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剿匪(2)

“怎么打?还要问吗?”作战会议上陆遥被手下这帮军官气笑了“你们手上拿的是烧火棍?堂堂正正开过去,把张家给铲了,那上百门炮是摆设吗?”

底下军官很尴尬,自己也知道碾压过去最爽,可那炮弹值钱啊。万一用多了团长怪罪下来自己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不要怕浪费炮弹,人命比炮弹金贵多了。”陆遥醒悟过来,自己手下不是不会打仗,只是害怕浪费太多,怕自己责怪。

“你们不要那么教条,长官下了命令后,怎么能以最小伤亡完成任务是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你是用炮炸死的还是跳大神咒死的。好了,你们自己商量怎么打,不过要注意剩下的骑兵,要懂得发挥自己手上自动火力的优势。”会议开完,命令下去,6000多人排出5里远,浩浩荡荡杀向保安。

从定边到保安差不多200里地,一路上,两个骑兵营早早前出,一为探路,二为遮蔽消息。第二天等大部队临近保安还要下两座山,弯大沟深。陆遥命令部队加紧通过这两个山头再宿营。

另一边,井岳秀在中午终于收到陆家兄弟攻打定边警备骑兵旅的消息,马上叫陆父过来问话。

“陆征,你们父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拉队伍跑定边去与人火并。”井岳秀愤怒地质问陆父“趁现在事情还不是不可收拾,你赶紧把你那两个小子叫回来。”陆父却对他笑了笑说:“司令,你是不知事情的因果。再说,我现在派人去叫他们停下?就算快马一去得三四天吧?晚了,保金坪张家恐怕早被铲了。”此时不是后世,陕西的通讯极为落后,别说有线电话覆盖全省了,就是无线发报机也做不到一县一台,陆父现在派人去保金坪,最多是凭吊下张氏父子罢了。

井岳秀一呆,他本以为这事是陆家兄弟的擅自妄为,没想到听起来像是陆父安排的。他定定神“你可知他们没有命令擅自调动部队在军里可是死罪,更不要说是打自己人了。”井岳秀很看重警备骑兵旅,这里占了他骑兵部队的一半。

“哦?那张氏父子调兵在定边盐池围杀我侄孙的事也是井司令下的命令?”陆父抓住井岳秀话柄问道。

“额,我绝对没下过这个命令。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井岳秀心头一突,这事他可不知。

“误会?我那侄孙上的伤也是误会?那刚刚拉回来的34具尸体也是误会?”陆父越说越大声。

井岳秀知道陆征不敢骗自己,看来那张氏父子确实把陆征惹毛了。想起自己还在陆家商行里有干股,问道:“陆老弟,你侄孙当时就没报我的名号?”

“怎么不报,这周边几省谁不知司令你榆林王的大名,不止报了,还奉上了买路钱。怎么样?我那侄孙做事够地道的吧?可他妈还是挨了枪,他们这是要钱也要命啊!他妈的连土匪都不如。”

陆父气得骂起脏话,井岳秀不以为怪,他出身虽是大地主可也在江湖上厮混过,听到陆父这个平时一副儒商做派的人说起脏话反而有几分亲切。而张家父子听到自己名号还敢动手杀人让他也很生气。

“他们那么大胆?陆老弟你怎么不先与我说说,我帮你去收拾他。”

“我们也有找司令主持公道的想法,可一来张家父子在定边一手遮天,司令未免鞭长莫及;二来也是怕麻烦司令。”陆父撇了眼井岳秀,淡淡地说道。

井岳秀看陆父神态就知是不信自己会秉公执法,不禁老脸一红。

“再说了,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陆家是外来户,又托庇与司令麾下,如果这回要让张家父子糊弄过去,那我们家的生意也不要做了,趁早滚回山西算逑......咳咳”陆父说得急,咳嗽了两声。

井岳秀设身处地地想想,也理解陆父的难处,可心里还是有疑问:陆家悄无声息地拉起那么多队伍想干什么?电报里可是说的围攻骑兵旅的有五六千人。

“我听说你家那俩小子可是带了小一万人去找张家晦气的,这还不能杀鸡儆猴?”

陆父知道井岳秀肯定会问这事,早与陆遥串好口供。

“司令您不知道,除了陆远手下的一团2000人,其余的都是护厂队。现在我们摊子越铺越大,大大小小的厂子上百间加上底下的工人快上万人,厂子周边占地近万亩了,那1500人的护厂队能有个逑用......看得住东边又丢了西边的。”

陆征喝口茶水,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陆远把红党主力给赶到了山西,可在陕西留下的也不是善茬,在榆林周边活动频繁,还不停向厂子里渗透又是搞工运又是搞兵运,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我家小子都处置了好几起这事了。”

井岳秀知道陆父是怪他拿红党没办法了。唉,那红党也是,你刘ZD既然跑山西去了吗?怎么还留着支小队在陕北,横亘在两省交界处,游击战是打得如火如荼,让他很是头大。

“好,好,好这几千人将来也并入部队中,我给你一个旅的编制,但与之前相同,粮饷自筹,成不?唉,这事现在闹那么大,这如何善后的问题不好弄啊!”井岳秀揉揉太阳穴,感到头疼。

“司令您也知道现在卷烟厂生意不好做,其它的厂子的产品现在也没打开销路。可每月的分红40万我都是照着协议给的啊。”

陆父的意思是老子钱没赚到分红照给已经够仁义了。自己给了那么多,你井岳秀也要知道权衡啊。

井岳秀气势为之一夺。卷烟厂在与人打价格战,利润下滑了一大截,他也是知道的。可陆家没说别的,还是分红一月一结,与之前分毫不少,自己确实是承情了。

“问题不在我这,这警备骑兵旅怎么也是经过西北军收编的,上面不好说话。”

“嘿,这在我看来好办!不就是枪与马吗?我吩咐过我家两小子,除了张家父子的嫡系,其余的咱们都不会动,我们也不稀罕那几千匹马与装备,有马有装备招人吃饷还不容易?”

