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的性命?”
虓一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后生说话真是有趣。”
空微笑不语,只是取出一把小刀轻轻修着指甲。
虓一笑声一顿。
半晌,他才问道:“九焱刀为何在你手里?”
空头也不抬,随口说道:“路上捡的。”
四长老眼白一翻。
这火空一脉的祖器你说是在路上捡的,谁信?
虓一冷笑一声,道:“你也不过只拥有一件祖器,不必如此嚣……”
他的话语从中断去,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
只见空收起九环小刀,又取出一枚透明圆球把玩起来。
球内波光荡漾,月影圆碎。
沉默片刻,虓一才挤出一句:“你把老猴子他们怎么样了?”
若说对方获得火空一脉的祖器可以说是运气,是互相博弈的结果。
那么水中月的出现,已经昭示了其他人的下场。
空并不回应,只是冷冷道:“老前辈,我的耐心并不多。”
虓一轻叹口气,竟是又倒了杯茶水,而后上身微侧,将茶水缓缓洒落。
空此时倒是有些诧异。
“你这是为何?前不久老猴子可是才将你的真身困杀,你心中竟无怨恨?”
虓一将茶杯放回原位,目光有些悲伤。
“我与他相识许久,恩怨纠缠,谁是谁非早已分不清。若是有机会,我灭杀他之时也定会毫不留情。”
“只是如今他先去一步,我的故人又少了一个,因此伤怀。”
四长老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与他同时代的故人也是所剩无几。
“如此沉迷于过去,难怪你至今也无法突破混沌境。”
空哂笑一声。
故人?
他曾经也有过故人。
但后来没有了,他亲手埋葬了所有故人。
想必今后也不会再有。
“是啊,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断掉所有尘世的牵绊,就能把握住那梦寐以求的混沌境呢?”
虓一望向四长老,笑容变得极为瘆人:“我时常觉得是你们四个老家伙阻碍了我的晋升之路。”
四长老不由得倒退数步。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舍不得这长老之位。”
虓一神色恢复如常,淡淡道:“我只需要享有长老的名头,什么不用做,只需要勾一勾手,财富,至宝,美人。”
“有亿万族人的供养,我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不享受,就算成就神王,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
“好了。”空打断他的话,神情极为不耐烦:“做出你的选择吧,交出将天戟,或者死。”
他原以为眼前的老者是值得自己认真对待的枭雄。
没想到只是交谈数句,就发现对方不过是一只贪念权势的蛀虫罢了。
既如此,便没有再纠缠的必要。
一只蛀虫的反击,又能凌厉到哪里去呢?
虓一站了起来,厉声道:“我只是敬重你始域弟子的身份,莫以为我便怕了你!”
“哦?你竟知道始域?看来我倒是小觑了你。”
空假装震惊,随即悍然出手!
随着神力注入,圆球内的波纹被抚平,弯月逐渐盈满。
虓一顿感不妙。
他被四周的空间锁定,就要被传送到水中月中去!
“他竟然真能催动这些祖器!”
虓一心中一沉,随即念头一动。
一杆大戟从他背后破体而出,在虚空中连拍数下。
圆球内顿时掀起道道涟漪,月影碎去,未能圆满。
水中月的引导被强行打断。
虓一脱困,气息随即暴涨,他反手握住将天戟,对着空狠狠砸下!
空不避,催动九环大刀硬生生挡下这一击。
“你竟然还懂得神力燃烧秘术?”空兴奋起来:“看来在宇宙海异族身上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金光似游龙,烈焰如雄狮。
二人片刻间便对攻数百下。
四长老早早拉开距离,在远处观望。
他心道:“看样子,这次倒是能决出谁才是八大祖器中的攻击第一了!”
只见场中龙鳞飞扬,狮鬃纷落,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雄狮竟渐渐落入了下风。
“后生,这就后力不继了?”虓一抓住破绽,一戟拍下如同神龙摆尾,将空击飞出去。
他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攻击如雨点般落下,一时间打得空仅有招架之力。
最后戟尖一刺,将火空法则所具化的雄狮打得生生消散。
他立于空中,神情傲然:“如何?”
空此时颇为狼狈,他直起身来,看了眼黯淡无光的九焱刀,微微摇头。
“你所依仗的不过是积累比我雄浑,只要耗光你手中的金虓血脉,赢的还是我!”
虓一笑容一凝。
空所言不假。
各部落的祖器都需要以本源精血推动,将天戟又何能例外?
他执掌金虓部落多年,自然有着丰富的积累。
只是先前与空的对拼中,消耗着实恐怖。
自己漫长岁月的储备,竟然被足足消耗掉三成!
这让虓一信心不再。
只见空又催动一枚青色小钩,风时法则涌现,一尊尾生倒钩的庞然之物又被具现!
庞然巨物向虓一扑去,空双眼中满是战意。
他兴奋喝道:“再来!”
虓一连忙催动将天戟抵挡。
又是一场大战。
远处观战的四长老感到眉心一阵阵刺痛。
他面色阴晴不定,内心挣扎许久后才拿出兵刃。
就在他想偷偷上前打出一击之时,另外一股意志忽然在他身体中苏醒过来。
“你想做什么?”
四长老顿时止步。
他向另一股意志解释道:“我被锁灵刺刺中,只能听他的命令!否则就要真灵消散!”
“哦?你害怕他,难道就不害怕我?”
四长老沉默半晌,颓然道:“大长老,我并非此意。”
“哼!若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我早就把你吞了!”
“好好观战便是,若是再有其他心意,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语毕,这股意志又陷入沉寂中。
四长老面容苦涩,他感受到眉心的刺痛越来越剧烈。
这是抗拒呼唤所带来惩罚。
他索性直接坐下,全力抵抗着痛楚。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为什么要叫我遭遇这种事?生死都不由自己!”
而另一边,正与虓一争斗的空眸子一凝。
他驱使四长老参与争斗是攻心之计。
不过就算此计不通,他也不在乎。
不过这种被人违逆的滋味还是令他不满。
因此,他在心中暗道:“看来你是取死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