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马球会(1)

离开的时候,云商只觉双腿似被烈火灼烧一般,疼得钻心。她扭头先是瞥了韩休璟一眼,接着又将目光投向六殿下,而后便朝着马场的出口踉跄而去。走路的姿势显得极为怪异,每一步都似灌了铅般沉重,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沈迹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眉头缓缓舒展。

“你刚刚说她是我夫人,哼,得了吧,不过一玩物罢了!谁还能真正把她当作夫人去对待!再说了,我只是玩玩她,又没想真的伤害她。我以后若被封了王爵,又岂会只娶她一个。自古王侯有个三妻四妾不也稀松平常,你瞧瞧,你父亲不也有两个夫人。”

韩霜闻言,柳眉倒竖,气得俏脸通红。她觉得自己压根没法与这浑人交流,心中更是对云商的悲惨遭遇充满了同情,怒喝道:“搞笑吧你!这还不算伤害?我看你脑子简直病入膏肓。六殿下怕是请不起大夫给你这糊涂脑袋治治。我连多跟你说一句话都觉得是莫大的耻辱。还有!我阿父是有两位夫人,但与你这无耻之徒能一样吗?说了你这种糊涂蛋也不明白!”

韩霜愤愤地翻了个白眼,再次敏捷地踩上他的那匹汗血宝马,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高声嚷道:“汗血宝马是吧,大家可都看到了,是这老六主动拿出来让咱们玩的!玩坏了那也是他自己的!”

说罢,韩霜一声长吼,马便快跑起来。高高扬起来的发尾随风起舞。

“韩霜!你敢,这可是我父皇赐我的,弄坏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嘛!”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沈迹达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可置信。

韩霜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对那番怒喝充耳不闻。

“我真是!”沈迹达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终是无奈地摇摇头,“一匹马而已,也懒得同她计较了。”

“散了散了。”沈迹达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往回走。见韩休璟迟迟不跟上来,他脸色骤变,怒目圆睁,厉声吼道:“休狗!再不跟来你今日就别跟来了!”

韩休璟仿若脚下生了根,纹丝未动,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匹汗血宝马,眼底莫名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燥气,那燥气仿佛一团烈火,灼烧着他的心。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沈迹达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可置信。

韩霜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对那番怒喝充耳不闻。

“我真是!”沈迹达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终是无奈地摇摇头,“一匹马而已,也懒得同她计较了。”

“散了散了。”沈迹达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往回走。见韩休璟迟迟不跟上来,他脸色骤变,怒目圆睁,厉声吼道:“休狗!再不跟来你今日就别跟来了!”

韩休璟仿若脚下生了根,纹丝未动,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匹汗血宝马,眼底莫名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燥气,那燥气仿佛一团烈火,灼烧着他的心。

“洛云商,你……难道就不会反抗吗?”韩休璟紧握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任凭别人肆意妄为地践踏,临了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这个伤害她的人讲。她不似自己,她分明是洛家最小的女儿,明明是本该最受宠的那一个,怎么会将日子过成这样?

从马场回来以后,云商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吩咐万梨给她放水沐浴。将脑袋埋在热气腾腾的水里,她紧闭双眼,在这样喘不过气的感觉里越来越沉迷,越来越自得其乐,仿佛只有在这短暂的窒息中,才能寻得片刻的安宁。

“阿梨,明日我们去看望祖母吧。好久没见她了,我想去看看她。”云商的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疲惫。

“好。”

“对了,姑娘,一苯什么时候能回到姑娘身边来啊!昨日我碰见她,她还同我说这事儿呢。”万梨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云商。

云商秀眉微蹙,仔细想了想,才缓缓说道:“这也并非是我能主的事情,我明日顺道去阿母那里帮着说一说,阿母答应了,她就能回来了。”

“好!”万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姑娘,听说你今日又被那六殿下欺负了,这事为何不告诉女君,让她为姑娘做主。实在不行,告诉主君也行啊,他平日里最疼爱姑娘,定会替姑娘做主的。”万梨的脸上满是担忧,语气急切。

云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两只受伤的蝴蝶。

“你说,我为何偏要折磨自己呢,我大可以像阿姊那样找个理由不去上武夫子的课。我偏想让韩将军记得我,觉得我是个靠谱的人,我举荐的人,也是靠谱的人。”云商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

“不懂姑娘什么意思。”万梨一脸困惑地摇了摇头。

韩霜从今日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一五一十同她阿父讲了,气得直跺脚,说道:“那六殿下,叫什么沈迹达的,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完全没把我云商妹妹当回事,连那受惊了的马都能被他当作是玩笑来开!他还什么一脸无辜的说自己没有害人之心!”

韩霜狂躁地拂过头发,继续说道:“阿父!这就是个泼皮,到时候云商妹妹嫁过去,哪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都这般模样,到时候无人给她撑腰,她该怎么办!”

“真是气死我了!”

韩将军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也听完了她的牢骚,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阿父,你不觉得这沈迹达脑子有病嘛!”韩霜眉头紧皱,一脸气愤地说道。

“诶,霜霜,休要胡言。这话,你在外边一定可不能说。”韩将军微微摇头,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这深闺大院不比阿父在的沙场,拼的是真刀真枪。深闺大院里啊,拼的是唇枪舌剑,还有那难以捉摸的人心!你云商妹妹啊,这丫头心有城府,你们只看见她受欺负,却不知晓她心底的想法。其实,这丫头幼年之时我曾见过她,那时的她活泼好动得很,上树掏果子,那小手灵活得如同猴子一般;下河摸鱼,溅起的水花弄得浑身湿透却毫不在意,什么都敢干,胆量尤其大。只是近日回来见到她,我差点没认出来,直到那日去他府上见了他阿父。这丫头太能忍了。若是你,只怕是忍不了一两句话,便要打打杀杀去了。”

韩霜小嘴一撇,着急地对答道:“阿父这话说的!忍有何益!不过让自己心中受苦,身上也受苦,他人看着心疼!我看云商妹妹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心死了,觉得反抗没有意义!”

韩将军忍不住笑了两声,眼中带着几分慈爱与调侃:“你这会儿懂得猜人了。”

“阿——父——你就说,有什么法子能降了那六殿下吧?”韩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地问道。

韩将军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除非你是圣上。”

她知道阿父这么说话,就意味着没什么希望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

“唉……”

“话说,阿父,今日你瞧着,云商妹妹举荐的那人,韩什么什么的,他怎么样?”韩霜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问道。

韩将军手抚着胡须,思量片刻,答道:“确实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骑在马背上稳如行在平地上,丝毫不见摇晃。可为父觉着,奴性太过,是否将他收作义子,还得再论。人一旦长期地被奴役过以后,这思想就会变得不正常,野心就会变得庞博,所以一旦他们从水里上了岸,就会登峰造极,无所不用极其。”

韩霜瘪了瘪嘴,不满地说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我瞧着倒觉得云商妹妹的眼光着实不错。”

“嘁,霜霜如今不过豆蔻之年,你阿父我在这尘世中历经千帆,阅人无数,看人一向是准得很呐。”只见阿父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韩霜紧紧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认同,双颊气得微微泛红,高声反驳道:“哪有人仅凭一言一语就定了性子,这也太荒唐了!我还偏不信阿父说的!”

“好好好,霜霜啊,你就等着看吧。”韩老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