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经理的后路堵上，她想反驳都没理由。
佯装生气地啧了一声，她不打算多管闲事：“放心，我不会多嘴的，你可是我这尊贵的会员，我不能自断财路啊。”
“不和你闹了，还是老样子，尽快上菜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学校。”
温筝想回去照顾程曳了。
比了个OK的手势，临走前，经理低声说道：“你这小男朋友帅啊，真般配。”
闻言，温筝耸肩，表情骄纵。
基操罢了。
席间，温筝明显看出，程曳不太喜欢吃日料。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来之前没有问他喜欢吃什么，而是下意识的，想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他。
知道这种强势不太好，但她没纠正自己的失误。仰头喝了口水，她故作漫不经心：“你不喜欢日料？”
程曳抬眼，顿了两秒，嗯了一声：“不太喜欢。”
喜欢这种有效沟通，而不是藏着掖着让她自己去猜。温筝点点头，给他倒了杯水，推过去，嗓音细腻：“那下次你带我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吧，我想尝尝。”
“好。”
程曳笑了笑，把杯子里的半杯水喝干净。
结账时，温筝对经理摆了摆手，“从我卡里扣就行，余额还够吧？”
她对卡里的钱没概念，每次过来都是直接刷卡。而且，温琸和她共用一张卡，他时不时就会往里充钱。
但经理笑着摇摇头，下巴指着温筝旁边的程曳，语态打趣：“你男朋友早就结账了，你的卡以后怕是用不上喽。”
温筝瞬间看向程曳，想说什么，但估计经理在场，她暂时忍住了。
离开日料店，温筝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家店的消费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有点奢侈，而且，程曳的生活看起来比普通高中生还要艰难，她好意带他过来吃饭，是想请客的。现在由他付钱，好像她故意过来宰他一笔。
什么都没多说，温筝拿出手机，直接给他转账。
手机响了一声，程曳解锁，就看到温筝的转账信息。抬眼看过去，他表情寡淡，但明显有了情绪：“什么意思？”
温筝实话实话：“我把饭钱转给你，说好是我请客，你付什么钱啊。”
“我们不是陌生人，吃顿饭还要讨论由谁付钱。我是你男朋友，这种钱就该我来付。”
程曳的认知里，就没有要花女朋友钱的概念。以前他们就是普通路人，他做生意就是要收费的。现在关系变了，很多事的处理方式就随之变了。
“可你的钱是好不容易赚的，干嘛浪费。”温筝不懂他生气的点，据理力争：“而且，日料店是我主动要去的，当然是我付钱。但凡是你带我去的，我不会和你争这个。”
“……”
在理论这方面，程曳不是温筝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无法应对。
他默不作声，但温筝并没觉得自己说服了他，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拉住他的胳膊，温筝非要让他说清楚：“你什么意思，说啊。”
程曳看着她，眼神认真，一字一顿：“你觉得我赚钱很难，你想当然的认为我们要一起花你的钱才是对的。可这种方式不是我喜欢的，我不需要你在吃饭这种平常的事情上的特殊照顾。你这样做，只会时刻提醒我咱俩不合适，连吃顿饭都要靠你迁就。”
“……”
温筝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没再解释。
她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有点毁心情，也不想和他吵架，无声叹了口气，随便编个理由：“你先回去吧，我约了朋友，一会儿我和她一起回学校。”
程曳有种对话没有结束的感觉，但此时这种情况，理通双方的逻辑成了难事。没有阻拦，他嗯了一声。
回学校路上，温筝一个人走着，远远看到等在路口的周琪琪，她加快步伐。
“烦死了。”她难得抱怨，“我今天特别高兴地请他吃饭，现在属于不欢而散。”
温筝把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周琪琪，越讲她心情越烦躁。
但周琪琪不这样认为，她甚至认同程曳的做法，说道：“你和他处对象，吃饭当然要他付钱。”
“男女平等了呀。”温筝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虽然这顿饭有点贵，你不想让他觉得你故意宰他。但和男朋友出去吃饭，他付钱也没什么。你不要总提他没钱的事，他大概是有点自卑吧，在你这个大小姐面前自惭形秽了。”
自卑？
这个词温筝不陌生，但把它安放在程曳身上，她觉得有点新奇。
程曳不像是自卑的人啊。
虽然很多人觉得他可怕，但不可否认，也有很多人偷偷喜欢他。他就像所有青春文学中独有的一类少年，没有活在眼光下，身上有挣扎，有一股纯粹的狠劲和冲劲。
这种人怎么会是自卑的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温筝第一次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和程曳的关系。
“那我一直吃他的喝他的，他岂不是越来越穷？”
不花他的钱不对，花他的钱好像也不对。
温筝现在是进退两难。
周琪琪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叹了口气：“在你们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一个道理。不止结婚，连谈恋爱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不然麻烦事儿太多了。”
“……”
温筝一时没说话。
“哦，不对。”察觉说错话，周琪琪连忙纠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双方至少有一方脸皮厚点，好意思花对方的钱。显然，程曳不愿意做凤凰男。”
突然想到之前的陈子遇，虽然和他交往时间很短，但温筝是送过他礼物的，他是照单全收。
“我还喜欢他呢。”温筝不愿放弃，咕哝道：“那就先忍忍呗，不能伤了少男的心。”
周琪琪：“……”
满嘴说喜欢的女人其实是无情的，她不知道温筝这次投入几分真心。她只希望，温筝永远不要成为在一段感情中受伤的那个。
人都是爱屋及乌，周琪琪依然如此。就算她知道温筝在处理感情时有错，她也会无条件拥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