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靠近重刑犯濒危区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沉重。
我的心中不住地产生着一些可怕的念头。
我们进入了重刑犯濒危区,映入我眼帘的,只是一个个惨不忍睹的躯体,我无法想象西尔文在这群人之中。
我看到了胳膊马上要从身子上掉下来的人,他的衣服上还布满鲜血,我想,这些场面只是让我知道了,我必须得摧毁军方。这样一个违背人伦的地方,是不可以继续存在的。
对了,他们已经改名叫做红骷髅集团了。那么我就也改名叫他们集团吧。
他们自称要让所有人感到恐惧,然而在我看来,这一切的恐惧都终将结束。他们现在正在考验我,拿出了我心中最大的恐惧。他们知道我的恐惧来源是西尔文。没错,除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恐惧,这时候,我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他们只不过在考验我。
每个人都会有恐惧的。即便是,我曾经一次次以为自己不会有。
当我明白了这个之后,我就开始镇定下来了。
当我静下心来思考的时候,我慢慢开始意识到,他们现在就将西尔文真的处死似乎是不太现实的。
我开始有些清醒过来。
我的心中不停思索着,就这样,我们穿过了重刑犯濒危区。我真的没有在这里看到西尔文的身影。
我就知道。我不再害怕了,害怕也就不存在了。
——前进吧,前进吧。在黑夜中,歌声响起来。
当我们走到三楼的时候,我看到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一个像水晶棺材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我的内心反倒已经平静了,我在想,不管如何,我只是需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其他的东西,西尔文的生或死,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的。
我的同伴大概怕我会不舒服,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存在。
我们一点点靠近那个水晶棺材。
最后,我们来到了那棺材前,我们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人。
西尔文苍白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立刻觉得悲痛欲绝。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现在,他的嘴唇的苍白的,他脸上的汗毛是苍白的,他的眼皮是苍白的,一切都是,他好像已经僵硬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重刑犯濒危区我没有看到他。
我现在多么希望我是在那里见到他。至少,那样的话,我们的故事还能继续。只是一切还有转机,可此刻,一切却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我除了悲痛,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感,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让我无法忍受的实情。我再那一刻,似乎觉得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都结束了,原来西尔文真的会死。
但是,怪事发生了。
我的同伴一开始叫我,我并没有注意,我始终以为是他们怕我太过沉重而进行某种肢体上的疏导,我对他们毫没有在意,直到,他们猛烈地碰着我,我猜意识到出现了其他问题。
我回过神确实明白了。我看到一个女人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朝我们这个方向慢慢靠近。
我的伙伴在示意我赶紧离开。反应过来后,心如死灰的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仍想端详爱人的脸,但是也许此时不再端详反倒是一件聪明的事。
我心里另一个声音说,走吧,我再不要看到这张脸了。
我已经面对了我最深的恐惧,一种极痛攻心我已经感受过了。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觉察到了我的冷漠,我的心如磐石。如我所说,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冷漠,我意识到了我已经坚不可摧,我感受到的,更是我对西尔文的放下。
只一秒,我就把他放下了,这让我觉得有些诧异,但这诧异更是只有半秒。
那个女人我们从没见过,她有着浅褐色的头发,很长的大卷发,她身材高挑,但是看上去年级已经不小了。
她一面冷漠地朝这里走来,脸上似乎带着恨意。
“我看到他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我将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她似乎在对着耳朵里的对讲机说着。
“我明白,有些人应该付出代价,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我也没办法。如果我想保护他,我只能听从命令。可是他们会给我面子。”她继续说。
她不再说话了。她站在那,凝视着躺在那的人。她没有悲痛的神色,这让我开始意识到也许西尔文还活着。虽然我的心突然又柔软下去了,但是我非常狂喜,就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仍然盯着他看,看样子,西尔文一定还活着,人死了,亲人不会是这种反应,我非常确信。
她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像是一张纸,里面包着一粒药丸。她慢慢拿出来,放进了西尔文的嘴里。
“小詹,你快点醒过来,是我的错。你一定不能离开我啊。”她说。
水晶棺材里逐渐传来了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此刻我的欣喜到达了最大的限度。
我明白,西尔文有救了。
“哦!詹姆斯,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妈妈以为你死了。”
“妈?”西尔文的声音是那么微弱,虚弱。
“是啊。”她说,“是不是非常想妈妈?”
“妈,你来这干什么?”西尔文说。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诧异。似乎这辈子再也没想过会见到他妈妈一样。
“詹姆斯,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我就会永远失去你了,妈妈不能承受,妈妈不能,还好妈妈来了。”她说。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在庆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西尔文不再吱声了,不知是又昏死过去了,还是无言以对了。
“你讨厌爸,讨厌妈,没关系,但是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出现的,一定是你坚强的后盾的。你伤的太重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报仇。”
“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爸呢?只有我一个人吗?”西尔文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母亲的话,而是脑子开始运作了。
“你爸已经被关起来了,当然只有你一个人。”
“和我一起的女孩呢?”他的声音有些恢复了,主要是语气,开始回来了,重又变得有些深沉和坚决了,而不再是茫然的了。
“女孩?”女人的声音凌厉起来,“什么女孩?这个时候你想起来的是什么女孩儿?”
“没有人和我一样被抓起来吗?”
“我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她的声音是冷的。
“呼~”他说,“我知道了。”他松了口气,“谢谢妈,关键时刻,还得是你救我。”
他似乎放松了,说的话有些孩子气了。
但是女人却似乎开始琢磨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