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已经到白热化的程度了。官寸玉前脚才离开商铺,斯尼丹脸色突变地对斯普莱说:“你让露西来看着商铺,我们到房间里去,我有要事与你谈。”
斯普莱不以为然地:“看你那紧张样,什么事?”
斯尼丹小声说:“有关这个波普汉的事!”
斯普莱一愣:“哦!有关波普汉……”忙向外喊道:“露西!……露西!……”
露西应声走来:“爸爸,什么事?”
斯普莱吩咐道:“你招呼着商铺,我跟你叔叔谈点事……”
露西板着个脸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斯尼丹边拉着斯普莱往外走,边对露西说道:“小孩子家,你不懂……”
斯普莱和斯尼丹走进卧室。斯尼丹很神秘地顺手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斯普莱边招呼斯尼丹坐在椅子上,边问道:“有关波普汉什么事?说吧。”
斯尼丹一脸严肃地:“这个波普汉就是小月城‘宝龙号’官老板的儿子,官寸玉!”
斯普莱惊恐地:“啊!你……你没认错人吧?”
斯尼丹说:“我的老哥,怎么会呢。他一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他了!只不过……他也认出了我!只不过他……”
斯普莱吓得满头大汗:“嗳呀!弄了半天,我将一个老虎养到身边来了!怪不得他有几次都想对我下手呢!”
斯尼丹惊讶地:“什么时候?”
斯普莱说:“一次我带他上山打猎,他说他不会玩猎枪,我就将枪交给他,让他学装子弹。他装上子弹后,竟然将枪口对准了我……”他在自己胸膛上划了一个十字说:“上帝保佑,幸好他没开枪,要不我这条老命早就没啦!”
斯尼丹责备地说;“你们怎么就一点都不在意呢?随便就相信一个陌生人。”
斯普莱哭丧着脸说:“还不是露西这孩子……什么救命恩人啦!对他还产生了感情!”
斯尼丹想了想,说:“看来,此人几次没对你动手,一定是有什么大的阴谋在后面,得尽快除掉他!”
斯普莱一时慌乱地只在原地打转转:“这事……”
斯尼丹咬着牙说:“要尽快干掉他!不过这事要做得……”两人耳语……
官寸玉从商铺出来后,神情非常紧张,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深深感到斯尼丹已经完全认出他来了,只不过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是不想打草惊蛇!现在我该怎么办?是马上就对他们动手,还是……可马上动手又该怎么动呢?他想到这儿,就向勒干房内走去;“勒干……”
勒干忙让坐、倒水:“阿明,快坐。“他打量他一眼问;“看你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官寸玉过去把门紧锁了起来,对勒干说:“不好了!”
勒干不解地问:“到底出什么事啦?
官寸玉说:那个斯尼丹就是去封我家商铺的家伙!
勒干一惊:“是吗!……他认出你来没有?”
官寸玉说:“嗯……我们一见面,他一眼就认出我了,只不过他在和我演戏。”
勒干急了:“这事怎么就这么巧!”
官寸玉说:“看来,我的身份全暴露了!斯普莱他们可能会对我采取措施了。”
勒干猛地站起:“那我们得先下手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官寸玉说:“是啊,眼下这事复杂了。”
勒干说:“阿明,依我看,趁他们还没对你行动之前,今天晚上我们得动手,否则就更被动了。”
官寸玉想了想,说:“在这之前,我们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他们可能要我同他们一起吃晚饭,这里面……”
勒干说:“叫你跟他们一块吃饭!他们会不会对你动手啊!”
官寸玉说:“不会吧。我相他们就是要弄我,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面前动手吧,只不过想稳住我而已。”
“嗯……这里面不知还会闹出什么来呢。”勒干说:“阿明,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啊!”
官寸玉拍了拍勒干的胸膛,说:“好。等我吃饭回来后,我们再碰头,以你吹竹笛为暗号!”
勒干点点头:“好!”
官寸玉又吩咐说:“你现在悄悄去通知玛露,要她作好一切准备,等干掉斯普莱和斯尼丹,我们一块离开这里……”
在昏暗的暮色中现出一所大平房,这所房子叫“幽谷酒店”。位于勐拱镇街的右边,四周没有遮挡。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破败小桃园,四周一道篱笆墙,看上去黑糊糊的。房子近旁除了草木外,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包间里点着两盏小煤油灯,摆着一桌丰盛的菜饭。围着餐桌坐着斯普莱、斯尼丹、官寸玉三人。
酒店老板阿贵拿了几瓶饮料走了进来,放到官寸玉面前,说:“普莱先生说你不会喝酒,特地让我给你准备些饮料,你就尽情地喝吧。”他转对斯普莱使了个眼色,说着暗语:“先生,一切都好了,请开始用餐吧。”
玛露在为他们倒酒。她还是走到官寸玉跟前,为他倒了一杯,便小声暗示他,说:“先生,你还是少喝一点饮料,喝多了会坏肚子呢。”
阿贵先端起一杯酒:“今天,能陪诸位共进晚餐,是我阿贵的荣幸……先敬三位一杯……波普汉就以饮料代酒,来,干了!”
