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春农,春农的眼前是山,山上住着最朴素的爱。书上字句没有这里的记载,偶然在去打水的路上,便被它突如其来的风景撞入心间。
经过一夜的温存,水气未散,山朦未醒,山脚平原处的农家们也不知忙碌了多久。三三两两人影不断地游动,肥料从农家们的手中跃入耕田之中,与泥水融为一体,与稻禾春岁为伍。
未散去的雾气,将这座农山捂得严严实实。风不吹,林又绿,池中鱼闹,耕牛遍地走,
在山石小路上行走,阶石缝里长着风趣盈绿野草,时时刺挠你走光的脚。路上云雾伴随,似仙人竹杖芒鞋隐匿山中,随意折一枝木叶,划过身侧的云缭,随心而挥,降作人间雨露,万物滋润,云鸟绕聆山。
山高路迷,石径通幽,几户人家炊烟,与这山归夕阳一同染成夕阳醉画。
亦或是朵朵云汉美泥,在白日应酬放纵,醉熏了繁扰,忘却了伤情,迷糊了琐事,成了喝醉的撒野狂徒。
地上白光,遮蔽天上星默,只有几颗散散落落,亮几许星光,好不让人在这山里迷了眼,失了聪。
远远看去,有一户人家灯火,黄橘色的灯将一切物件映衬出岁月斑驳的痕迹,粉刷无数遍的墙灰和泥,也无法掩盖它的疤痕。
小桌上摆了一盘小油菜,一碗撒了些许葱的鱼汤,一盘鸡,一碗农家的酒酿,一句吃饭的呦呵声,招呼屋里嗷嗷待哺的活物上桌。
饭食过后,老阿爸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熟练的捻起烟草放在烟孔上,一根小柴火“哧”的一声,化作老阿爸嘴里吐出的烟圈消逝在人间;阿妹娃坐在窗前,两只小手撑着泥嫩的下巴,泛黄的橘光在她的脸上停驻,天上的星默也入了迷,忘记了闪烁;阿妈子忙碌着一家的劳动,水龙头里的流水,侵蚀阿妈子的双手,光滑的皮肤出现了褶皱,围剿所有的花容岁月;阿黄狗趴着身体在地上,漫不经心摇着小小尾巴,神情忧郁,好像也有自己的不为人知的心事。
一切静的出奇,听着独属山夜的乐,静,又显得出奇的热闹。
游走在喧嚣人间,寻一处静逸林乡,躲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来来往往不过那三两人影。山前那条石河,绕过了多少代人家,门前小板凳,身旁阿黄狗,烟炊过去,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山,带着上一次的离去,下一次的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