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路面已经干了,绿色悄然而至,冬天要退场了,已经可见地里有人拉着翻土的老牛“吽……”高昂几声,迎着风而去。
从市里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从车里拿了很多东西下来。
波览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等着,看见姐姐过来立马迎了上去,笑眯眯的说“姐,给我吧,你累不累呀?”
波若反问他“你说呢”?
言浮生见状插了进来说“来东西给你,别吵你姐,让她先休息”
波览不满意说“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真不可靠,唉,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还没说完,言浮生赶忙把他拉到一边,波若看着两个人,无奈摇头自己先回屋里了。
波览生气说“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言浮生哄到说“好了,你功劳最大”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简简单单一句说“密码你姐生日”
“什么?多少,里面多少”波览惊讶又激动问了出来,他现在是真相信天上掉馅饼了,“这几年你不是和你同学搞电子产品开发吗?才一千万够你们支撑一阵子了”
波览无以言表,手舞足蹈的抱着言浮生,别提有多兴奋了,他和三个同学合伙开发智能电子一块领域,给毕业找一条出路,奈何他们只是学生,尤其在资金方面,为了省钱四个人吃两个菜,资金还是那么紧张,导致很多时候止步不前,真的…真的是……是裹足前进,畏手畏脚,有些小产品质量没有问题的卖了方案也才几万块钱,叫人如何不生气???都是杯水车薪,偶尔也给一些公司接一些兼职,到现在都没有办公地方,学校宿舍就是他们的办公室,每天还得预防宿舍阿姨查岗,有一次差点成果不保,吓到的几个人又赶紧重新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间,一千万就像山洪爆发一样,填满他干枯的口袋,“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我要把你供起来”一边说一边双手向上做举托动作,“不要,嗯,这个钱算是你姐入股的,暂时不要告诉她”波览一个表情过去,表现出兄弟我明白了放心。语必,言浮生进屋拉过波若手拇指来回把玩手背双眼柔情似水说“若若,你等着我五天后回来娶你,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联系我”随后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试问说“你…会想我吧?”
闻言,像被雷击似的征征的抬头,双眼写满不可思议,瞳孔放大,脑袋一片空白,不自觉的轻轻点头说“嗯,你先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些工作要处理”。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迎亲的日子悄然而至,除了昨晚言浮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若若你准备好了吗?明天以后你就是我言浮生的妻子了”
“准备不准备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吗?顺其自然吧”波若没有想到言浮生会在这个紧要关头问她后不后悔,听着波若的轻言细语,言浮生生出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想想就算是难过,她这辈子也离不开自己倒也释然了些许。
挂完电话的波若内心波动不已,看着书柜上的水晶球,水晶球下面除了电池还有一枚镶嵌的戒指,昨天她天鬼使神差的拿着它看了看,本来打算换一块新电池看看还能不能听音乐,在打开底座时候发现一枚戒指,城里最大的百年金店小小的标识印在里面,说不明白他心意是假的,多想忽略这种感情,同时又庆幸他还在,在内心深处矛盾不休。
“哎呦,若若,你还没有化妆吗?你妈人呢?”天微朦朦亮,一声突袭而来的话穿过耳膜传来,隔壁帮忙的二婶子已经过来了,人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声音了,波若回神说“二婶早”
听见话的波若妈妈也来了出言说“她二婶来了,化妆师马上就到了,快了”然后看了一下时间5:30了,波若没有什么伴娘团,也没有什么朋友,送她出嫁的是大伯家的大姐姐,和一对小花童,大约6点化妆师到了,还带了一个助手,美美的妆上完了,波若给了一个红包说“劳烦你了”
化妆师接过红包说“本职所在,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祝您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波若回报微微一笑,不在说什么,呆呆看着镜中中自己,语腹起来“所以就这样结婚了?好像没感觉也好像……做梦般?……”姐姐看着不言语的妹妹说“是不是紧张了?没事的,我结婚那一会也是”波若摇头说“姐,没事的,别担心”
姐姐拉着她手语重心长的说“那就好,以后就是大人了,不可再任性妄为,凡事多想一二”
“嗯,我知道了”
波若妈妈进来看着女儿眼里多了一些红色,二婶看见她这个样子说“哎呀,大喜日子可不兴哭啼啼的,又没多远,等于还在自己家一样”
波若母亲说“二婶子说的对,等你家阿静结婚你可以记住你说的话”屋里人听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不禁都笑出了声,八点门口就有亲戚大叫“来了,接亲的来了”
只见言浮生一身红色锦缎,胸配大红花,这一身真真的是喜庆,像火红的骄阳熠熠生辉,满心的爱意全从衣服表现出来,深情款款迎面而来,有那么一瞬间波若入了神,其实他长的本来就很俊,标准的剑眉星目,高挑的身材,文弱中带着刚毅,过了门槛,拦路的一群人开口说“新郎官,想见新娘子得先发红包”
言浮生始终面带微笑说“要得,小览红包”
“唉,你咋回事啊,你不帮你姐,怎么胳膊往外拐”一个亲戚打趣起来,其他人哄笑起来。
“我是在帮呢,我未来姐夫呢”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叠红包,见者有份的发,
男方一人发问说“好了,红包发了,我们可以接走新娘子了吧?”
