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
路知渊没有直接回答，问:“你们来的时候有惊动这里的居民？”
“没有，怎么了？”
路知渊瞥了秦墨延一眼:“没怎么，这么多车突然出现在小区，竟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你们也是生面孔，他们居然回答没有。”
白练耸拉着脑袋，没有出声。
路知渊拧眉:“你们居然没有怀疑这种情况，我真的好奇你们刑警队的能力……”
袁野觉得这话有些过分，轻轻扯了扯路知渊的衣袖。
路知渊回头，一脸疑惑:“有什么事？”
袁野尴尬的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吧。”
路知渊眨眨眼睛，半晌后明白，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难道我刚刚说错了？”
袁野:“……”
“路队。”顾知歆蹲在张璇父亲身边，叫了路知渊一声，让他过去看看情况，路知渊会意，走了过去。
袁野有些意外顾知歆发现了什么，琢磨可能是凶手留下了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张璇父亲的手掌心里有一张便签纸，上面打印了一句话:“是时候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了。”
路知渊敛起眸子，似乎笑了一下，表情却很古怪:“这样的东西很难留下线索，恐怕凶手就是用这种方式引他过来。”
除了袁野和秦墨延，其他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顾知歆不管尸体以外的事，秦晓则不想显得自己和路知渊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只有白练不解，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的便签纸之前也出现过？可是张璇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他了解过张璇的案子，结论就是意外，并没有其他的说明。
路知渊目光扫过去:“你真的有跟秦墨延处理案件吗？”后者脸色变了变，“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长进。”
白练脸色一白，没再出声。
路知渊用手机将那张便签纸拍了下来，自言自语:“打印出来的东西，留下的有用信息并不会很多。”
说完，看向秦墨延，“发现受害者的目击者还在录口供？”
“正在楼下警车里，顾法医根据尸僵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在发现受害者前两小时左右，接到报案是在九点半，受害者死亡时间是在七点到九点之间，有一点很奇怪，”秦墨延皱着眉，“正是目击者离开家的时间。”
路知渊若有所思:“她说自己离开家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嗯，那个人是张璇父亲的妹妹，说她和张璇母亲约好去超市，因为超市在晚上八点会进行低价促销，他们约好七点半在商场门口见面，先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然后再去超市。她虽然在录口供，但好像吓得不轻，前言不搭后语。”
“也就是两个人有血缘关系？”
秦晓犹豫了一下，“就算有血缘关系，也无法证明她不可能杀人。”
见路知渊看过来，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两个人约好七点半见面，但张璇母亲的电话是八点打过来的，既然约的是七点半，推迟十分钟肯定会主动联系的，可她没有。”
“而且，张璇母亲在接受询问时有些紧张，像是隐瞒了什么。”
“张璇母亲并非七点半到达商场的，她那个时候还在家，接近八点才到达目的，之前却没有和小姑子联系，这是为什么？”
秦晓说到这里，扶住了额头:“有些令人费解，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是怎么回事，感觉有些乱。”
路知渊抿了抿嘴唇，说:“可能不是混乱。”
说着，人已经迈开腿，在公寓里慢慢走动，帅气的脸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联络。
白练好奇看着，他一直都知道路知渊那双眼睛洞察能力惊人，比起秦墨延，丝毫不差。
他拍了拍秦墨延的胳膊，“老大，你不去帮忙？”
“不用，”秦墨延摇头，“你闭嘴。”
白练没精打采的站在一旁。
这套公寓有些年头，客厅的顶上有一台电扇，此刻仍旧呼呼转动着，房子里一片漆黑，窗帘都拉了起来，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地上有很多灰尘，看样子长时间没有人清理。
受害者躺在客厅靠近房间的门边，白布盖着，身上有很多伤痕，浑身乱糟糟的。
一旁放着受害者的东西，更确切的说是随手扔在那里，很随意，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沾染了一些灰尘
袁野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等着路知渊像往常那样说出自己的分析，可他扫视了一遍后，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落在袁野身上，一瞬不眨。
一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见状，大家突然看向袁野。
袁野扶了扶额，出声，“有什么事？”
路知渊蹙着眉，不容置疑的语气:“不想就在这儿？”
“……”都什么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
彼时，袁野站在不远处，微微蹙眉。
闻言，愣了一秒，她不过是在想事情，又没说不想就在这儿，这个家伙，干嘛总是关注她在做什么？
不过，看在他是好心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吧。
秦晓几不可察地皱眉，故作关心的问道:“袁野，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先出去吧。”
袁野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地上的受害者身上，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事情。”
虽说她见到的命案不多，这样的血腥场景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可到底这些受害者与她无关，她没必要过多在意。
路知渊却当了回事:“在想什么？”
袁野想起上次和路知渊说起自己父母的场景，迟疑的低下头:“可是是我多想了。”
路知渊显然觉得她隐瞒了什么，大步走过来，直接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走了出去。
门外的黑暗中，他压低了声音，“现在任何异常，都会影响破案的进程。”
袁野不自在的挣脱开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才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曾经看到了一本卷宗。”
路知渊也不觉得她废话，反而很认真:“什么卷宗？”
“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父母回来，我在书房里看到了他们在接触的一个案件，有人寻求他们的帮助，说是想找到自己的父母，”袁野想了想，“里面提到几条线索。”
袁野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声音又低了几分:“十字领结、蓝色衬衫，还有……红色的花。”
“这是什么意思？”路知渊眉头轻蹙。
这件事他从未听说过，也没听说警方在调查这样的案件。
但袁野说出这些，自然而然是和现场有关，“张璇父亲身上的十字图案，旁边放着蓝色的衬衫外套，还有鲜血流落在形成一朵一朵鲜红色的花朵。”
红色的花？不，他记得，张璇父亲的胸口有一朵野花。
这附近并没有开的花，而且还是红色的。
这奇怪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路知渊戴上手套，走了进去，检查张璇父亲的东西。
这些人多少都和路知渊打过招呼，或多或少都了解他的性子，工作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说话，似乎这样会打扰他大脑的运转，就连风都静止了。
袁野也没打扰他，站在一旁，她知道路知渊在工作时，脾气不太好，有人打扰他，他就会发火。
偌大的公寓里，仿佛只有路知渊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下，他微微低着头，轮廓分明的脸上全神贯注，一脸认真。
他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是幻影，他眼中所看到的才是真实，他有条不紊的看着随性放在一旁的的东西，锐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盖着白布的张璇父亲身上。
中年男人的Polo衫，受害者不修边幅，有些随性，不想引人注意，这与他平时的作风有些出入。
搭配了一条休闲裤，腰间加了一条皮带。
随性？
衣服上有很多灰尘，他在地上挣扎过，有可能还进行过反抗。
受害者的皮肤上，有深深浅浅不少痕迹，手掌有大片的摩擦，被凶手压在地上剧烈的挣扎过。
但案发现场，却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衣服很干净，但在正面的衣领有些黑色痕迹，摸上去有些油腻，已经干了，像是他触碰过某种油污。
钱包里带着几张银行卡，还有不少现金，现在的人出门很少带现金，他需要用到，贿赂？还是帮助别人？
可按照张璇母亲的说法，他是临时出门的。
他还背了一个公文包，里面装了有一部手机，还有一些文件，文件是打印的，看起来放了很久，没有翻动的痕迹，除非他出门时随手一拿。
包里还有一些证件，有钱包，却没有放在里面？
外套的口袋里有一包分装的药，白色和黄色的，做什么用途？
张璇父亲的？他带药做什么？
并没听说他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一直很健康。
凶手的？
为什么放在头口袋里？故意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