阿贵一饮而尽!
官寸玉端着饮料,喝了一口。
阿贵叫了起来:“嗳嗳……波普汉,是要干杯的,你怎么只喝一口。你不能再说连饮料都不会喝吧。干了干了,我们干一杯酒,你就要干一瓶才行!”
斯普莱也说道:“波普汉,今天是为斯尼丹接风洗尘!他这次是从你们中国小月城回来,一路很辛苦。让你喝饮料是照顾你啦,一定要喝个痛快。”
斯尼丹对官寸玉:“我们初次见面,认识你很高兴,来,干了!我一杯,你一瓶。”
官寸玉不知他们肚里装的什么药,也端起酒杯说道:“能和二位先生相识,这说明是我们的缘分,虽然小人不会喝酒,但今天高兴,也要喝两杯敬几位……各位先生,请!”
玛露又为他倒酒……
这一举动,令斯尼丹有所警觉,他特地看了玛露一眼。
官寸玉端起酒杯:“来,我敬二位先生,干!”
斯尼丹警觉地:“不不,这是我敬你,我喝了,你先将那瓶饮料喝了再说。”
官寸玉说:“我喝酒不行吗?”
斯尼丹说:“你先将我敬你的饮料喝了再说。”
官寸玉无奈地只好一口气将一瓶饮料喝了!
斯尼丹将酒喝下,然后转对阿贵打着暗语:“阿贵老板,既然波普汉想喝酒,待会,给他来点威士忌!”
阿贵明白地:“好。请尼丹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今晚的晚餐……”说着,走了出去……
玛露给官寸玉使了个眼色:“先生,你还要酒吗?”
官寸玉和玛露对视了一眼,说:“谢谢……”可是他将两瓶饮料喝下肚后,尿胀得真有点儿受不了,忙说:“对不起,我想上卫生间。”
玛露忙说:“卫生间在大厅的左边,要我为你带路吗?”
官寸玉点点头:“好……”
当官寸玉起身尾随玛露走出包间,斯尼丹向斯普莱使了个眼色。
斯普莱忙喊:“玛露小姐,你等等……”
玛露只好转回身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斯普莱指着斯尼丹:“这位先生是从曼德勒来的,他说你很会招待客人,想同你喝一杯酒。”
玛露回答说:“谢谢先生,我们老板不允许我们跟客人喝酒,对不起!”
离开雅间的官寸玉急步向门外走……
两个守门员拦住了他:“先生,你要上哪儿?”
官寸玉:“我要上厕所。”
迎客:向左边指了指:“厕所在左边。”
官寸玉顿感情况不妙,他正在大厅里转来转去之时,一个汉子走来:“先生,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我带你去……”
官寸玉走进厕所,正要解小便,突然,两个蒙面人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了!
官寸玉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
蒙面人二话不说,用木棒往官寸玉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他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倒了!
两个蒙面人拖着就往外走去……
夜色昏沉黑暗,给勒干此时的感觉是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凄惨,整个自然界都好像穿着丧服。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遮得一点儿不漏,好像它们都完全消失了一般。
久等官寸玉的勒干,心情烦燥地独自坐在草地上吹着竹笛……他吹了一阵,仍未见官寸玉的动静,不禁嘀咕起来:“他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他心急地忙走到商铺外,从窗子上往里一看,见斯普莱和斯尼丹已回来,露西正和他两争吵什么呢!只听传出露西的话音:“说,你们把波普汉弄到哪儿啦?说啊……”
勒干一怔!拔腿就往“幽谷”酒店跑去……
勒干跑到“幽谷”酒店,找到玛露,问:“见到阿明没有?”
玛露急得两眼含泪地:“他被人给……”
勒干问道:“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玛露说:“我当时没看清,是两个蒙面人将他打倒拖走的。”
勒干问;“当时斯普莱和斯尼丹有什么反应?”
玛露说:“他俩还假装要找阿贵,说什么要叫酒店负完全责任呢!我也忙着找阿贵老板,可怎么也找不到他。”
勒干愣着玛露:“是不是他……”
玛露小声说:“那两个蒙面人中,有一个穿的鞋子,好像是阿贵常穿的!”
