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事吧！”韦导沉声道。
大家陆续散去……
各种议论，各种赞美。
大家的声音都很大，听得顾延都害羞了，他毕竟是社恐嘛！
而且，他原本是想低调做人的，但没办法，俗人一个，还是没控制住一颗装比的心。
有系统不装比，妄为挂逼。
李意桐雀跃地小跑过来，递上顾延的保温杯：“师傅，喝水。”
顾延对着杯口轻轻吹气，然后小口喝着。
“怎么是泡枸杞？我习惯喝茶。”
“好咧！”李意桐欢快地应着。
她没有喝茶的习惯，但为了师傅，她打定主意，以后得在保姆车上常备几种好茶。
让师傅吃好喝好，这不是徒弟应做的吗？
李意桐一想到遥远的未来，自己学得师傅所有本事，耍了一套漂亮的剑术，引得阵阵喝彩，心情就激动不已。
这时，顾延合上保温杯盖，然后对着李意桐的脑门轻轻敲了七下。
李意桐被打懵了，“师傅，你打我干嘛？”
她揉着额头，语气极其委屈。
“我叫你晚上七点来我房间，我给你开小灶。”顾延恼怒道，“这领悟力，还不如一只猴呢！”
顾延今晚想试试教育卡的功效。
如果真效果明显，那速成班可以提上议程了。
“七点会不会太早了？”李意桐嘟囔，“猴哥是半夜三更进入他老师的住所的。”
顾延：？？？
“你是个姑娘，半夜三更进我房间合适吗？”顾延没好气道。
咋感觉桐姐当了他徒弟后，这智商下降得有点严重啊！
回想两人初见的第一晚，这姐们简直智力爆表，大杀特杀。
这大抵便是他之前一位女友所说的——女人在面对自己完全信任的人时，会变成小白痴。
嗯，应该就是如此。
话说这位前女友，讲话总是金句频出，教会了顾延很多人生道理。可惜啊，还是错过了。
……
这时，韦导背着手走过来。
“小顾，咱俩聊聊……”
顾延以为韦导要夸他一番，眉开眼笑点头：“韦导，请你指示。”
他的自谦之词都想好了——一般一般，今天没发挥好，其实可以打得更漂亮的。
不料，韦导第一句话就让顾延破防：“听说你小子在酒店房间偷偷开培训班？”
顾延顿时剧烈咳嗽！
“那个……韦导啊，你听我解释。”
看韦导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妈的不会刚装完逼就要被开了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韦导沉声道，“我们剧组几大主演，听说全报名了？”
“听寒还没报……”这话刚脱口而出，顾延顿觉不妥，急忙住了嘴。
整句话是——听寒还没报，俊生还没交钱。
其余人等，倒是都沦陷了。
韦导淡淡道：“你果真是有本事……大本事。”
看韦导一脸怒气，顾延刚准备来一番真心实意地道歉和解释。
解释内容无非是导演啊，我虽然开班，但一没在剧组开，而是在酒店开。二他们盛情加入，在下实在不好拒绝。三他们也的确是都进步了，这点比什么都重要……诸如此类，巴拉巴拉。
不料，韦导正色道：“你这个班，它有武打戏指导系列吗？”
这画风突变的一问让顾延怔住许久，然后才道：“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是重点培训系列。”
“哦！”韦导颔首，“你这个班，是一对多，还是一对一？”
顾延解释：“一些专业的通用内容，会采用一对多直接教授。但由于每个学员的表演特点都不同，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对一。比如今晚七点，意桐会来上武打动作理论课，她是有基础的，可以直接教她各种拆解招式的小技巧。”
韦导认真听着，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你继续说……”
“八点半，龙妮会来上情景模拟课。我会随机选取一个片段，让她现场表演。然后，现场指导、改进、再表演，直到达到我的标准。这个过程，一般要耗费两个钟头。”
韦导：“那你够忙的啊！”
“导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拍摄的。”顾延急忙做出保证。
他以为韦导是担心这个。
韦导摇头，“你的实力，我已大致摸清了。小小的‘裴丹青’，还难不倒你。所以，我很放心。”
“谢谢韦导的信任。”顾延道，“我一定继续加油，争取表现更上一层楼。”
韦导摆手：“别，你要再上一层楼，那我们的男女主不得被你压得彻底黯然失色？现在这样就挺好。”
顾延尴尬笑了笑：“韦导你说的是。”
韦导背负着双手，依旧是那副表情清冷的样子，但顾延还是听到她的低声请求。
“晚上我也想去旁听一下，你看可以吗？”
顾延一愣，随即大喜道：“求之不得，欢迎光临。”
韦导看顾延答应得这么爽快，点了下头，继续压低声音：“这事得保密！”
“明白。”
好歹是知名导演，听一个男二号讲表演课，这事要是传出去，老脸挂不住啊！
