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考虑到影响，还是用钥匙打开了门，几个人走进去就看到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和衣冠不整还没来得及收起暴虐表情的男人。
男人被控制住以后，黎茉走过去扶起女人，用浴巾两人包裹起来拥着往外走。
林书卿就这么站在门口，目光淡淡地看着黎茉，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警方只对游轮内宣称是出现了偷盗事件，为了就是不激怒犯罪分子，要是抓捕被摆在明面上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骚动，相对于大陆，游轮这样封闭又人多的环境更容易无序。
女人在医务室坐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相当糟糕，并且有严重的营养不良，指甲几乎都劈了，血肉模糊的，医生给她消毒，但她明显对疼痛都没有太大反应了，输上液后就晕了过去。
黎茉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向待在医务室门口的林书卿。
“你——”黎茉蹙眉正要说话，整个人被林书卿拉了一下，他忽而低头看着她，两个人贴的很近，几乎要鼻尖相抵。
林书卿闭上眼睛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叹息，轻不可闻，“黎茉，我们好好聊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黎茉静下心能看到他眼下的淤青，他嘴唇也干，泛着苍白血色极淡。
“你今天吃什么东西了吗？”黎茉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饿不饿？”
林书卿微微一怔，意料之外的关心让他下意识不知所措。
黎茉向来看重工作，他还以为她会先问游轮的事情。
“看你样子就没吃，而且昨天晚上没睡好吧？”黎茉皱眉拽着他的手往楼梯走。
林书卿也就比黎茉高一些，黎茉的力气也不小，他踉跄两步匆忙站稳跟在她身后往电梯走。
电梯停在三楼，两个人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到了餐厅。
叶长恒看到林书卿暗自惊讶了一下。
黎茉拉着林书卿坐下来，召来服务生点餐。
“头晕不晕？”黎茉用水杯碰了碰他的指尖，“喏，多喝点水。”
林书卿握住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抵在太阳穴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不晕。”
看出他明显疲惫又逞强摸样子，黎茉真是想骂他，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
黎茉给他点的是中餐，一份盖浇饭和一碗什锦蔬菜汤，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把这些吃完我就回来，叶长恒在那里，我要跟他们有点事情要说。”
林书卿拿起筷子低头，沉默回应。
黎茉顿时觉得好笑，他那么大一只垂着脑袋跟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她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两下，莞尔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等你吃饱了我们好好去我房间聊聊好不好？”
“嗯。”林书卿抬头看着她，眼底似乎闪过某种情绪，对视过后低头吃饭。
偏僻的杂物间里。
许彦泽蹲在地上吐了口气，“这衣服勒死我了。”
“你以为我好到哪里去，”叶长恒把玩着厨师帽，皮笑肉不笑，“那个厨师真拿我当学徒用，我一个晚上煎了四十块牛排，我感觉我回去看到牛肉都要吐了。”
黎茉推开门走进去，听到两人的吐槽不由得感到好笑，“这么惨？”
“头儿。”俩人闻言站直了齐声喊道。
黎茉颔首，“你们对这个案子了解多少？”
叶长恒说：“基本上卷宗都看了，侦查方向和目前的问题都线上开会讨论过。”
“目前我们的人对整个游轮的乘客还没有一个初步的完整判断，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你们等下开会的时候让人重点留意那个剧团，今天我在剧团后台救了一个女生，这个剧团应该不简单。”
“行，对了头儿，”叶长恒从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张资料，“我今天晚上跟着厨师长送餐的时候，发现了并不在这个游轮乘客名单里的人，应该还有得查。”
“好！”黎茉接过收起来，“你们俩都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黎茉回到就餐区域，林书卿吃得并不快，但东西肉眼可见地少了很多，汤也喝了三分之二。
林书卿抬头看到她回来，当即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黎茉有些无奈，“那好吧，走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黎茉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看的资料，走进电梯时迎面撞上了夏星远。
夏星远看到黎茉先是笑了，目光落在林书卿脸上时，笑容显然僵硬住了。
“你怎么在这？”夏星远脱口而出。
“你也在这。”林书卿像是在回答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似的，冷眼看着他。
夏星远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无礼又无脑，最后还是沉默代替接下来想说的话。
林书卿给人的印象向来是温和疏离的，为人耐心，有边界感又负责，但夏星远从来没这么觉得过。
在他看来，林书卿冷淡又有些尖锐，实在是横在他和黎茉之间的一根刺，有些想说的话，反而卡在喉咙里没办法说出来了。
电梯停在七楼，夏星远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摁电梯了。
黎茉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和林书卿一起离开电梯。
夏星远懊恼地叹口气。
真是丢死人了。
自从大学毕业，就没怎么在黎茉面前丢过人了。
大抵是话剧表演结束了，走廊上的人明显变多了，黎茉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是同事。
“那个男人的口供，你好好看看。”男人将一沓文件递给她，表情有些凝重，“明天中午一点去台球室开会。”
“好。”黎茉感受到凝重的气氛，蹙眉点头。
男人离开后，黎茉打开房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关上门房间就是昏暗的，海浪汹涌的声音敲击着耳膜，她突然被一双手抵在门口，林书卿压低的声音混着海浪一起敲击她的耳膜。
“下次不许骗我。”
他低头吻上来，阳台外像是狂风席卷的海浪，左冲右撞，没有规律，时而轻时而重。
黎茉渐渐地也契合上来，抱着他的背错开头，借着海映进来的微弱亮光和他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