勒干愤怒地往自己胸膛上击了一拳:“一切都完了!你看到他们拖着阿明往哪儿去了?”
玛露说:“往西边走去了。”
勒干拉起玛露:“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夜晚,在“幽谷”酒店的经理室里,斯普莱和斯尼丹坐在阿贵办公室里等候他的消息……
不多会,阿贵匆匆走了进来。
斯普莱忙问:“回来啦,怎么样?”
阿贵气喘嘘嘘地说:“解决了!那小子经不住几下就呜呼了!”
斯尼丹说:“好,干得利索。”
斯普莱深深地喘了口气:“这回,官家的事算是彻底了……”
三人相视一笑……
斯普莱和斯尼丹一回到木楼,就碰上正在门口等候他们的露西。
斯普莱一看露西站在这儿,心里就明白她是在等官寸玉的,便问道:“不好好守着商铺,站在这儿干什么?”
露西看没有官寸玉同来,便问道:“爸爸,嗯……波普汉到底上哪啦?”
斯普莱和斯尼丹对视了一眼,回答说:“他……嗯……他被人抓走了。?
斯普莱装出很着急地说:“太突然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不能怪你爸爸,这事谁也没法预料。他说他要上厕所,那知他会被人给抓走了……”
露西急了,大声吼道:“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你们要对波普汉的安全负责任!是什么人要抓他?我找他去……”说着,就往外走去……
斯普莱急忙拉住她:“你给我回来!”
斯尼丹忙安慰说:“我们已安排人寻找去了……”
时间差不多是夜间十二点了。下弦的残月在雷雨以后是红色的,它从勐拱小镇后面升上来。在残月的惨淡微光下面,映出了这片荒原的晦暗。有一只猫头鹰发出单调、凄厉和忽高忽低的叫声。
官寸玉脸孔扭曲,眼青鼻肿地躺在哪儿……他衣衫破烂,一大堆血渍染红了胸前的衬衫。
勒干和玛露打着火把,沿着小路寻找着……在勒干、玛露经过的左右两侧,有三五棵矮小茂密的树,好像一些畸形的侏儒蹲在地下,在这种阴森的时刻窥伺着行人。
玛露有些害怕,紧紧地拉着勒干的胳膊:“勒干哥,这么大的地方,上哪儿找啊。回去吧,要让斯普莱发现你不在,那可是……”
勒干不甘罢休地:“在往前找找……”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玛露突然怔住了!她转身紧紧抱住了勒干!
勒干也站住了:“怎么啦?”
玛露指了指草丛中躺着的身躯:“我……我怕!”
勒干惊诧地:“是他……寸玉!”他忙过去,不顾一切地将官寸玉抱起用手往他鼻孔上拭了拭,对玛露说:“他还有气!”
玛露也大着担地走到官寸玉跟前,轻声叫道:“寸玉哥!……”
勒干说:“来,帮我一把,背他走。”
“把他背到那里?”玛露说:“要是再让他们发现他还活着,可就……”
勒干说:“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活活地让老鹰吃了啊……”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先把他背到一个山洞里,将他藏起来再说。”
于是,在玛露的帮助下,勒干硬是将官寸玉背到身上,向山林走去……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这个洞,洞口狭窄,再进去,有小溪流淌。
他们用毛草为官寸玉铺了床,让他躺在那儿。
勒干看着官寸玉昏迷不醒的样子,急得直在那儿打转转,说:“玛露,这事我们谁也不能说,明天,我找一个医生来给他诊治。我一定要把他给救活!”
玛露难过地点点头……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躺在山洞里的官寸玉终于醒过来了,他使劲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洞外透进的一丝阳光。
勒干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寸玉!”
官寸玉从喉底发出一声野兽似地低吼:“啊哦……”他使劲地想挣扎起身,但浑身上下全被绷带裹扎住,连头部也密匝匝地裹了几层,只留着眼、鼻、口可以透气。他只能勉强动了动双手。
勒干高兴地:“你……你总算醒过来了!”他将脸凑近官寸玉,似乎十分欣慰:“你总算命大,死不了,好好活下去!”
官寸玉气息微弱,从喉底发出含郁不清的声音:“你!……这里?……怎么……一回事?……”
勒干长叹一声,站起来指了指山洞口。
官寸玉这才看出是一个山洞:“山洞!我怎么到了这里?”