韦导满意地笑了：“小顾啊，我看你在宣传单上写了，结业考试时，还有名师亲临现场，评点并打分，对吧？”
“对。”顾延诧异，“韦导你还看过我的宣传单啊！呵呵，有点不好意思，当时加这句话也没多想，就看同行都是这么写的。”
他顾延哪里认识什么名师？
请萧姐过来点评？恐怕难以服众啊，这毕竟不是跳舞啊。
韦导抬头挺胸，仿佛在彰显存在感。
但顾延一时之间没有领悟到韦导的意思，或者说，不敢往那方面想。
还是韦导直接道：“到时候结业考试，你可以直接叫我。”
“啊？”小顾有点不敢相信。
“嗯，我到时候叫老许一起。”韦导道，“还有张总。虽说老张懂个屁的演戏，但他只要坐在那边，就比任何一个表演名师都有吸引力。”
对此，顾延深表赞同的点头。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表演名师说得再多，也不如影视投资人一句【就你了】管用。
“有我们仨坐镇，给你壮声势，足够帮你延晴扩大名声了。”
顾延激动地双手合在一起：“感激不尽。”
“没事。”韦导一脸认真，“我也不想浪费了你这份得天独厚的教授才能。”
顾延眼眶都红了。
韦导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了，你这个延晴培训班。延是你，晴是你女朋友？”
“嗯。”顾延没有否认。
“哦。”韦导点头，“能用她的名字冠名你的事业，足可见你俩感情深厚。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顾延：“再一周，就三个月了。”
噗……韦导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尼玛的。
“才三个月啊，那看来你俩感情进展神速。”韦导只能这么理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韦导，实不相瞒，她还只是个学生。”顾延道，“应该不会这么早结婚。”
韦导剧烈咳嗽，现在的年轻人，有点过于急躁了啊！
“小顾啊，你俩感情都还未稳定下来，你就取‘延晴’二字，不妥当吧？”
顾延一脸深思！
韦导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的延晴以后做大做强呢？那个时候，兴许这位‘晴’姑娘都不在你身边了，变成了‘意’姑娘，‘娴’姑娘之类的呢……”
顾延眉头锁得更紧了。
突然，顾延眉头一舒，认真道：“延意、延娴这两个名字也不错耶！”
韦导傻眼。
风风雨雨几十年，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给整迷茫了。
“小顾，你……”
“韦导，你放心吧，你担忧的点，我早就想过了。”顾延道。
韦导面无表情地等着顾延的解释。
这小子脑回路有点新奇，她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扯出什么歪理出来？
“我这个‘延’字特别百搭，别说‘意’‘娴’之类颇为优美的字眼，就算是春花、二蛋、娟子之类的，搭上我这个‘延’字，都会不错呢！”
就是打死韦导，她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理。
但随即一想，“延春”“延蛋”“延娟”，还真特么可以啊！
韦导脚步有点虚浮地离开了，眼神之中溢着深深的茫然！
终究是老了，年轻人的世界，她是愈加看不懂了，神特么延蛋啊！
……
这时，李意桐凑上前，一脸兴奋道：“师傅，你可太牛逼了。啪啪啪……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据我所知，“啪啪啪”的配音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过了过了。”顾延谦虚道，“顶多就是能打十个李意桐。”
李意桐噘嘴，哼了一声道：“打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去打萧姐啊？”
“哦，萧姐也行，我能打八个。”
李意桐不满了，问道：“师傅，你凭什么认为萧姐的个体战力比我强？怎么说，我也是演过黄蓉的存在，打狗棍法啪啪啪。”
【又是啪啪啪，意桐啊，注意措辞，注意影响。】
顾延解释道：“萧姐体型比你大只。你想赢她有难度。”
李意桐不忿道：“我不服，有本事叫萧姐来，我跟她单挑。”
顾延看着二徒弟这一脸嚣张的样子，语气平缓道：“桐姐啊，如你所愿，这周末，萧姐就要来了。”
“啊？”李意桐顿时吓了一跳，她刚才那番话就是呈口舌之快。她这小身板，哪里敢跟萧姐打，萧姐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前到后，都比她有肉。
