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力

“我的作为?”贾瑞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扯着嘴角讪讪笑了笑,随即将头低了下去。

和后世许多学习不好的中小学生一样,他自然明白好好读书,成绩进步,能使家人高兴这个道理,可读书对他而言既枯燥,又辛苦,若要让他立刻改正过来,那简直像要了命一样。

座位上的贾代儒猛地拍了拍茶几,没好气地骂贾瑞道:“你个孽障,但凡你用心攻书,能有所进益,我还用得着操什么心吗?”

贾瑜见状劝慰道:“老太爷勿要动怒,瑞兄弟也还小,想那宋代的苏老泉不也二十七岁才开始发奋苦读嘛。”

贾代儒道:“哼!等那个时候,我这把老骨头怕是都化成灰了。他实在念不成书也罢,只要像瑜哥儿你一般,有个安身立命之术,我也能放心一些。

你方才为我诊脉,我看瑜哥儿你确实学到了真本事,往后不说其他,生计自然无忧,若继续钻研,将来成为一代名医也不无可能。”

这番话听着却是比之前亲近了许多,连带着称呼也变成了瑜哥儿。

贾瑜自是谦虚一番,连说技艺浅薄云云。后让贾瑞拿来了纸笔,他写了药方子,又婉拒了贾代儒要他留下吃饭的邀请,便告辞离开了。

此次他主动提出给贾代儒诊治,其实是存了示好卖人情的意思,贾代儒毕竟是贾族中辈分最高的族老,日后或有打交道的时候。

前世他就自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后面在道观中又系统学习了五年,算是入了门,能给人诊脉治病。

何况他两年前觉醒了金手指,对医道也能大有助益。

想罢,他心念一动,一行只有他自己能看清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心力:72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极其简洁,连穿越小说中烂大街的系统都不如,他将其称之为心力栏。

不过这两年来他已经基本摸索清了其使用方法,他可以用意念来支配“心力点”,来强化和升级植物,只要心力点够多,一颗野草也能强化成宝药!

而心力只能从一些字画古董之类的物品中获取,只要他长期待在这类物品附近,就能缓缓从中获取一定的心力点数,而且越是制作技艺不凡的名贵物品,能获得的心力点数就越多。

这也是他下山回京的真正原因,只有这神京,才是能让他真正腾飞的宝地。

下山时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手搓出一颗能让人立地成仙的仙丹出来。

但话说回来金手指虽然犀利,可毕竟不能直接当饭吃,自下山到神京这一路走来,身上带的五两银子只剩余了二两,且神京大,居不易,若不想办法,他怕是连住宿吃饭都成了问题。

所以他才想着要拿回祖宅,好有个居住之地。

思索一阵之后,贾瑜看了看天色,是时太阳虽已偏西,但离日落尚有一段时间,便动身往宁国府走去。

不多时,一座气派恢弘的富贵府邸映入眼帘,最引人瞩目的是两扇朱漆大门,门上是一扇青底鎏金的大额牌匾,上写“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

门前一左一右立着两座威风凛凛、洁白似玉的石狮子,门下则守着两三个小厮,任谁人望去,都会感慨其富贵庄严之气象。

且说贾瑜迈着小四方步,不多时便到了那对石狮子跟前,忽想起原著中柳湘莲曾说“东府里除了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朱漆大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不远处的几个小厮眼尖,很快就发现了石狮子跟前的贾瑜,语气不善地喝道:“你这人在那里瞧个什么,国公府门前,容不得闲杂人逗留。”

贾瑜懒得和这些人计较,直接走近几步朗声道:“京中贾族子弟贾瑜,有事求见族长,劳烦前去通禀。”

几个小厮闻言相互看了看,却没人知晓贾瑜是哪个,但听他自称是贾族中子弟,想了想,还是打发了一个人进府禀告去了。

......