勒干长叹一声,摇摇头,语调沉重地说:“这里是勐拱郊外的勐拉山。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你昏迷不醒。医生说你断了六根肋骨,左大腿骨也折了,鼻梁骨打烂了,严重脑震荡。唉,寸玉,斯普莱让阿贵干的好事。他们要把你的尸首扔掉,扔到荒郊草丛中喂秃鹰。”
官寸玉还没恢复记忆地:“阿贵?谁呀?”
勒干愤愤不平地说:“他是斯普莱的狗腿子。唉,寸玉,你让他们先动手了。你上了斯普莱他们的当了!他们利用要你和他们吃晚餐的时候,合谋杀死你。我听玛露说,在晚餐上他们拼命让你喝饮料,要你跑厕所。厕所里早已有两个蒙面人在那儿等候你了!他们以为你死了,就把你扔到荒郊草丛中喂秃鹰!是我和玛露连夜找到你,才将你背到这个山洞里,请来医生为你诊治。”
官寸玉叹息了一声:“天哪!我们一定要报仇!血债一定要让他们偿还的!”
勒干在洞里来回渡步,洞里沉静了好久,只听远处传来山风呼啸。最后,勒干又坐到官寸玉铺沿上,抑制住仇恨,冷静地说:“寸玉,你好好地养伤,我和玛露轮流来照顾你。医生说,如果你侥地幸活下来了,除了面部变形外,身体会比以前还要棒。”
官寸玉紧紧握住勒干的手:“谢谢你,我的好朋友……但愿如此!”
“我该走了,待会玛露会给你送饭来。”勒干说。
官寸玉交待说:“你现在要千万稳住自己,不能让斯普莱察觉我还活着。”
勒干说:“你放心,连给你治病的医生,我都反复交待过,不让他走露风声的。另外,有什么情况,我会见机行事的。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时间长了,斯普莱又该找我了。”
勒干刚赶回到木楼后院,忙到马厩里给马添料时,露西就走来叫道:勒干,给我备马!
勒干问:小姐,要上哪儿?
露西一脸不高兴地说:“波普汉不在几天了,你难道就没发觉?”
勒干装傻地:“什么?波普汉出走了!”
露西瞪了对方一眼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
勒干装着吃惊地:“唉呀!我真不知道。你平时不是见我一天跟他没三句话,他的行动我跟本不想去注意。”
露西追促道:“赶快给我备马。”
勒干:“好好……”他将马拉出,备上鞍子:“小姐,好啦……这么大个勐拱,您上哪儿找啊!”
露西拉过马说:“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把他找到!”
勒干一怔!向客厅走去……
斯普莱一人在客厅里喝咖啡。
勒干走了进来:“老爷好!”
斯普莱问:“勒干,有事吗?”
勒干说:“老爷,小姐骑马出去了,我来向您说一声,省得您又……”
斯普莱问:“她说上哪儿?”
“说什么去找……波普汉!”勒干说:“这波普汉不是……”
斯普莱愣了勒干一眼:“不是什么?”
勒干说:“不是成天跟您在一起嘛,找他干吗?”
斯普莱也装羊地:“嗯……是这样。露西她二叔那里缺人,我让他跟斯尼丹到曼德勒。他不愿去,走啦!”
勒干走近斯普莱说:“老爷,我有一句话该不该讲?”
“什么话?你讲。”斯普莱急切地问。
“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勒干说:“我有一种感觉,他来这儿不怀好意,我一直在暗下注意他!”
斯普莱一惊:“哦!”
勒干继续说:“他还对小姐不怀好意!几次我都想收拾掉他呢。可是我怕您怪罪我!”
斯普莱笑笑:“勒干,看不出你还是个很忠实于主人的人啊!”
“谢谢老爷的夸奖。”勒干说。
斯普莱又改口道:“不过……那个波普汉是个小聪明。说实话,我很喜欢他。可是人家不愿意在我这儿,那就由他自便吧。”
勒干说:“看来老爷还是有点舍不得他呢。就算我什么也没说……”他向外走去。
斯普莱又喊住他:“勒干,你等等……”
勒干站住,转身问道:“老爷还什么事?”
斯普莱走过去,拍着勒干的肩膀说:“以后啊,你不要再对我老爷老爷地喊啦。你们缅甸克钦族对人的这种称呼,我实在听着不顺耳。”
勒干说:“我们为人当奴仆地,对主人都这样称呼。”
斯普莱笑笑:“唉!没想到你这样忠实于我,这两年亏待你了。从今天起,你也不是我的什么家仆了,你就顶替波普汉的工作!”
勒干一愣:“那……谁来喂马呀?”
“我再找一个人。”斯普莱说:“在这个人没来之前,你多辛苦一点好啦。”
勒干装出受宠若惊地:“谢谢老爷啦!”