“不会吧？”李意桐心虚了。
“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萧姐这周末要来探班了。”顾延坏笑着看着二徒弟，“顺便来瞧瞧，她的新师妹。”
李意桐撇嘴，“哼，我只有师傅，没有什么师姐。”
开玩笑，她可比陈萧大了八岁，叫陈萧师姐？做梦吧！
“这个嘛，你俩自己协商！”顾延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他在意的是，萧姐这次会给他带什么好东西。
萧姐虽然是黑心小棉袄，但出手阔绰，为人大气，说白了就是【和土豪做朋友是什么感觉？这便是了。】
有如此优点，缺点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
下午的拍摄进度比想象之中慢许多，尤其是几个主演的武打动作做得一塌糊涂。
胡毅天身高1.90米，很多动作完成难度直接翻倍。几位武指只能将动作简化再简化。
简化到最后，韦导不满了。
她对老武指道：“再简化下去，还不如直接放特效，搞什么动作设计？”
老武指无奈道：“小胡能完成到这种地步，已是很难得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小顾那样……老天爷追着给饭吃。”
顾延身高1.83米，也算很高了，但那些繁琐的武打动作在他手上，却能使出花来。
这一点，让胡毅天羡慕不已，顾老师就真没有短板和瓶颈吗？
听到这，韦导也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面色才缓和一些，轻声道：“可以简化，但不能简化得太过了。最低也要到意桐这个标准，不能再低了。”
听了这话，李意桐心情复杂。
她竟然成了合格线。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她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她是合格线，那天花板就是——她那位正在喝枸杞水的师傅了。
师傅啊，你单是站在那里，就让我等凡人倍感亚历山大。
……
之后，胡毅天连拍数条，但韦导始终不满意。
拍到最后，胡毅天自己也有了火气，重重扔下长剑，一脸颓然地坐在矮凳上，喘着粗气。
拍戏数年，从未这般累过。
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以前他也拍过武侠剧，哪有这么复杂？
大量的使用替身和特效，让他的拍戏生活变得相当悠哉，那时他的生活状态就如——此时喝枸杞茶的某人。
可韦导要严厉得多，她的准则是，非必要时候，绝不用替身。
胡毅天叫苦不迭，只能独自生闷气。
顾延瞧了，放下杯子，走到胡毅天身旁。
毅天哥原价支付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顾延。
所以毅天哥有难，顾老师岂能坐视不理？
他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放松一下。”
胡毅天没有拒绝，他接了过来，熟练地塞进嘴里。
顾延麻利地替毅天哥点上。
“谢谢。”胡毅天道。
“不客气。”
深吸几口，胡毅天问道：“顾老师，你一直都这么厉害吗？”
顾延道：“可能吗？胡老师，你知道我的微博粉丝是多少吗？”
“嗯？”
“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胡毅天一愣，在他潜意识里，顾老师是强大的。且是全方位的强大、毫无瑕疵的那种。
不料，微博粉丝才这么点？
他得意道：“我两千多万哦。”
麻蛋，涨得这么快吗，羡慕啊……顾延深叹一口气，“你看，每个人都有厉害的点，只是点与点不一样罢了。”
胡毅天面露神色之色。
良久之后，他才道：“顾老师，我明白了。”
“说说看……”
“你想告诉我，虽然我现在做不好，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做不好。只要我持之以恒，努力琢磨，我的技术就会如我的粉丝数一样，疯狂上涨吗？”
顾延黑着脸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特么粉丝都这么多了，随便发条广告都几十万上百万的收入，随便发个动态都几万个人安慰你……你特么丧气个屁啊？给老子振作起来，你得对得起她们的喜欢啊。”
胡毅天一愣。
然后，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是啊！老师，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