宁国府,天香楼内,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的贾珍正于圆桌前宴饮,居于上座,其妻尤氏陪坐一旁,居左,另一旁坐的是儿媳妇秦氏,乳名可卿,居右,其子贾蓉却居于对面下座。

圆桌旁侧,则站立一人,持着酒壶,时不时低头弯腰为坐席上几人斟酒,正是宁国府大管家赖二,又称赖升。

贾珍自承袭了爵位以来,在这偌大的宁国府内说一不二,上头又无人管着,平常只管寻欢作乐,日子过得当真快活。

这下里他慢饮着儿媳妇秦氏敬的美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儿媳妇美艳脱俗的容颜,嗅着其身上传来的香气,一时间像是醉了,又像是痴了。

饮完一杯酒后,他又端起了一杯,对秦可卿道:“我宁府能娶你进门,也是福气,我素来知晓你是个孝顺得体的,来,我也敬你一杯。”

秦可卿闻言有些无措,忙低下头去,好端端的,这世上哪有公公给儿媳妇敬酒的道理。

然而这幅模样落在贾珍眼里,却像是女儿家的娇羞,这让他心中愈发火热了起来。

不待秦可卿回应,对面的贾蓉见状脸色一变,忙端起酒杯道:“老爷,我也敬您一杯。”

贾珍闻言大为不悦,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直骂道:“没眼色的东西,你自管吃你的酒便是,我还需要你敬?”骂完又端起酒杯,看着秦可卿:“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如何能配得上这般好看的人儿。”

这番话给人听来却是极为露骨,平常人哪怕是心里觉得哪家女子好看,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否则便有轻薄之意。

但贾珍相当于这宁国府里的土皇帝,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又敢来管他。

贾蓉被骂得满脸通红,半天抬不起头来。一旁尤氏出言打了个圆场,又和秦可卿一起敬了贾珍酒,贾珍这才面色稍霁。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到天香楼门口,对贾珍禀告道:老爷,门前来个了叫贾瑜的,说有事求见老爷。”

贾珍这会子宴饮正酣,这下被扰了兴致,不耐烦道:“贾瑜,什么贾瑜?我怎么没听说过。”

又看向尤氏和儿子贾蓉,二人也都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那小厮又道:“他自称是京中贾族子弟。”

“京中贾族子弟?”

这时一旁侍立斟酒的赖二似是想起了什么,对贾珍道:“老爷,早些年清水胡同那家有个叫贾瑜的,也是玉字辈儿的,父母早都没了,听说后来被他舅舅家的人领着修道去了,却不知今儿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哦,这样说来真是我贾族中子弟,那你代我去看看,我现在可没工夫理他。”

“是,老爷。”赖二点点头,却又迟疑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而是面带难色低声道:“老爷,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又有何事?”贾珍有几分不耐烦了,他就想和儿媳妇喝个酒,怎么偏偏有这糟心的俗事来扰他。

“是这样,前些年那贾瑜外出修道,留下了个一进的院子空着,我等都以为他出了家就不回来了,后来我便做主将那院子给租了出去。

贾瑜此次来求见老爷,怕是想讨回那院子去住。”

贾珍闻言,审视着赖二道:“果真是这样,那这事我怎么不知?”

赖二忙道:“老爷,确有其事,府中有账册记着呢,当时也是想着租出去了能增加一些府中的进项。”

一旁的贾蓉道:“这不简单,等租期到了,把宅子腾出来让他住便是,有什么为难的?”

赖二道:“蓉大爷有所不知,那租住的人家一次性交了多年的租金,还立了契书,现在让人家搬走,只怕是拖家带口的,人家也不愿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贾珍的脸色。其实那宅院他是自家的一个亲戚去住了,还以宁国府的名义签了十年契书,至于租金,后面他又全收到自己腰包里了。

账册也是他当年自个写的,凭借多年的做账功夫,根本不怕人瞧出端倪来。

贾珍听后想了想,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先拿二十两银子,若那贾瑜真是来要回宅子的,将打发走便是。”

赖二道:“那我听老爷的,这就去打发了他。”

正要出门时,却听贾珍指着贾蓉道:“你回来,让这个碍眼的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