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究竟是谁干的?

却说不知青年男子与女子说了什么,使女子听了,惊道:“什么,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今日我路过一家客栈时,亲耳听见朱老狗之子所说的,恐怕现在,他已经到了翠微深处……”女子若有所思,不待他说毕,袖袍一甩,大展轻功,足尖轻点青草,便一跃而起,向北翩然掠去。

看其身形不疾不徐,然眨眼之间,便隐于暮夜之中,独留下一句话:“一月之后,洛阳城再会!”

青年男子似乎还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可眼见其身影已渐渐远去,只好作罢,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好似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明月已经升至头顶,而此时,已是午夜子时,只见翠微深处村口外,有两个身影,正朝村中这边阔步而来。

月光倾洒在他们的身上,隐隐可以看出,是两个穿着打扮一样的少年。

他们各自的背上,好像还背负着一个竹篓,而那竹篓上似乎还放着一个斗笠,行走在后面的那个少年,是个高大少年,而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年,则是个小少年,只是那小少年的整张脸,看上去有些肿胀,像是被马蜂之类的东西蛰过似的。

这时两个少年走着走着,只听得身后那高大少年,突然说道:“啊!累死小爷我了,终于快到家了,感觉肚子好饿,小风你家有啥好吃的?”

前面那小少年却不应他的话,自顾自地走着。

“小风,小风,徐晓风!”那高大少年,见前面那小少年不回应他,便连叫了三声,甚至还用手去拍。

小少年正边走边出神,虽没听到高大少年的叫声,可突然被对方这么一拍,顿时被吓得大叫一声:“啊!什么东西?”回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你啊?雨哥,你可吓死我了。”

“你这一路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入神?我都叫你好几遍了。”高大少年问道。

“我?我在想灵芝的事。”

“灵芝?灵芝咱们不是已经寻到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寻是寻到了,可我总感觉这赤灵芝,不怎么像老神仙所说的千年赤灵芝。”小少年语气略有些担忧地说道。

高大少年挠了挠头:“这……如果不是,你再求求老神仙,或许另有他法。”

“可……可老神仙之前都说过了,我爹的病,唯有此药可医,我怕他也别无他法了。况且,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若我们寻到的这株灵芝不是的话,我怕我爹就……”

“或许有呢?不过我看,这次我们采到的这株灵芝不会是错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依我看你爹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很快就会自然康复了呢。”高大少年宽慰道。

“嗯,但愿如此吧。”

原来这两少年,正是今日上山采药的徐晓风和雷静雨,原来今晚由于山高路远,二人步月两个多时辰,方才来至村口处。所幸二人这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豺狼虎豹。

只是徐晓风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不知所采灵芝,是否为老神仙所言千年赤灵芝。若不是,恐怕自己父亲再也难救。因为九日前,老神仙曾言,他父亲已病入膏肓,仅剩十日之期,若十日之内不获灵药,纵大罗金仙亦难回天。

可他这九日皆已上穷碧落下黄泉,好不容易才寻到一株,与千年赤灵芝极为相似的灵芝,甚至为了寻到这千年赤灵芝,自己险些殒命于那瀑布潭底。费尽了千辛万苦,结果寻到的这株给老神仙一瞧,却不是,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岂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去?

所以他一想到这个问题,越是担心,甚至有时雷静雨跟他说话,他都不回应。

这时二人正走着,忽听前方村子传来动静。徐晓风止步转头看向雷静雨,示意他静下脚步仔细听听,雷静雨静下脚步仔细听时,只听得,似乎是刀剑碰撞之声,而且像是从徐晓风家方向传来的。

二人面面相觑,顿觉不祥涌上心头,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朝村中飞奔而去。

当徐晓风和雷静雨奔到他家篱笆院门前,看到眼前一幕时,顿时傻了眼,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皆是断木横陈,还有一棵躺倒在地上的梨树,似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直接一招拦腰截断,这里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昔日此处曾是一个篱笆院,而院中种有一棵梨树,每逢果熟时,有行人路过进来讨果,徐晓风的父母也不吝啬,慷慨予之,甚至有时,还会赠一大箩筐。

徐晓风仍记得那味道,十分酸甜解渴,可如今却被人毁成这般模样,这究竟是谁干的?徐晓风看着那棵躺倒在地上的梨树,心中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卸下背上竹篓,急忙朝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娘!发生什么事了?”徐晓风边跑边喊,此刻的他既愤怒,又非常担心爹娘的安危,不知家中来了强盗还是土匪,应该是跟娘打起来了,娘在自己的记忆中,只不过是一个极其柔弱的女子,连一点武功都不会,怎能与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相比?而自己的老爹如今还卧病在床,依旧未醒,娘一人与土匪缠斗,怎能顾得腾出手来护老爹周全?该不会现在老爹已经……

徐晓风一想到这,再也不敢往下想,于是加快了脚步,可还未等他跑到家门口,就在这时,突然就听见有一声砰然巨响,自那窗口传来,紧接着就看见有一个人,自那窗口倒飞而出。

徐晓风顿时被这突如其来一幕,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一旁闪开,待他稳住身形一看,那人正好重重地落在自己方才的位置,传来沉闷声响,应该是摔得不轻。

徐晓风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暗呼一声:“好险。”急忙打量起摔在地上这人,徐晓风觉得,此人怎的如此面善?凑近一看,想了半天也是想不起是谁来,当看到对方脖颈处有一颗痣时,一拍脑袋,这不是三年未见的朱晓云吗?