“想的美呢,请新郎官作打油诗一首再说”拦路的是郭婶子,她好唱山歌,是一把好手,能得一些好句,自然不放过
众人听闻七嘴八舌说“什么诗??”第一次有这种要求,也不得好奇起来
“浮生你行不行?”
“别吵,浮生肯定会”
“要不然找人代替??”
“作诗都要人代替,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要人代替?”人群中有人激动的说了一嘴,众人安静了,言浮生望向自己的新娘子,波若微微一笑,不做回答,因为她知道他也算一个有点小才情的人,言浮生开口拈来
“山青青,水盈盈,红颜绿色锁春归,逢是吉日迎佳人。
风轻轻,云淡淡,玲珑玉足踏喜被,旧人新人是一人。”
“好”众人拍手
“现在可以带走新娘子了吗?”
小三婶子说到(她丈夫在家排行老三,固有此称呼)“别着急,阿大姐,上拦路酒”把众人惊呆了,从门口,到新娘子屋,先是白水一排,啤酒一排,白酒一排,红酒一排,米酒一排,新郎这边的接亲人不安说“在要是喝完能回去吗?新郎官还能走吗?”
小三婶子说“新郎官不用喝,现在醉了等会怎么拜堂?你们派五人出来”
言浮生说“二锅,张铁子,言洋洋,言义,王俊凯今儿个麻烦你们了”
张铁子说“麻烦啥,在点小事”
言洋洋说“表哥,放心交给我们”言义附和点头
二锅和王俊凯也一样,看得出来这几个人的酒量是最好的,先打头阵的是言义,还是读书的混小子,接着是张铁子,众人看着他们一口一杯不带歇气的,一边起哄戏闹,又从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没多大一会拦路酒喝完了。
接亲众人一哄“抢新娘咯!”往房间冲进去堵住送亲的人,言浮生脚下生风似的跑到波若面前从大姐手里拿了鞋子给她穿上,趁言浮生不注意踩了他一脚,(风俗:谁先踩了对方脚以后谁管钱),反应过来众人大笑。言浮生开口说“老婆大人请上背”半蹲下来,波若提着裙子靠了上去,张铁子说“起咯,回去了”一群人跟着往车上去,送亲的提着嫁妆跟在后面,没多久就来到言浮生家祖屋,陈妈妈老远就看见车过来了,立在路口等着,没拜堂仪式前新娘子双脚是不能落地的,所以一路都是言浮生背着进屋,这个时候陈妈妈领着两个孩子进来“说是双胞胎,需要他们滚床”只见铺着牡丹花的红床单上撒了桂圆,花生,红枣和一些零钱,小孩子听从陈妈妈话从床头滚到床脚“来年生个双胞胎”,波若听见不免耳红,完成一系列动作见陈妈妈给了小家伙们红包,对波若说“你先休息”领着人出去了,波若仔细打量新房,看得出来他很爱看书,四壁都是书柜,床头柜除了立着婚纱照还多了一张照片,波若仔细瞧了,那红唇白齿的少年少女,一个阳光灿烂,一个局促不安,原来有些缘分一开始就注定了。
言浮生的孃孃进来对波若说“新媳妇,还习惯吗?走我们出去吧?”还不等回答就带着人出去了,上首立着“天地君亲师位”下首满脸慈爱的言妈妈,一位老者中气十足道“新人入位”
言浮生和波若双方站在对方面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咚”的一声波若“哎呦”一声两人傻傻的都磕到对方额头,众亲戚大笑
“再感情好啊”
“礼成,送入洞房”言浮生握住波若手局促不安的拉着她离开,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手心已经出汗了。
老者说“各位亲朋好友请入席,不醉不归,不尽兴不归啊”
房间里
言浮生激动又忐忑用秤揭开喜帕小声说“若若,你饿了没有”
波若看着他满脸通红噗呲一笑说“暂时还不想吃”
听着外面欢声笑语不休,波若说“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我在门口等你”言浮生说完恋恋不舍出去,不多大功夫波若开了门,换了一身利落干脆的裙子,盘起来的头发也被她放了下来,整个人精精神神的,看见眼前人,言浮生恍恍惚惚灵魂都飘了起来。