“再说了,咱也不贪图张家那几百响地。到时都送与司令去帮咱通融通融?”

井岳秀听了大喜“真的,那就好办多了。只是陆老弟你这次兴师动众却没落个好处......”井岳秀还是有点不信。

“这您就错了,司令。咱们家现在缺的就是个安稳日子做生意,现在杀鸡儆猴,以后无论是土匪还是红党都不敢来我这闹事。”

井岳秀又是老脸一红“陆老弟你是知道的,我井岳秀对剿匪从来是不予余力。只是这红党实在是杀不胜杀。”

“我没有怪罪司令的意思,红党的问题太复杂,我们都解决不了,只能严防死守了。”

“不过,司令。上回我与你说的事情怎样?杨主席那有回音吗?”

“虎城已经答应了,只是问一个月一千支会否太少?能否加大组装力度?还有问我们能不能找到进口火炮的渠道。”

“那可不好说,产量说多了难免引人疑心,这样,咱们只说熟练工人有限,头一年咱们每月只能提供1000支,第二年能提供1500支。至于火炮,我问下厂里的德国工程师能不能从国外搞一批回来。就是火炮如何运回来是个大问题......”此时的火炮要从海外运回来肯定要经过别人的地盘,而且炮身沉重,肯定要走铁路,想平安运回难度很大。阎锡山就是因为山西地处内陆军火购入需有求于人才花大力气办的太原兵工厂。

“事情不好办,就是运进来花费的也不是小数,不知杨司令能接受的代价几何?”

陆父一方面不想让井岳秀知道自己厂里能生产大炮,另一方面想赚西北军的钱。

“价格好说,虎成也知此事不易,溢价几成也早有准备,唯同你只管去办。”井岳秀说道。

“那好,回去我就发电报叫人与厂家接洽。”

陆父说完,心中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司令。咱们厂里现在也在生产德国大瘤子,您问下杨主席要不?”

“就是那晋造手榴弹?”

“不是,德国产的叫M24,晋造是仿制它的缩小版。”

“威力比晋造的大?”

“大,个头比它大装药多,肯定大。”

“那先给我来一批,钱在分红里扣。”

陆父不知道,此时的晋造手榴弹经历过几次战斗后在各军阀中声名鹊起,特别是冯玉祥说的:“又干又脆,一炸就碎”的赞扬更引得各路军阀都想买上一批。宁夏马买晋造手榴弹是7两鸦片(宁夏的鸦片大概1元到1元4角一两)换一颗。现在井岳秀知道自己厂里能产了那还不赶紧拿上一批更好的?

“不知司令要多少?”

“咱们产的贵吗?”

“不贵,1元一颗。”陆征照惯例把成本说高。

“什么,一元一颗?怎么比晋造的便宜那么多?”井岳秀摇摇头表示不信,他可是知道宁夏马花了多少钱向阎锡山买的晋造。

“哎呀,我的司令,真是一元一颗,听我那老儿子说晋造的只要4角钱一颗,可咱们个头大了装药多才要1元一颗啊.”陆父急忙说道。其实生产一颗只要6角。陆父没想到井岳秀竟然还嫌便宜,早知道说多点了。

井岳秀听了陆父的话,心里发狠:阎老西啊阎老西,怨不得你占了那么大块地盘,一颗手榴弹我只以为你翻个两倍已经顶天了,结果你他妈翻了二十倍。

“别人知道这价钱吗?”

“太原兵工厂里也只有几个知道的,知道的人很少。”

“我先在厂里订十万颗。至于虎城那咱们就卖7两川土一颗。”

陆父听井岳秀如此说,正想问鸦片如何能换回银子,自己可从来不沾烟土。忽然灵机一动“司令,您也知道我从来不沾烟土,我看这手榴弹生意就交给你吧。厂里只负责生产,其余的都由司令负责。至于分成,咱只要2元一颗,其余的都是司令的。”

井岳秀大喜“那以后除了卷烟厂,其余厂子的分红我也不要了。”井岳秀这是投桃报李,他也认为除了卷烟厂,其它厂子包括兵工厂赚得都不如手榴弹生意的多。

为免夜长梦多,井岳秀赶忙喊人拿来纸墨待两人签下字据,井岳秀问道“陆老弟,不知现在手榴弹的产量多少啊?”

“大概一天3000颗左右,现在已经囤积了15万颗了。您知道这火工品的储藏困难,要加建仓库实在是麻烦。”

“仓库慢慢建,那储存的15万颗手榴弹我叫人全部拉走,十万颗我自己用,其余5万颗都卖予杨虎城。”

井岳秀现在心中一片火热:5万颗手榴弹就是35万,自己能赚25万。这军火生意实在是太赚了。税?谁他妈敢收自己的税,活得不耐烦了?

井岳秀撂下定边的事情由陆父酌情处置后,马上出门召集人手去搬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