他的嘴角溢出一条血线,不住地咳嗽着,显然是伤得不轻。

说起这朱晓云,徐晓风倒是有些想念他,因为以前每逢春节过后,有一个叫朱伯伯的人,都会带他来此,拜访徐晓风的父亲徐正淞,而且每次来都会携带很多好玩的东西,赠予徐晓风,让徐晓风甚是喜欢。

至于他们为何会来此拜访徐晓风的父亲,说起缘由,这朱伯伯年轻时,曾被雪莲教四处追杀,险些命丧于雪莲教四大护法之手,所幸那时徐晓风的父亲及时前来相救,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否则必死无疑,所以为了报答这救命之恩,之后的每年,他都会来此拜访徐晓风的父亲。

至于为何还带朱晓云一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欠徐正淞的恩情,实在太多,恐这辈子无法还清,所以等自己死后,让儿子继续为他还。

不过这些事情,徐晓风并不知晓,因为他曾试问过自己父亲,可父亲却一脸严肃地说:“小孩子问那么多作甚?”

这朱晓云和朱伯伯,以前每逢春节皆会来此拜访徐晓风家,不过这近几些年,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却不来了,让徐晓风都误以为,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亲友们忘却,再也不会来了,可今日的太阳似乎从西边升起,朱晓云竟然来了,而且还以此种方式出现在这。

徐晓风心中感到有些惊喜,却又感到十分疑惑,转念一想,不对,他怎会出现在这?莫非这些都是他干的?随即一手把那朱晓云从地上揪起,指着地上那些横陈断木,大声质问:“朱晓云,这是谁干的?我娘呢?”

徐晓风一气之下,早已忘记今日下午,自己的脸被马蜂蛰过之事,现在的他,估计他亲爹来了,也认不出他是谁来,显然那朱晓云也没法认出他是谁来,因为他现在这副模样属实有些吓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丑。

此刻那躺在地上的朱晓云,还未喘过一口气,就被眼前这丑八怪一把揪起,心里暗叫一个苦,不过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还认识自己,于是艰难地开口问道:“咳咳,你……你……你是?”这时,还未等徐晓风说话,那朱晓云的瞳孔突然间放大:“当心身后!”

徐晓风听他如此一说,急忙转头向后看,顿时被吓得呆愣住了,只见从那窗内竟飞将下来一个身穿黑衣,长相十分美艳的女子,此时虽已是深夜,但月光很是明亮,徐晓风看得分明,那美艳女子手持着一把长剑,闪着夺命的寒光,正朝着他这个方向刺来。

眼看那剑尖离自己愈来愈近,甚至不到两尺的距离,就在徐晓风以为自己小命就此休矣,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的身前。

徐晓风不知这人是谁,待他看清楚时,那把长剑已然插入那高大身影的腹部之中,鲜血汩汩而流,他不禁傻眼了,于是大声喊道:“雨哥!”

这时有一个中年女子,正好也从那扇窗内飞跃下来,看见眼前这一幕,本想上前相救,可为时已晚。

那美艳女子不禁一愣,方才她虽然听闻屋外有人呼喊之声,却也没料到,会多出这两人来,眼见她自己手中长剑已然插入这少年身上,她却也毫无半分停下之意,抽回长剑,又欲将眼前这少年与那朱晓云一并杀掉。

“去死!”

徐晓风见那美艳女子抽回长剑,急忙放下揪着朱晓云之手,一转身接住雷静雨,将他揽在怀中:“雨哥。”

中年女子本以为那美艳女子,误杀人之后自会停手,可看她那样子,似乎并未打算停手,于是大声喊道:“妹妹,不要啊!”随即追了上去,欲将其拦下。

正当美艳女子举起长剑,欲挥向徐晓风和朱晓云,可就在这时,忽有一黑物自空朝她手中之剑呼啸而来。

当她反应过来时,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瞬间眼前火花迸溅,紧接着,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数圈之后,稳稳插在不远处一片空地,而她也被这突如其来一击,震得倒退数步,好容易才站稳脚跟。

“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几人皆不明方才发生何事,只听得,突然有一个浑厚而又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美艳女子心中惊骇莫名,刚站稳脚跟,只觉方才握剑之手,一阵发麻,不住发颤,微微抬起一看,只见虎口已然开裂,鲜血下流不止。

她急忙以手止血,然后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咬牙切齿地说道:“谁?”

这时那刚想前去拦下美艳女子的中年女子,眼见这一幕,也不禁顿住脚步,朝那声音来源看去。她这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