“看你看你,又来啦。”斯普莱显得亲切地:“以后就按我们英国人的习惯,喊我普莱先生!”
勒干说:“可我一时还难改口呢。”
“慢慢来吧……”斯普莱吩咐道:“从今天起,你就坐到商铺里。”
勒干躬身地:“谢谢老……嗯……普莱先生!”
上午,刚吃完饭的官寸玉仍躺在地铺上,感激的看着玛露在收拾饭碗,他说:“玛露,成天让你和勒干冒着风险跑来照顾我,我这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啊!”
“阿明哥(她仍喊他过去的化名),看你说哪儿去啦。当初在矿区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会活活被他们折磨死了呢。今天你遇难了,我们理所当然要照顾好你嘛,你就不要客气,也不要胡思乱想了。”
官寸玉感动地:“多谢你和勒干了……你该走啦,要不当误上班了。”
玛露提上送饭的提篓:“阿明哥,我就走啦,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送饭来。”
官寸玉说;“路上小心点。”
玛露走出洞口,又用树叶将洞口盖好,这才提着提篓走下山去……
这时,露西骑着马正在洞外的林间转悠,毫无目的地在寻找官寸玉。她向荒野大声喊叫:波普汉!……波普汉!…
玛露提着提篓走着……她刚走出一片树林,竟和骑在马上,在那儿转悠的露西相遇!她非常意外地愣了一下,便低着头地从露西的马边走了过去。
露西感到对玛露有些面熟,便喊道:“姑娘!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玛露装作未听见,仍继续往前走……
露西扬鞭催马追了上去,拦住玛露。她下马对着玛露细细打量:“哦!姑娘,原来是你呀!为了偷一块玉石……”
玛露愣在那儿:“小姐,请你……”
露西冷笑笑:“好好……不提那丑事。嗯……你离开我家的矿区后,上哪儿啦?怎么在这儿遇上了你!你……你这是去哪儿?”
玛露回答道:“小姐,我现在不是你们家的矿工了,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说着,就要走……
露西拦住:“是的,你不是我家的矿工了。但我想向你打听个人总可以吗?”
玛露说:“请讲。”
露西问:“你还记得在我家矿上,曾经为你开拓的哪个人吗?”
玛露摇摇头:“没印象了。”
“你也太不近人情了……”露西说:“要不是他,你恐怕早就……”
玛露瞪了露西一眼:“早就死在你们手里了,是吗?”
“所以说,你不应该将他忘记。”露西说。
玛露回答说:“我在心里记着他呢!”
露西笑笑:“那就好……嗯……这几天你见到过他吗?”
“他不是天天都在你的身边,我怎能见到他。”玛露回答道。
露西怀疑地打量着玛露提着的篓子:“嗯……你一个人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
玛露反问道:“那,你一个人又到这儿来干什么?”
露西反被问得愣住了,她盯着玛露篓子里的碗筷,似乎意识到什么地问道:“你好像给谁送吃的!”
玛露有点慌神地:“嗯……没给谁送,是……”
露西追问道:“那提篓里怎么装着碗和筷子?姑娘,你一定是给……没关系,你说出来也许我会帮助你们的。”
玛露灵机一动:“我没给谁送什么,我是来扫墓的。”她指着山岗下的坟墓:“喏,就前面那座坟墓。”
露西一怔,心想:“难道他死了!……”她急忙跃上马,扬鞭向那座坟墓而去……
脱了身的玛露匆匆走了。她回到镇上,忙去找勒干。见商铺内只有勒干一人,便小声地叫道:“勒干哥,你出来一会。”
勒干走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玛露对着勒干的耳朵,耳语了一阵……
勒干说:“她很爱他,从她的行动上看,到是没有什么恶意。没关系,她找不到的。以后小心些就是了,不能再让她发现我们的行踪。”
玛露点点头,走了……
玛露前脚离开商铺,露西牵着马来到马厩外,没见勒干,便大声喊叫:“勒干!……勒干!……”
没有应声。她只好自己将马关进马厩后,径直向商铺走去……
勒干一个人坐在商铺内,整理着陈列的珠宝玉器。
露西走了进来,看到勒干的举动,不禁愣了一下:“勒干,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勒干回答说:“是普莱先生让我顶替波普汉的工作呀!”
露西一下吼叫起来:“好啊!弄了半天,原来是你忌妒波普汉,让我爸爸将他赶走了波普汉!是吧?”
