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食人恶鬼

凌云一行四人，他和纪晓芙有内功在身，长时间赶路不成问题。

张无忌也是从小随谢逊习武，后因寒毒又修炼武当九阳功，内功已经入门，脚力不俗。

杨不悔虽然幼小步短，但有毛驴代步，是以四人仅一日就赶了近百里路程。

第一夜几人没能找到客栈，只能露宿野外。

好在行李齐全，被褥也有。

凌云一身精纯纯阳内力，不惧夜间寒风，让纪晓芙三人躲在背风处，披上被褥，靠在毛驴取暖过夜，他则在外围入定守夜。

纪晓芙左右抱着张无忌和杨不悔，讲着睡前故事，哄他们睡觉，不时看一眼凌云背影，心中安定，庆幸自己没有执拗，答应同行。

否则这荒郊野岭，她独自守夜，白天再赶路，用不了多久，这大病初愈的身体就会熬不住，更别说去昆仑坐忘峰了。

两日后，凌云四人发现了一个小市镇，本想着进去买些补给，却是在村口就发现了几具腹部干瘪，双颊深陷，一看就是饿死的干瘦尸体。

凌云脸色微沉，眼疾手快蒙住了杨不悔的眼睛。

“杨夫人，你和不悔，无忌先去前面等我，我进镇子看看。”

“那你小心些。”

纪晓芙看着倒伏路边的尸体眉头轻蹙，闻言点了点头，抱起杨不悔，遮住眼睛，和张无忌快步离开。

凌云进入镇子，快速查看一圈，只见镇中家家户户空无一人，房屋内家具落满灰尘，显然屋主人是早就逃难离开。

搜寻无果，凌云离开镇子，追上纪晓芙三人。

只见她们正望着沿途一片稻田出神。

凌云转头看去，稻田土地龟裂，田中杂草荆棘丛生，望不见一株稻穗，荒凉无比。

虽然早已知凤阳府大旱成灾，必然会出现这番景象，但亲眼所见，仍让人唏嘘不已。

“杨夫人，这一路到昆仑还不知要多久，眼下这情况是不可能买到粮食了，我们的干粮要省着吃了。”

纪晓芙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反对。

“都听凌先生安排。”

“嗯，加紧赶路吧，无忌，不悔，记住千万不要一个人离开，就算是去方便，也必须有我们跟着。”

见凌云表情凝重告诫，纪晓芙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凤阳府已经有人易子而食的话，不由一阵心寒。

行至傍晚，凌云一行人找了处树林歇息。

照例是凌云守夜，纪晓芙虽然提出两人轮换，但被以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为由婉拒。

不过今夜显然不太平静，有不速之客到来。

沙沙……沙沙……

清晰的异响闯入耳中，凌云睁眼起身，望向身侧。

不多时，五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手持镰刀，砍柴斧等武器出现在火光照射范围内。

凌云视线扫过五人，发现他们脸上皆是大喜过望之色，眼神贪婪残忍，盯着被惊醒的纪晓芙三人和毛驴，不住的吞咽口水。

是凤阳府的灾民，饿疯了的灾民。

脚尖轻点，凌云横移挡在纪晓芙三人身前，皱眉道：“现在走，饶你们一命。”

没人听凌云的话，五名汉子缓缓举起手中利器，怪叫着冲了上来。

“取死之道。”

好言难劝该死鬼。

五人都只是普通人，且面黄肌瘦，怎可能是凌云对手，一人一掌印在胸膛。

只听接连不断的胸骨断裂声响起，五人皆被一掌击飞，口中呕血毙命。

血腥味扩散开来，凌云从火堆中取出三根木柴当火把，将火熄灭后，带着纪晓芙三人离开，重新寻找过夜的地方。

旱灾不仅威胁百姓生存，也同样威胁山中野兽生存，它们同样很饿。

浓重血腥味会吸引山中食肉野兽前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今夜注定无法平静度过，没走出多远，前方突然有火光出现，却是四个人影正围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什么在啃。

凌云脚步一停，凝神望去，只见火堆旁四人也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起身望了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凌云小声让纪晓芙保护好张无忌和杨不悔，当先朝四人走去。

临到十米开外，凌云突然脸色一变，脚步横移，挡住了纪晓芙三人的视线。

“不悔，闭眼。”

纪晓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知凌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立时抬手蒙住了杨不悔的眼睛。

火堆旁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蝴蝶谷向胡青牛求医的崆峒派圣手伽蓝简捷，以及华山派的薛公远和其两个同门师弟。

而让凌云脸色惊变的是他们手里拿着，先前往嘴里送的禁忌烤肉。

纵然看了十年道经，心性远非前世可比，但眼前如此残酷一幕，依旧让凌云心神剧震。

双方各自前进，半途停下，借着火光互相对视，久久无言。

简捷四人是知晓凌云武功远超他们，心知不是对手，此时又被撞破伦常丑事，惊惶难安。

凌云则是在纠结是否要打杀四人。

以前看历史，易子而食，折骨而炊，单凭短短八个字，完全想象不到那种惨烈的画面。

饥饿是很难抗的，凌云挨过饿，当初逃难去武当山的路上，他连续七天滴米未进，仅靠树皮草根维持性命。

如果当时也是这般大旱，找不到果腹食物，说不定他都会饿得吃尸体。

长生不老不是不会死，身体需要能量，不吃不喝同样会饿死渴死。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杀死简捷四人。

是以双方便僵持住了。

不过很快凌云便想通了。

简捷四人如果是吃已经饿死的尸体，那他没有理由出手，本能压倒理性并非不可原谅，他带着纪晓芙三人绕路离开便是。

但如果他们是主动袭杀活人，然后再……那他说不得要念头通达了。

“简捷，你们……”

然而问话还未说完，不知单纯是为了自保，还是做贼心虚，简捷和薛公远突然联手攻向凌云，另外两个华山门徒，则是向纪晓芙三人方向冲去。

“唉，是你们自断生路。”

简捷和薛公远虽然不是庸手，但他们面对金花婆婆撑不了几招便落败，对上凌云也是同样结果。

另一边纪晓芙与两名华山派弟子还在纠缠，这边凌云已经身形游动至简捷身后，一掌印在了其后脑。

强大掌力瞬间破碎简捷头盖骨，其浑身一颤，扑通倒地，身体扭曲了几下后，没了声息。

薛公远见状，吓得面无人色，连同门师弟都顾不上，转身便逃。

凌云见他逃得飞快，又担忧纪晓芙被华山弟子暗算，便没去追赶，返身帮忙解决两名华山弟子。

无怪乎凌云担心纪晓芙被暗算，虽然不记得许多细节。

但光明顶剧情中，华山派掌门鲜于通被评价武功平平，但阴险狡诈这一幕，他印象深刻。

转头再望向薛公远逃跑的方向，已是无影无踪。

沉思片刻，凌云领着纪晓芙三人，换了个方向赶路。

薛公远跑了不是什么大事，日后遇见再计较恩怨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