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食

镜中世界

华枵的眼睛开始不断地渗出鲜血,让他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两位,辛苦你们到了这,帮我们完成这个祭礼。”阴冷的声音传来,华枵勉强听声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是你,蛇妖!”

“妖又如何?仙又如何?”那常仙,冷漠地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慢慢走到施旭峰身边,他的刀伤已出现了大半,“二位确实算是惊才艳艳之辈,若非碰不上我,你们定然能在我所开辟的新世里有一番大作为,可惜啊。”

“新世?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等抱负?”华枵摸索着,终于碰到施旭峰,可施旭峰对他完全没有反应,像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会动的木偶。

“你对我们,施了什么妖法?”

“只是简单的巫蛊之术,当然,我是得到了一些特殊的帮助的,不然,纵使拼得我这两千年的修为,在你唤出那助你们到这的那位面前,也不过尘埃一般的存在。”

“两千年?!”华枵一惊,“你竟已有两千岁了?!”

“你如此反应,是在惊异什么?”

“既已有两千年的道行,为何还有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既然走到今天,我就没想过继续活着了。”蛇妖语气低沉了些许,“小友,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也罢,趁你我还能活着的这点时间,告诉你吧。”

没人能说出这世界是从何而来,东方神州大地上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女娲造人。从无人怀疑到无人相信,人类变得越来越聪明,与神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成了这个地球上名副其实的神!

我开始修炼时,聆听着那些人类的愿望,稍合我眼缘的,我便分出一缕精魂和他一同游历人间,待他们死去,我再收回,修为便一日千里。

不知何时,我遇上了一个特殊的人,我一见到他,便毫无来由地恐怖。他来到我的神龛前,直接推倒了我的神像牌位,直接逼出我的本命神魂。

我本以为他是和那些不知死活跑来挑事的野道士一样,正要与其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带入了这片镜中世界,一关就又是一千年。”

“你也是被困在这的?”华枵问。

“一开始是,后来,我逐渐发现了这片世界的特殊:它是活的,有生命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镜界,其实是个生物?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就算是我也很难相信。可渐渐的,我开始感受到祂的呼吸,祂的喜怒哀乐,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天的阳光洒满大地,每一次雷电带来倾盆的大雨。我就相信了,祂是在和我说话,祂,祂在那!”

蛇妖突然尖锐的叫起来,华枵眼前突然一片黑,只能尽力地将精神力量传给施旭峰,借助他的眼睛,他看到不知何时,夜色依然铺满了整片天空,只留下一大块圆形的白色斑点充当月亮,如同一个没有瞳仁的眼睛在透过黑布观察着被遮蔽的世界。

“嘶!你!你看到了!那是祂!祂苏醒了!祂很孤独,祂很饥饿,祂要另一个世界嘶!”蛇妖异常的亢奋,以至于开始藏不住蛇的本性。

“你要帮助这个……世界,去吃掉我们的?为什么?”华枵的眼睛越来越疼,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借取施旭峰的视力。

“小友,你有没有困惑过,在外界那些被划分超自然的力量,都去哪了?”蛇妖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也许你听完我说的,你也会支持我的做法呢?”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些超自然力量是被关进这里了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个有些特殊的复制的世界而已。祂特殊是因为在宇宙中无数个世界里,只有祂,被选中了。祂将把祂的生命,祂的意志,分享给我们的世界。而这世界中,超自然的力量越多越强,祂就有可能越来越大,直到突破三维的束缚,我们,地球上所有的物种,都将成为真正的高维存在!”

“你疯了!”华枵大喊,“你这是在把我们的世界喂给这个怪物!祂……它不是神,只是个具有生物本能的特殊生命体,只会不停地吞噬掉它能吞噬的一切!”

“冥顽不灵!”蛇妖怒吼,“你只不过是个有点异能的人类,目光短浅,只知道漫无目的地贪夺和杀戮!”随后又瞬间平和下来,布满鳞片的手温柔擦去华枵脸上的血,“当然,这并不怪你们。自然给予我们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法则,也就是给了我们杀戮的权利,为了生存,为了满足我们的欲望,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让我们去厮杀争夺生存权利的自然,我要打破祂给我们的诅咒,让我们,不再受自然带给我们的痛苦。”

这个时候,林回峰带着林森宁从宅子里出来,林回峰穿着他父亲的法袍,全身那些蛇皮都变成了真正的蛇,互相扭曲缠绕,编织在他身上。

“当日在旅馆里,没有成功,反而害了我爸,笑笑和明鸢,你如何证明,你这次能成功?”林回峰冷漠质问蛇妖。

“旅馆的失败是你不听话!”蛇妖再次狂怒,“若不是你执意要提前带林森宁的孩子举行仪式,就不会有这许多事了!”

“明鸢突然早产,我们没有办法……”

“我说过,带她来这里,可以顺利等到仪式开始!因为你的懦弱无能,才害了他们!”

“进了这,她们就再也出不去了,这你是知道的!”林回峰也急了,“进了这里的人都是必死的,是你保证如果你的计划能成,他们就能复活!”

“而你不信我,妄想付出最少得到更多?”

“我当初答应你,是因为你说能治好森宁的眼睛,可我们等了你十五年,然后你又做了什么?你把我儿子变成了怪物!”

“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心里清清楚楚!那七年里,你们不停地给他灌输不属于他的记忆,让他忘记了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如今,你们必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