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那公子......胜了?”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在他们看来,此场战斗,本应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才对!
“还算不错。”李丘抿了一口酒,好像无事发生,嘴角却噙着笑意。
而身为当事人的白辰却是身子一软。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正面交锋,无战斗经验的他已将气力用尽,只觉得虎口发麻,右臂发颤。
手上无法承力,便将木刀立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坚硬的青石板上,密密麻麻的裂纹显现。
络腮胡中年原本还震惊于事态的发展,区区木刀,如何能够震飞铁刃?
而当他看到地板裂纹的一刹,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究竟是多重的木刀,才能在青石板上凿开裂纹?
再看那梁柱上的铁刃,竟是生生弯了一截!
这点子扎手!
中年想要退避,但似是忌惮什么,咬了咬牙,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瞟了一眼地上的同伴,抱着断臂痛呼,俨然是没了战斗力,那便只能靠他自己。
还好那个少年先前一击,用尽气力,已是强弩之末,未必不能偷袭制胜!
念及此,络腮胡中年趁众人不注意,悄悄站起身子,接而双腿筋肉鼓动,右脚猛地发力。
嗖!
魁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三丈距离,不过眨眼之间!
拔刀,离鞘,顺劈,近乎是一气呵成!
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眼中惊恐万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的速度更快!
“滚一边去。”展清梦将白辰挤开,轻盈的身子向前一探。
她左脚后跟猛地踹向春飞雪剑鞘的尖端,细剑出鞘,黑白相间的剑柄不偏不倚砸向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男子哪里能想到,绝美的姑娘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右手便是吃痛,长刀脱手坠落。
“你!”络腮胡虎目圆瞪。
展清梦随手握住长刀,横在他的面前,上下打量,吓得他当即噤声。
“你......你想怎样?”
“你这刀磨得太快,驾驭不住,容易伤到自己。”说着便是右手一抬,白光一闪。
只听“唰”的一声,长刀入鞘,震的中年蹭蹭后退。
这一手技惊四座,堂中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拍手叫好!
络腮胡咬了咬牙,面色涨的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或者两者都有。
听着满堂喝彩,白辰欲言又止,眼中划过一丝羡慕。
明明是自己先出的手,怎么逼都让她装了......
络腮胡扶起断臂同伴,朝着白辰三人怒喝道:“出手打伤胥吏,按照大周律法,轻则关押,重则杖毙!”
白辰不以为意,嗤笑一声:“这么大的块头,原来就一张嘴是硬的。
打的过便是目无王法,打不过便搬出大周律法,合着理都被你说完了?”
“公子说的好!”
“我等可为公子作证,是他们出刀伤人在先,公子等人只是为了自保!”
“不错,我们便不信了,这旭阳镇当真没有王法,可以让这些人只手遮天?”
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声援。
络腮胡怒极反笑,望向众人:“好,好得很,你们这些刁民,一个也别想逃!”
就在这时,酒楼外传来一道男子清亮的声音:“是谁要逃?”
寻声望去,一位身穿黄色锦衣的公子,带着五六个差役鱼贯而入。
而看那些差役的神色,俨然是以黄衣公子马首是瞻。
此人是谁......白辰好奇打量,然后就瞥见那络腮胡中年看到来者后,面露喜色。
“少公子!”
一旁有百姓窃窃私语:“竟是刘县令的公子刘云飞,他怎地会来?”
“莫非是要包庇那两个胥吏不成?”
听到这些话,白辰两眼微眯。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差役都是这副德行,上头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都已经脑补出了接下来的剧情,无非是那姓刘的给这两个差役撑腰,然后搬出自家老爹身份,大呼“家父刘县令”,接着便开始仗势欺人!
不过他一点也不怵!
要比官家身份,于他而言,旭阳镇内,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都已经想好了,在对方最为嚣张的时候,自爆三皇子的身份,震惊在场众人,狠狠打脸!
展姑娘刚刚夺了我人前显圣的机会,这一次,怎么也该轮到我了......白辰满眼期待。
谁知——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彻底打碎了他的计划。
“身为旭阳镇胥吏,竟然欺压百姓,出刀伤人,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
来人,将此二人押入监牢,听候发落!”刘云飞冷声喝道。
络腮胡张了张嘴,却被一道眼神,吓得噤若寒蝉。
“还不带走?”
“是!”四个胥吏,当即上前,架起二人便离开了酒楼。
待到两个惹祸差役被押走之后,刘云飞躬身抱拳,歉意说道:“事情经过,我已从报官的百姓口中知晓,都是府上教管不严,才生出此等祸端,我等难辞其咎。
好在有侠士出手,才没有酿成大错。”
说着,他便望向窗边,视线落在展清梦身上,眼中当即划过一抹惊艳。
而当他看到白辰之时,瞳孔不自觉地放大,表面却是风轻云淡。
几步走到黄山跟前,刘云飞从怀中取出钱袋开口说道:“酒楼的损坏,理应由我等来赔偿,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请老先生收下。”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黄山连连摆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会赔偿的官家之人,哪里敢收这钱?
刘云飞二话不说,将钱袋放在酒桌之上:“请老先生不要推辞,不然我良心过意不去。”
接着也不等黄老回话,再次抱拳道:“我还需回府衙禀报,监审那两罪役,便先行告退,扰了诸位雅兴,实乃抱歉。”
话音落下,便带人匆匆离去。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百姓才一股脑地涌入酒楼,开始议论起来。
“上一任县令爱民如子,结果无缘无故被调任,我本以为之前的好日子到头了,没想到新任县令家的公子,竟然这般体恤百姓!”
“我等之福,当真是我等之福!”
“难怪那齐员外家的千金,对刘公子欢喜的紧,这等良人,谁不倾慕?”
听着众人的夸赞之词,白辰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神色极为复杂。
说好的仗势欺人呢?
这般通情达理,剧情还怎么展开?
我还怎么人前显圣?
罢了,肚子也饿了,吃些东西吧......白辰颓废地坐回座位,接而瞪大双目,只见菜碟早已空空如也!
“菜呢?我点了那么多!”
展清梦正襟危坐,红润的唇瓣上透着光亮的油脂。
“不知怎么就没了,本姑娘还没怎么吃呢......嗝。”
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