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 1
在五名嫌疑人中,有两名的证词都是值得怀疑的——张中信、秦络。如果说刘静晨不记得自己上厕所的时间,而对听见警笛声的时间记忆深刻比较合情合理的话,张、秦二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将自己和对方行动的具体时间报了出来。就算身边有电脑手机方便看时间,能把时间记得这么准确还是有些反常。再加上刘珩的推测,我暂且把他们两个列为了头号嫌疑人。
经过在学校几天的勘察,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除了张、秦,另外三人的证词都有不同程度的怪异点。
首先是刘静晨。案发后的第二天是学生体检,刘静晨在场监督纪律。通过在窗外暗中观察,我发现学生进行抽血时,她对血完全没有避讳,甚至有时看了几眼也没有恐惧的表情。这说明她的证词中说她“晕血”是虚假的信息。
那么她当时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呢?我代入了她当时说话的状态——她当时说不敢看彭鹿野是因为对方头部大量流血,而自己晕血没有敢看。现在已经证实“晕血”这个理由是虚假的。要么说她这个理由是为了使她的口供更逼真,要么是她当时确实不敢看彭鹿野,而且是出于其它的某些原因——而她必须刻意隐瞒这个原因。
其次是陈晓晓的证词。从她对于称呼阿加莎·克里斯蒂为“阿婆”,以及她阅读的是较为冷门的《第三个女郎》,她应该算是阿加莎的资深读者。因此我留意了她办公桌下存放的阿加莎波洛系列的书——它们的共同点是都是由Harper Collins——一个英国出版社出版的英文原版书。从第一部《斯泰尔斯庄园奇案》一直收藏到了《怪钟疑案》。但是我注意到了两个不对劲的地方:她看小说时的习惯是把书平放在桌面上阅读(包括读《第三个女郎》的情形也是一样),但是那本《第三个女郎》的书脊底棱有一部分明显有些凸起——这是将书斜立在桌上阅读才会有的结果;她办公桌放的书也可以佐证这一点。而且这本书不是Harper Collins出版的英文书——而是中文译本。说明这本书的原主人有可能并不是她,而是一个习惯立着书看书的人。
而且我注意到了一个巧合:彭鹿野的办公桌上也放了一些阿加莎的书。不过都是中文译本的,出版社也不尽相同。加之——这些书的书脊底棱都有细微凸起。
如果说陈晓晓和刘静晨没有事先串供的话,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刘静晨没有作案嫌疑,或者准确说,是相对较低。如果她是凶手,那她为什么要提及自己不敢看彭鹿野的事实?这样只会增加警方对她的怀疑。但是她并没有回避这个细节,而是换了一种理由。是否可以说明审讯她时,她是真的在回忆当晚发生的事情。当回忆到那个细节时,才临时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但是这是不是对方的一种心理陷阱,那就另当别论了(批注:然而那几天的观察给我的印象里,她不像是那种有心机的女孩)。总之,她的嫌疑是相对比较低的。
最后,华主任的证词也存在一处漏洞。他说案发当晚什么都没有听到。某一日晚上,我让刘珩、裴林峰和陈琴根据张、秦、刘、陈四人的证词还原了当时四楼的现场,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还不至于“什么都没听到”,也不至于需要人去叫他到现场。再加上陈晓晓的证词说他当时在擦汗,所以,当晚案发前他有可能不在现场,是从什么地方匆忙赶回来的。这样一来,华敬田和张、秦一样,都有了作案嫌疑。
Pt. 2
读完这一页,于文盛发现下下一页贴着一张写满字的单线纸,标题是“案中案”。他把这张纸翻下来,接着阅读。
(以下为纸张内容)
教学楼五楼校长室保险柜里,校长潘晋承保险箱里的私房钱全部失窃了。发现的时间正好是袭击案发生的第二天早上。
据潘校长表示,每天早上来校他都会检查一下保险柜里的重要资料和物件,还有他的私房钱。今天早上上班时,他像往常一样检查保险箱。打开一看,其他物品没有丢失,倒是他的私房钱失踪了。
我向他询问了更多细节得知,在他昨天下班之前,他一直待在办公室,下班前还特意看了看保险箱,那时钱还没有被盗。因此,案发时间应该就是昨晚潘校长下班,一直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
我询问了他的保险箱密码,他说他取这个密码时没有想太多,自己又没怎么树敌,也就没那么警惕,干脆直接设了自己的生日为密码。
我内心吐槽这个粗枝大叶的校长的同时,也在心里立刻确定了这个“案中案”的凶手人选。虽然没有证据,但按我往常对于犯案者特征的经验来看,这个凶手很大概率就是德育处主任,五名嫌疑人之一的华敬田。
首先,他是主案件里我最怀疑的三个人物之一,原因就是他案发当晚可能有过异常行踪,不在他的办公室。而且当我听到潘校长说他自己“没怎么树敌”的那一刻,我就联想到了审讯时,华主任吐槽过潘校是个“抠门的”。为什么他单凭每晚断电这一点就咬定他是个“抠门的”呢?他又不是每晚都加班,断那些电对他而言影响也不大。我回忆了审讯时他的那个口气,不像是在简单地开潘校的玩笑,而像是有种嫉妒的意味在里面。因此我猜测他是有充分的动机的。
加之,我追问了潘校知道他生日的都有那些人,他说基本上只有校领导和少数几名老师知道——因为前不久过生日时,他举办了一场小型生日聚会,邀请了众领导和一些学校的骨干教师。因此在我心里,华敬田的嫌疑又加重了几分。
为了得到进一步证实,我秘密观察了华敬田办公时的状态。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心神不定,捂着脸,有时还在冒冷汗。在我看来,这是心里有鬼的表现。加之,他时不时转过他的椅子,瞟几眼他办公桌右边的保险箱。难道说他把钱藏在了那里面吗……
我并没有把他召唤到警局审问,毕竟手上还一项证据都没有。而是决定直接进入他的办公室和他会话,进一步试探一下他。
Pt. 3
回到了办公室。
取出一管针筒。
“总算找到你了,彭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