勒干忙解释说:“小姐,你误会了!我虽然对波普汉有些成见,但我对他决没有忌妒心。再说,我也不可能让老爷赶走他呀。”
“那波普汉到哪儿去了?”露西问。
勒干装糊涂地:“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时听说他很想家。是不是回家去了。”
露西指着勒干的鼻梁说:“你们都在糊弄我,都是在糊弄我……”
斯普莱走了进来:“露西,你嚷什么?”
露西愤怒地:“爸爸,你把波普汉弄哪儿去了?说啊……”
斯普莱对露西吼道:“疯了……你疯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一直躺在山洞里养伤的官寸玉,终于康复了。
玛露举着一面镜子,勒干为官寸玉解开包扎多时的绷带。密密裹着官寸玉头部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来,缠绕着下巴与脖子的最后一层绷带解开时,露出了一绺又浓又密的白胡须;缠着脸庞的绷带解开后,只见官寸玉的鼻子虽然没塌下,却似已不如以前那么又直又高,而且显眼的是右颊上有一道疤痕从口角直划到耳根;裹头的绷带全部解开后,出现在镜子里的官寸玉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丑陋的白须汉子。就相貌而言,至少有三、四十岁!
勒干摇头叹息地说:“唉,寸玉,你漂亮的脸给毁了,你的未婚妻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官寸玉瞪着两眼,盯着镜子里自己丑陋的容貌,根本认不出自己来,只是惊异得列着嘴发呆,一时难过地差点哭了起来。
勒干安慰地:“寸玉,别难过……”
玛露悄悄地在揩眼泪……
官寸玉强忍着快要流出的泪水,渐渐地,他嘴角浮起了一丝狞笑,冷冷地哼了一声:“也好,英国佬再也认不出我了!”
勒干扶着官寸玉说:“好,这回你该出山了!我们可以马上干掉斯普莱啦!”
官寸玉扬了扬手说:“不!现在要干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我已变成了另一个人,再加上斯普莱对你也很信任,我们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勒干问:“寸玉,你说咱们怎么干?”
玛露忙说:“看你们高兴地,阿明哥还没吃饭呢。”
官寸玉说:“先商量事,吃饭是小事……勒干,我认为在教训英国佬之前,必须先弄到一笔钱。”
勒干问:“怎么弄法?”
官寸玉说:“从斯普莱哪儿弄!”
勒干愣着:“这事……”
官寸玉想了想:“嗯……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陪我到“幽谷”酒吧,一是散散心,几个月在这山洞里真把我给困够了;二是让我先在阿贵面前露个面,看看他对我是个什么反映,然后再安排下一步的打算,怎么样?”
玛露紧张地:“不要他们真认出阿明哥来,又引出麻烦来了。”
勒干打量着官寸玉的模样:“我想他们绝不会认出来……在他们心目中,波普汉早已被秃鹰吃了。”
三人笑了起来……
玛露从包里拿出为官寸玉准备的一套衣服:“阿明哥,来,把这套衣服换上。”
官寸玉打开衣服看了看:“这衣服是……”
勒干说:“玛露特地给你买的,是我们缅甸人常穿的服装,你穿上,人家就不会把你当外地人看了。”
官寸玉笑笑:“你们想得很周到……”
晚上,官寸玉和勒干来到“幽谷”酒吧,在一雅间内,边喝茶,边聊天。
玛露走来对他们小声说道:“阿贵马上就来。”
勒干向官寸玉叮嘱说:“你可要沉住气呀,不要一见到仇敌,你就来气。”
官寸玉说:“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的。”
这时,酒店老板阿贵走了进来:“是勒干啊!今晚怎么有空到这里呀?怎么不喝酒,光喝茶呢?”
勒干指着官寸玉:“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今天刚从曼德勒到勐拱谈一笔生意!”
阿贵打量了官寸玉一眼:“哦!欢迎欢迎……我们应该喝杯酒……”
官寸玉摆摆手:“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阿贵打量着官寸玉:“我们第一次见面,作为这里的主人我应敬你一杯,交个朋友嘛。”
“我这个朋友确实不会喝酒,就免了吧。”勒干说。
“怎么你们的客人大都不会喝酒?”阿贵说:“以前普莱先生的那个波普汉也是不会喝酒……不过他现在想喝也喝不成了……不谈这个……”他举起一个茶杯:“那以茶带酒吧,来,欢迎你,干!”
官寸玉举杯:“谢谢……”将一杯茶饮下。
阿贵说道:“我就不陪了,二位慢慢喝……”说着,走了出去。
官寸玉对着阿贵的背影,骂道:“这个王八蛋,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勒干笑笑:“看来,他们确实认不出你了!”
