王八抢了佃户家一个十六岁的闺女当小妾,张廷芝也回去庆贺了。”李发荣心里高兴,看来这回张家父子在陆远这过江龙面前是讨不到好了。
“长官可要当心,张鸿儒今年兵变后,在家里加建了很多明碉暗堡,而且骑兵旅的大部也在保安。”李发荣觉得还是要提醒下这条过江龙。
“谢李兄提醒,我这次带了二十四门山炮,九十门迫击炮就是为了敲开这乌龟壳的。”
李发荣大吃一惊,这是一个团的配置?够得上一个师的了。
“李兄要是无事,不如跟随兄弟一起去看看兄弟我是怎么为民除害的。”
李发荣明白,这陆远是想拉自己入伙。张家父子经历这遭恐怕落不着好,这次机会自己可要抓住了。
“那卑职就看看长官是如何为民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