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温筝跟在程曳身边，并肩走在校园。
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作祟，她总觉得自己和程曳交往，在学校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莫名想到很久之前，她用微信小号在学校表白墙发疯，说要找程曳的联系方式还情债。
误打误撞，她现在确实做到了。
学校里的很多人都怕程曳，他们觉得他脾气怪，性子烈，不好惹，他在一高中完全形同于校霸人设。温筝不怕，她现在非常满意和他在一起的现状。
从教学楼出来，温筝问程曳：“肯定有人猜测我们的关系，你会尴尬吗？”
闻声，程曳下意识左右看了眼，果然发现许多瞬间低头躲闪的目光。收回视线，他语态沉缓：“我不会，你不在乎就行。”
他身边没人管着，不像温筝，学校里有哥哥看着，家里还有尽职尽责的父母管教。程曳一直都承认，两人谈恋爱，吃亏的人是温筝。
话题引到温筝身上，她当然不在意被人讨论恋情，她恨不得让全校孩子都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程曳。这就像电影中小弟认大哥，心中是引以为傲的。
走出校园，温筝没有往学生午休吃饭聚集的街道走，反而往对面方向走。甚至，在离开熟悉环境后，她一把抓起程曳的手，扭头朝他笑道：“你是我男朋友，我牵个手可以吧？”
肉眼可见，程曳的耳朵又像是熟了一样，红通通的诱人。
温筝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口吻挑逗：“牵个手就脸红了，那我干点别的，你能受得住吗？”
“温筝。”
程曳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面色正经，有一种让她住嘴的严肃感。温筝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没有拆穿，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啧声撒娇：“知道啦知道啦，凶什么。”
“没凶。”程曳轻声解释，
小情侣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时时浓情蜜意的，温筝头脑再清明也会沉溺这种美好，拖着尾调哦了一声，肩膀轻轻撞向程曳的胳膊。
程曳配合她，身形微微踉跄，语气无奈：“走路看路，别嬉笑打闹。”
道理温筝都懂，但她就是想和他开玩笑，谁叫他前段时间对他态度疏远，像个闷葫芦一样不回她话。下一秒，她身体蓄力，待对方不注意，又一次撞向他的胳膊。
“……”
突然之间，程曳有种温筝只是长得聪明的感觉，她的行为看起来笨笨的，还有点幼稚。
“你歇会行吗？”
他抬手按住她不老实的肩膀。
程曳长得高，手臂担在温筝肩头，营造出一种他在揽着她肩膀的感觉。周围路人来来往往，明明没人认识他们，但他看起来有点羞涩，舔唇动作不太自然。
控制住她的乱动，程曳缓缓收回手。
在马路边打闹确实很危险，温筝不闹了，扯着程曳的手指，仰头问他：“你是港海人？还是广东人？”
之前听他的梦呓像是粤语。
提到这个话题，程曳明显少了很多兴致，下意识沉默起来。不仅如此，她还觉得他不开心了。
温筝一直不清楚他与他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模糊了解的只有他艰辛的独自生活状态，此时透过他低落的表情，她大概猜得到，程曳的故事会比她想象的更伤感。
“不想说就……”
“港海人。”
两个人的声音碰到一起。
闻声，温筝愣了一下，了然地点点头。程曳肯回答她并不是想和她分享过去，只是出于对女朋友的礼貌，她若再深问下去，会显得有点不知好歹。
“我以前可喜欢陈浩南了。”温筝转移话题，发自内心地与他分享自己的喜好：“看到小结巴死的时候，我哭得眼睛肿了一天。”
程曳静静听着，没有随意打断，也没有好为人师地发表意见。
“其实你长得挺有那种感觉，就是气场忧郁一些。”温筝的注意力渐渐移到程曳脸上。
当事人程曳猝不及防，眼神中带有疑惑，回看着身边的女生。沉默半天，他想不到自己和对方哪里相像，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滤镜？”
这句回答正和温筝胃口。
幸好，幸好程曳不是油腻的自信男。以他冷峻的长相，确实和普毫不搭边。
没有犹豫，温筝笑吟吟地开口：“感觉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我说不出来。但在我眼里，你和浩南哥的魅力不相上下。”
加上程曳是港海人，会说粤语，温筝觉得那种称为感觉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更足了。
“那你拿我当代餐？”程曳从她掌中抽出手，插进裤子口袋，竟然和她拉开距离。
温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有两秒钟的停顿，她纤薄嘴角弯弯勾翘，眸色狡黠：“我没听错吧，你原来会开玩笑啊？”
想来也是，前段时间他们没有在一起，每天的交流只能靠她死缠烂打网聊。先是一个“陪聊基操”，后有一个“上门服务”，都能证明他不是看起来那样内敛羞涩的男生，他闷骚。
呵呵笑了声，温筝心里更满意了。
两人斗嘴打闹，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商场。四楼有家日料店，温筝平时很喜欢吃。这次为了庆祝和程曳交往，她打算请客。
上次在温琸那儿榨取的医药费，她最近没什么花销，完全够用来请客。
程曳很少吃日料，但见温筝喜欢，他什么都没说，跟着她到指定位置坐下。明显可以看出，温筝和这间店的经理认识，两人交谈时眉开眼笑，程曳静静地在一旁等待。
店经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士，这次见温筝和穿着校服的陌生面孔来吃饭，俯耳过去说悄悄话：“你这是早恋吧，你家里人知道吗？”
温家人经常过来吃饭，主要是温筝和温琸，几乎每个月都要来几次。温筝有这的会员卡，见面次数多了，就和经理成了熟面孔。
她既然带程曳过来就不怕经理知道他们的关系，坦然相告：“是恋，不是早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姐你一个，要是我爸妈知道，我就当你偷偷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