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潜艇,我的心情还是非常复杂。我一路没有话要说。
我走在海滩上,想起去时我还和西尔文说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可是现在就把他扔在了那里,不知他又在接受怎样的折磨。我就不由得想,他会不会觉得寒心,觉得我背叛了他。
我几乎没有力气再走路,我估计军方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可能会变着法的折磨他,我觉得生命似乎也在从我身体里抽离。
我不由得想起西尔文的“宿命论”,他觉得他之前也作恶多端过,他一定会受到惩罚。不知他在面对这样的折磨时,是否会在心里想起这个,我猜答案是肯定的。
我知道,他熬过了这时日,也就洗清了罪名了。
我知道我还得鼓起勇气再次回到那里去救他,这次我们有了图纸,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更详细的计划。
也许这就是收获吧,但是代价却是西尔文再一次生命垂危。
我们全部坐上皮卡车,和来时一样。
只不过我全程保持沉默。
他们都看到了我的身上并没有伤,也都知道了西尔文仍然被困在那里,他们都对西尔文产生了同情心。
一路上,我注意到生死岛上发生了更多的变化。似乎他们做了更多的部署。我对此产生了一定的兴趣,毕竟这是我们的家。
“这些毒气能有多大威力?”我问。
“第一层是烟雾弹,我们埋伏在树林中的猛兽将会袭击看不清东西的他们,第二层是毒气弹,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会被切断中枢神经。所以是很安全的了。”
“那如果他们带了防毒面具怎么办。”
“至少丧尸是挡得住了。如果是人,我们自然会释放第三层,地雷。直接被炸死了,现在还没有引爆。”
“有趣。”我说,“听起来是万无一失的了。”
“这是地面,还有空中模式呢。”
“嗯。”
“生死岛是我们重要的军事基地,我们要发展利用保护好。绝对不能有闪失。”
“哼哼。”我笑了笑。
“琳达,我对西尔文的事感到抱歉。”弗兰克说。
“我知道。”我说,“我们还是制定计划吧,这是最有用的,当然我很感谢你的同理心。”
当我回到城堡的时候,我看到博士正在门口迎接我们。
现在博士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心里产生波动的人了。
“琳达。”我感觉他的声音沉静了不少。
“博士。”我看着他说,与此同时,汤姆也走了出来,我看到了他。他看着我的眼神中也有悲伤和同情,我再也看不到他仇恨的或快意的目光。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西尔文的遭遇同样让我痛不欲生。
“这群畜生最擅长的就是让你和心爱的人分离。”他说。
“我有些明白了。”我说。
“来吧,我已经给你煮好了补药,我已经听说了那些王八蛋给你注射的药剂,那东西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我来给你补补,你才能恢复如初。”博士说。
我却突然不再想向前走了,我站在了原地,博士都傻眼了。
“怎么了。”他问。
“我不想喝,我不想好了。”我说。
当然这个时候,弗兰克,芭芭拉早已从我身边走过去热闹的操控室了。
他们都没有什么交流,大家各做各的事。
所以他们不会听到我消极的言语。
博士怔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我的胳膊,说:“来吧,我们先进去。”
我感觉到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即将展示的他,让我觉得似乎没有见过。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背上,推着我示意我回去。
我走过那条小路和台阶,以及平台,我们进了门。
进门上二楼再右转,没几步,就到了一个私人小宴会厅,我来到这的时候,看到莎拉正坐在前面的一个凳子上,似乎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
她看到我苍白的脸后似乎也惊讶了一下,她只是走上前来抱了抱我,但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从我身边走过。
博士伸出另一只手示意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那里有相对的两张沙发。我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博士挨着我坐下,轻声对我说:“琳达,你的脸现在苍白的吓人,我希望你能缓过来,你这样我很担心。”我从没见过博士这样温柔,我感到特别奇怪,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感觉到了一阵奇特的暖意。
我这才发现汤姆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
“汤姆怎么样?”我问。
“你不用管他了,他也很难过,他希望他能回来,我把他支走了,我怕你看到他想到更多事,事实上,是他自己识趣的悄悄离开的。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好了。”
“奥,那就好。”
“别管这些,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他的语气,平稳中坚定,温柔中关切。
我没有答话,他继续说:“你现在太虚弱了,但是我能明白你的感受。”
随后他便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能明白我的感受?如果这个房间里还有谁能理解我的感受,我相信那个人确实是他。也许会有其他人,但他们说的话我都不可能听得进去。
这时,莎拉回来了,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她走过来,将盒子交给了博士,然后再次握了握我的手,我并没有反应。
博士站起身,朝吧台后走去,他仍习惯穿着白大褂,可能刚刚从实验室出来不久。他走到那吧台后面,我听到他拿出碗碟的瓷器碰撞声,我知道他拿出了一个碗,然后他似乎在给我盛粥,随后我听到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我觉得脑子里有些放松的感觉。他走了回来,手里端了一只碗。
他走进的时候,我闻到了碗中的香气,有点像桂花的味道。
“喝吧,喝下去能帮助你觉得好一些。”
“谢谢。”我说。
喝下之后不多时,我就感到头晕眼花,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我渐渐感到意识模糊了,终于,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