“怎么?我脸上是有什么吗?”波若揺着手在呆呆的言浮生眼前晃了晃了
“没,没有,就是…”还没说完言义托着一个盘子过来很是紧张的叫两人。
“大嫂,哥,快点,马上入席了,你们得准备敬酒了”
入了席,言浮生手握着身边的人,不紧不慢的带她认识自己的亲人,“妈”两个人同时叫着,言妈妈心里高兴的“哎…”眼角纹都起来了,然后从兜里拿出红包放在言义举着的托盘里,又拉起波若软弱无骨的手说“若若以后浮生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替你收拾他”
“嗯”
“妈…我怎么会欺负她,我疼她来不及呢,怎么会做这种事”言浮生赶紧给自己辩解起来,害怕自己妈在说什么让波若不高兴。
言妈妈看着自己儿子,又看波若,端坐好带着教训的口吻对言浮生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小子记住啊,我可给你记住的”
“嗯,嗯,记住的”说完朝下首的舅舅和舅妈走去
“舅舅喝酒,舅妈喝酒”言浮生一边说着,一手不停的给人倒酒,波若跟在后面也叫道“舅舅,舅妈”
“哎,好好…”舅舅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只能简单明了
“哎,好”舅妈也接着说,分别拿出来红包放在托盘上
一桌十个人,转了12桌才算完,言浮生喝了一圈下来基本也差不多醉了,波若皱着眉头不解“原来结婚好累啊,又是早起,又是敬酒,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言浮生带着微醉的身体反手握着发愣的人“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累到了”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声,就带着自己媳妇回了屋里。看着他们走的背影拥了进来,一群小年轻的就吵着要闹洞房,门口乌泱泱的人群让波若苦不堪言,眉头没舒展过来,言浮生向来人道了歉,一群人才悻悻的离开。
波若扶额叹道“唉…结个婚真累”
言浮生醉眼朦胧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人身边去的,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灯光照亮着每个角落,明晃晃的,没地方可藏,波若才瞬间明白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支走言浮生,只见眼前一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带着酒精的温度充斥着脸颊,不得脸红心跳,波若试探性的开口“你怎么了?要不然你先躺下?”
“不要,要躺一起躺”借助酒劲耍赖,双手托着她脸傻笑说着,又双手揉搓着她手说“你这双小手就是需要我这样的大手来保护,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老婆就是天,你说什么我都不反对”突然表白的话弄得波若不知所措,尽量的把眼睛睁得大一些让自己不容易睡,同时心里也暖暖的,想想是不是这样也挺好?
从包里拿了水晶球对言浮生说“如果电池没电了,我扔了怎么办?你就不怕吗?”
“不会的,别人送你的东西,扔了多不礼貌”说完从水晶球里拿出戒指温柔的戴到波若手上,满意的说“好看,我就知道它只适合你”言浮生深邃的眼神盯得她直发咻,就像饿狼盯着食物一样,随即轻轻抚尔一笑,目光似水,温柔轻轻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