官寸玉也冷笑道:“既然都认不出我了,我身上还有点钱,这几天就住在这个酒店里。有事也好商量,我们尽快按计划行动。”
勒干说:“好……”
勒干和官寸玉分手后,回到斯普莱的木楼,忙到马厩给马添料。
斯普莱走了来,对正在喂马的勒干说道:“勒干,我一直说找一个喂马的,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这段时间可苦了你啦,又管商铺里的事,又要喂马,我这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啊。”
勒干说:“没事的,普莱先生不要多在意。”
斯普莱说道:“你到屋里来,我给你交待一件事……”
勒干跟着斯普莱走进客厅。
斯普莱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向勒干交待说:“矿区出了点事,明天我要去看看。这是泰国一个客户在我们这儿订的货,他明天下午要来提货。明天,让露西守着商铺,你一早就到加工厂看看,让他们按这个单子把货准备好。”
勒干接过纸条:“好,我一定照办……”
勒干拿着斯普莱交待的订货单,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便当即到“幽谷”酒店,和官寸玉商计行动计划。
第二天下午,官寸玉就和勒干在酒店里,准备实施他们的计划。
勒干站在酒店门外,不停地四处张望……
官寸玉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木椅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勒干领着泰国客商和两个随从走了进来,在官寸玉对面的木椅上坐下。
勒干向官寸玉使了个眼色,官寸玉站起走开了。
客商显得很疲倦的样子,倒靠在木椅上说:“勒干先生,我要的货都准备好了吗?”
勒干忙回道:“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提呢。”
客商有气无力地说:“从泰国来一趟真不容易啊!上次好像就是你替我提的货?”
勒干忙答道:“是的是的。”
客商看了看勒干说:“今天路上下了点雨,行走很不方便,弄得人很累。我们是第二次见面的老朋友了,也就不客气啦,就让我的两个随从跟你到厂里把货提到这儿来,行吗?”
“行啊行啊……”勒干说:“两位先生如果……”
随从说:“没事没事,我们跟你一块去。”
客商从包里拿出提货单:“给,这是提货单,就劳累你了。”
勒干接过提货单:“陈先生,给您开好了房间啦,在304,您到房间里休息等候好啦,我带二位喝点茶,休息一会就去。”
客商:“好好……”
客商到房间休息后,勒干带着两个随从到酒吧,在一雅间里陪他们喝茶。
勒干问:“怎么样?缅甸的绿茶是有名的,好喝吧?”
两个随从一路口干舌燥,早就想喝水了,看到这样解渴的好茶,高兴地直说:“好喝好喝……今天一路上都没喝水了,特别解渴。”
“好喝就多喝点……”勒干给在一旁侍候的玛露使了个眼色:“给二位加水!”
玛露动作很快地给两个随从调换了茶杯,端上:“请二位喝茶。”
两个随从端起茶杯,一口就喝了……不多会,就扑到茶桌上睡着了!
勒干拉起玛露:“快走……”
勒干和官寸玉及玛露离开酒店,他让官寸玉和玛露在外等候,他回木楼备马。当勒干正在马厩那儿备马,露西走了过来,问勒干:“勒干,你备马干什么?”
勒干沉着地回答说:“泰国客商陈先生在酒店休息,他让我替他到厂里把货给他提到酒店。”
露西疑惑地:“他怎么不亲自去呀?”
“他说走一天山路累了,要我帮他的忙。”勒干说:“他让两个随从跟我去。”
露西四后看了看:“他们人呢?”
“在酒店等我来备马呢。”勒干回答说。
露西愣了勒干一眼:“这个陈先生,也太放心你了。”
勒干强装地笑容:“小姐,难道你担心我跑了不成……上个月,他也是让我替他到厂里提的货,你忘啦?”
露西冷冷地:“既然人家信得过你,你就快去快回吧。”
勒干:“好……”
这一切都似乎做得很顺当。勒干牵着马和官寸玉、玛露来到玉石加工厂门外。官寸玉让玛露在门外隐蔽起来等候,他和勒干牵着马走进厂里。
迎接他们的是总管,看到勒干牵着斯普莱的马,便问道:“勒干,是来提泰国陈先生的货?”
勒干点点头:“是的。”
总管问:“怎么陈先生没来?”
“他在酒店休息等候……”勒干指着官寸玉说:“这位是陈先生的随从!”
总管打量了官寸玉一眼:“哦!好好……提货单呢?”
官寸玉从衣兜里拿出提货单,递给总管:“给!”
总管看了看提货单:“请验货吧。”
官寸玉问:“货都包好了吗?”
总管说:“都打好包了。”
官寸玉说:“你们勒干先生在场,在这儿就不再打开包了,驮到酒店后,再由陈先生当着勒干先生的面验货好啦。”
总管看了勒干一眼:“你看呢?”
