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六年前的疑案

Pt. 1

几个星期过去了。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了于丹利的助手,经常协助他构思一些剧里会用到的诡计和推理手法。

2000年6月1日早晨。于丹利刚刚写好了一部新剧本,正准备去剧组那里协商剧情。

“爸爸,我有个问题……难道您认识那个叔叔吗?”趁着父亲离开的前一刻,于文盛终于按捺不住了,向于丹利问道。

“你是说……”于丹利迟疑了一阵,“你真想知道吗?”

“当然了。”

“那好吧。倒也没什么。”于丹利笑了笑,把手上的包放在一旁,走进书房,“其实,他是你爷爷六年前逮捕的一名罪犯。前几个月刚出狱。”

“啊?我爷爷?”

“嗯。”他一面说,一面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东西,“我爸他当年当刑侦支队队长的时候,办过一个特别棘手的案子。那起案件至今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而那个人是唯一一个……啊,找到了,就是这本。”

于丹利从书架上取出了一个蓝色的笔记本——一本由刘珩自己整理的案件笔记,封皮上用油性笔写了几个大字:1994.5.18写毕,彭鹿野等案件。这本笔记是当时暂时结案之后,刘珩私下交给的于丹利。那时他还是一名侦查员。

“爸爸,您刚才说什么?什么唯一一个?”

“他是这个案件里唯一一个落网的凶手。而且你爷爷……”于丹利讲着,“算了,还是让你自己阅读一下吧。”

于文盛看着这册笔记本,咀嚼了一下父亲说的那句话,点了点头。

“那你就在这里读着吧。我得赶紧去剧组那里了。”于丹利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带着他的皮包走出了家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于文盛打开台灯,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1994年的春天,绝对是我刑警生涯难忘的几个月……”

Pt. 2

那时于叔还是刑侦支队支队长,我是刑侦支队的一名侦查员。4月17日傍晚,我们接到了报案,说石钟山小区的34号居民楼发生了爆炸和火灾。

我立马叫醒了当时正在办公室打盹的于叔。他开车载我们来到了石钟山小区。这里还冒着滚滚黑烟,内部路停满了消防车和救护车。我们下了车,来到了34号楼三单元。裴林峰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于队,您来了。”

“说一下情况。”于叔说道。

“根据调查,爆炸是针对4号楼三单元501号住户。501号有两名住户,刘顺科和刘顺恒两兄弟。刘顺科生于1959年,是一家药物化学研究所的负责人,而刘顺恒则生于1963年,是这个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爆炸原因初步断定为煤气泄漏后遇明火爆炸。但根据消防员的勘察,并没有发现有烧火做饭的痕迹。而且,爆炸案发生时,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人在。”

“你们找到刘顺科和刘顺恒了吗?”

“陈琴带人去找了。”

Pt. 3

陈琴带人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正在一家酒吧喝酒的刘顺科。

“您就是刘顺科吧。”

“我是啊,怎么了……”刘顺科喝了好几瓶啤酒,醉醺醺地说道。

“您家发生了爆炸,请您回去一趟,配合调查。”

“什么?!那……我弟弟……顺恒,他,他怎么样?他可一直都待在家里啊!我下午三点多还跟他通电话了来着!他肯定就在家里!你们找到他没有?”刘顺科瞬间醒酒。

自然他是不在家的。现场并没有发现人类的遗体或人体组织残留,说明案发当时他没有在房间里。只有一种可能,刘顺恒出于某种理由离开了家。

(批注:对于刘顺科的证词,事后整理时发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部分。唯一相关的是,他连着两天都在研究所做研究没有回家,而刘顺恒因病没有去研究所。故在此略掉。)

然而诡异的是,根据同楼居住的其他人的证词,除了昨天出去购买食物以及案发当天下午在一楼取来一大台冰柜一样的东西,刘顺恒离开过房间。根据当时楼下的几名爆炸的目击人证实,也没有人从窗户进出。刘顺恒是在家里“凭空”消失的。

当然,“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于叔当时和我们说:“我推测有两种可能:可能一,刘顺恒爆炸期间藏在了房间里一个可以免受爆炸伤害的地方,爆炸结束后再离开现场。如果是这个思路,要么这次爆炸的始作俑者是他,要么就是凶手另有其人,设下爆炸机关同时将刘顺恒弄晕并藏起来,爆炸后再将他带出现场。爆炸案发生后整栋楼的人都逃了出去,凶手只要混入人群假装自己是这幢楼的居民,而刘顺恒是被爆炸波及晕倒的某个人,就可以躲过怀疑。毕竟发生爆炸,很多人都陷入了恐慌,没有心思注意逃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这个楼里的居民。

“当然,这种手法的可行性是很低的。毕竟发生的爆炸是煤气泄漏引起的,想要避免煤气中毒对身体的影响而完成整个过程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爆炸的地方。因此这种可能性我暂且排除。

“二,通话是假的,刘顺科就是凶手。或者,即使刘顺科确实在和刘顺恒通电话,也难保刘顺恒的声音其实是录音。也就是说,刘顺恒在通话的那个时间段就已经不在家了。可这两个方向又解释不了当日监控拍不到刘顺恒走出小区门的现象。除非,监控录像被人剪辑了。或者,在他的两次出门中,凶手在其中一次藏了什么诡计。”

当时很晚了,我的脑子越想越乱,决定明天早上起来,趁着脑袋清醒再复盘一遍案件。

Pt. 3

夜晚的街道,刮起了大风。

一个人穿着风衣,行走在路灯下的人行道。

走到了桥边,那人从包里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装进了一个盒子,扔进了黑漆漆的河里。

“呵呵,很快就好了……”自言自语着。

“目标是十中是吧……当然可以……都去了多少年了……我跟他熟得很。”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