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神的慌言

“佳怡，饮水机没水了。”

“我这会儿就去抬。”在读音上，“佳怡”与“家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在暗恋李欣的林家乐看来所传达出来的情感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林家乐，这还没到你了。”在扎着马尾辫的李欣从讲台上走下来后，一向喜欢看破不说破的陈佳怡面无表情地说道。（陈佳怡从高一上时起，就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了，她和李欣的友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这次是？”在李欣拿着保温杯从林家乐身旁经过时，教室里突然多了几分荷尔蒙的气息。

“苏默林！”在我正要去弹刘晶的头时，她突然从熟睡中苏醒了过来。清爽的山风，在窗外肆意地吹抚着，青春的痕迹在字里行间书写。“没错，就是苏默林。”在我和刘晶的争吵不可避免时，陈佳怡在不经意间打了圆场。

“这么快就又到我了。”在发现下课铃刚打了不到十分钟后，我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陈佳怡所在的东北方。“我这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的，难不成还有假？”在反复查看了一个白色勾线本上所写的一页内容后，戴着银色圆框眼镜的陈佳怡向我反问道。

“苏默林，我渴了。”在走廊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从我们教室门口经过时，刘晶的胡言乱语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从上小班起，我和她便在无形之中形成了矛与盾的对立，而今天晚上她这楚楚动人的样子，自然也使我有了如梦似幻的朦胧感。

“你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在连续掐了几下的手后，不间断的疼痛感逐渐使我清醒了过来。“我上周星期天下午拍了你的丑照。”在李欣和林家乐正要换位时，刚才还在我面前撒娇的她突然变了脸色。

“希仔，我们走。”在走出教室前，我下意识地叫了杨希的名字。“阿林，我总觉得今天的刘晶有点不一样。”在走到三楼楼梯间时，杨希突然停了下来。“不一样，她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沉思了片刻后，不敢随意向外界袒露心声的我似乎走得更快了。

“她之前在你面前，可没有今天这样可爱。”从他和张梦柯让我与刘晶间接接吻时，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的我在听了他刚才所说的以后，似乎更加迷茫了。“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啊！”在将手中的水桶放下后，我带着他径直柺进了厕所。

“那你说梦话时喊她名字干什么？”在我洗手时，站在后面排队的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就算是我喜欢她，可她也不一定就会喜欢我啊！”在明亮的路灯下，我看见了丁银和黎鑫华的背影，在他们俩人的背影，在我眼前逐渐起来后，一种突如其来的负罪感突然向我席卷了过来。

“那可不一定。”在暂时没有人来的“包间”里，他突然把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来。“sml是个‘’大傻瓜。”在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后，一行小字映入了我的眼帘。“阿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我把手机收起来后，他一脸严肃望着我说道。

“人家在骂我了。”在看完那一行由刘晶亲手书写的字样后，《猎鲨游戏之十重人格少女》中男主角齐宣在阅读女主黄文芷日记时的一段情节，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骂你，那个女孩儿骂你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日记本的封面上。”在发现我仍旧眼神躲闪后，他连忙又让我了一眼刚才的照片。在那行与刘晶有关的小字中，我逐渐发现了红色的首字母缩写、黑色的连接词、蓝色的形容词下隐藏的那份特别。

“她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可人家也没说‘sml’就一定是我啊！”在他那止不住的笑声中，我缓缓开口道。在把手机重新揣回衣兜后，他的笑声悄然停止了，可从我第一次在自家楼下结识刘晶起的种种经历，却又被重新唤醒了。我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一岁半，而她刚满一岁。

“《名侦探柯南》的周边产品，可没几个女孩儿会买，买来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柴’就更不可能了。”在走出厕所前，他特意指了指我胸前的“工藤新一”角色贴纸。

在上小学时，就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看《名侦探柯南》的刘晶，在我十七岁生日那晚抢走“毛利兰”角色贴纸，并贴在手机壳上的行为，此时自然也变得可疑了起来。

“希仔，你的意思是说……”在丁银俩人一声不吭地从我们身旁经过时，一种与阶级差异无关的距离感，在我和丁银俩人之间忽然拉起了一层薄膜。“阿林，爱是相互的。”在清爽的山风，于不远处的假山附近传出簌簌声时，杨希突然指着天边的一轮弯月对我说道。

“阿林，你刚才和希仔说的那些话，我大致听到了一些。”在明亮的路灯下，端着泡面桶的丁银显得格外耀眼，而在我拿着水桶从他身旁经过时，那种国家二级运动员所独有的气质，也在与旁人的对比中得得了很好的彰显。

“阿银，我刚才和阿林说的那个女孩儿，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一个。”在我的默许下，杨希当着周围的人的面公然欺骗了丁银。

“我们高二就一个叫‘刘晶’的，你们说的不是她，还能是谁？”在看了一眼我今天的穿着后，在初一上就被刘晶“特殊照顾”过的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我承认我喜欢她，可我认为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在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一抹橘黄后，四个月就知道他喜欢刘晶的我心不在焉地答道。“已经影响了。”至今为止，仍对我在龙桥河帮刘晶拍照一事耿耿于怀的他在我正要踏进小卖部大门时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阿银，那你的意思是……”'在和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我逐渐无语了起来了。“阿林，我想跟你比一比在高三毕业前谁能先追到她。”在将我胸前的卡通贴纸撕掉后，他信心满满地对我说道。

“好，我答应你。”沉思了片刻后，我极不情愿地开口道。“阿林，我杨希拼尽全力支持你。”在挠了几下头发后，从上幼儿园起就跟我经常玩在一起的杨希果然地选择了站在我这一边。

“阿林，我黎鑫华看好你。”在看到丁银手上沾的面汤后，知道现在形势对丁银不利的黎鑫华连忙就从衣兜里掏了几张纸出来，并递了过去。

“阿银，他们呢？”

“早走了。”从小卖部出来后，我并没有看见丁银俩人离去时的背影。“苏默林，在这个时候能遇见你可真好。”在缘分的奇妙性发挥作用时，我在一楼楼梯间遇见了宁婉儿——这样一个从初一上刚见面时起，我的青春就无法回避的女孩儿。

在旁人眼中，她就像《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一样，在清新脱俗中有着忧郁美。“这或许便是缘分吧！”在上楼前，我不经意间瞥见了她的忧郁美。

“那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啊！”在我尚且能听到她的声音的地方，和夏知安一起抱着生物作业下楼的宁婉儿突然停了下来。“可不是嘛！”在追上我的脚步后，杨希靠在楼梯扶手上向下喊道，而他的回答

也在一定程度透露着我意想不到的完美。

“杨希，你走了以后邓欣怡来找过你。”在和最后一个除张梦柯以外的女孩儿分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跟张梦柯表了白，三天后，奈何桥边的彼岸花开了，独自守候在忘川河畔的孟婆再次笑了。

“她没有为难你了吧！”在得知那个叫“邓欣怡”的女孩儿来找过自己后，刚回到座位上的杨希含情脉脉地望着张梦柯说道。

“我把我们俩的关系跟她的关系说了以后，她板着个脸走了”从讲台上台下来后，杨希和张梦柯的谈话犹如绣花针一般串联起了——我在情窦初开时对刘晶所做的傻事。

“刘晶，我真的是‘大傻瓜’吗？”

“苏默林，只有像你这样的‘傻瓜’，才会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在那一行又一行数学公式凝结成一个我意间瞥不到的答案前，刘晶手中的笔有了片刻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