勒干指指官寸玉:“就按这位先生的意思办吧。”
总管对勒干说:“这个责任就由你负了。来吧,在提货单上签上你的名吧……”
官寸玉和勒干在加工厂提到玉货后,当即驮上,就和玛露一起往山上走了……
也就在这时,吃了迷惑药的两个随从终于醒了。他两睁开眼,相互看了一眼,一下愣住了!相互问道:“他呢?”突然意识到什么地:“我们中计了!快追……”
傍晚,在荒野的山道上,官寸玉、勒干、玛露三人赶着驮有珠宝玉器的那匹马,向山上爬去……
突然,远处丘陵那边传来几声犬吠。
牵着驮马的勒干浑身颤抖了一下,喊道:“有人追来了!阿寸玉,怎么办?”
玛露也吓得惊叫:“要是被他们抓住,可就没命啦!”
官寸玉吼道:“快,往树林里跑……”
勒干拉着驮马奋力往前走;官寸玉拖着玛露一边跑,一边喊道:“快跑,跑到树林那边……”
三人跑了一段,勒干忽然停住脚步,尖叫道:“雨玉,完了,我们迷路了,我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官寸玉和玛露也愣了。三个人恐怖的眼光相触,不觉都颤栗了起来。犬吠声越来越近。显然,追赶的人已经紧紧追随着……
正当三人六神无主时,官寸玉忽然发现侧面有一团浓雾……官寸玉吼了一声:“快,往雾里跑!”
三人拉着驮马往浓雾里狂奔过去。几秒钟后,他们已隐没在浓雾中了。
阿贵带着陈先生的两个随从和几个打手,带着一只猎狗追了上来,却找不到人影。
阿贵四后寻找:“人呢?”
一打手转悠着:“不知往哪儿跑了。”
阿贵恼怒地:“快,往前追……”
官寸玉爬在一棵树后,透过浓雾监视着阿贵他们的行动,直到看见他们确已往前直走过去,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和勒干、玛露继续向浓雾里走去……
晚上,官寸玉他们来到一个村寨外,借宿在地边搭着的一个草棚内。
勒干脱下旧衬衫挥舞着,高兴地叫着:“寸玉,我们发财了!”
官寸玉也高兴地:“啊!我们成功了!”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玛露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烧野果,边笑着:“看你们高兴地,快来吃野果子啦!”
他们饱餐了一顿野果,就躺到篝火旁倾谈
官寸玉说:“勒干,你打算怎么办?想不想跟我学做玉石生意?”
勒干看了玛露一眼,叙述着他的理想。他对官寸玉说:“寸玉,我不会做生意,也不想做生意。我要用分到的珠宝玉器,留给玛露戴一点,其它的买一片肥沃的土地,和玛露这个好妻子好好过日子,还要她给我生几个儿女……”
玛露开心地笑笑……
勒干继续说道:“但是,在此之前,要到勐拱去报仇雪恨!亲手杀掉斯普莱这个王八蛋!”
官寸玉叹息了一声说道:“勒干,我欺骗过你吗?”
勒干不解地:“当然没有啊!你问这什么意思?”
官寸玉说:“好,如果你信任我,你就听我说。你再回到勐拱去太显眼,太危险,而我谁也认不出来了。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让我单独去对付英国佬吧!相信我,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我一定能为你,也为我报仇雪恨!”
勒干坐了起来,篝火照着他的脸,他的眼中闪着泪光。沉默了一阵,感情复杂地说:“我信任你,我当你是哥哥一样!”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块了……
第二天早晨,晨曦照着山野。
官寸玉、勒干、玛露他们来到三岔路口。这对异族兄弟依依不舍地道别。勒干将驮马交给官寸玉:“大哥,你的路程比我们远,骑上它走吧!”
官寸玉两眼含泪地:“勒干兄弟,玛露……好好过日子啊!”
玛露揩着眼泪,对着官寸玉点点头:“阿明哥,一路平安!”
勒干珍重地叮咛道:“寸玉哥,随便什么时候,我都会欢迎你来我们家乡做客。我们克钦族人会欢迎真正的朋友!”
两人又一次紧紧拥抱,眼中同样充满激动与惜别的泪水……
和官寸玉分手后,勒干和他的情人玛露手挽着手,淌过清凉的河水……他们相随,走在空寂的河谷中;走在高高的山岭上……他们坐草地上休息。勒干无忧无虑地吹起竹笛……玛露坐在勒干身旁,偎依着勒干。勒干停下吹笛,对玛露说道:“这次回到家!我们该好好的过日子了。”
玛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