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年9月上旬,太史慈护送着陈瑀来到了浚遒县城城下。
浚遒县城的护城河,连通着滁河。
虽然周边渔民的木船都被浚遒县城的守军收缴了,但甘宁还是利用临时制作的木筏,封锁了滁河的河道。
浚遒县城的守军慑于甘宁的威名,根本就不敢驾船来战,任由甘宁顺利的建立起了水寨,截断了护城河与滁河的联系。
浚遒县城的护城河变成一滩死水后,林睿便命令麾下的士卒,利用夜色的掩护,在太史慈到来之前,将护城河给填平了。
太史慈和陈瑀,是先走水路来到合肥城,补给一番后,又从陆路行军,来到了浚遒县城城下。
浚遒县城是准备让陈瑀作为大本营的,所以出力攻城的自然是陈瑀带过来的三千陈家部曲。
太史慈的三千精锐水军上岸后,都背负着战弓,负责压制浚遒县城城头的弓箭手。
林睿这边,提前帮助陈瑀填平护城河后,便只需要供给陈瑀粮草,以及提供一些盾牌手,替太史慈的三千士卒遮挡敌方的箭矢。
浚遒县长的亲眷都生活在寿春城,为了避免袁术秋后账,他根本就不敢投降,只能一边派人向袁术求援,一边咬紧牙关准备守城。
在大嗓门士卒劝降了半天,城中仍然毫无动静后,陈瑀便下令开始攻城。
灿烂的天光下,陈家部曲汹涌冲向城墙。
挂钩的云梯一道道的架过去,一道道的身影含刀攀爬,长刀拂过人的颈脖,站上城头的士卒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将领的带头下,站稳了脚跟。
鲜血溅上了袁术的袁字大旗,紧接着又从城墙上被人砍断落下去,无数的脚步踏得面目全非。
箭矢飞上天空,如墨点倾洒,遮天蔽日。
厮杀蔓延上了城墙,陈家部曲密密麻麻攀爬而上,几乎覆盖了整个墙面。
西面城墙,大片的厮杀撕开了守军的合围,陈家部曲中的一队精锐,在一名手持大刀的将领率领下冲向内城阶梯。
下方救援而来的守军似长龙与对方对冲,挥舞的巨大刀身不断切过人的身体,带着血线的残肢乱飞,场面惨烈无比。
“传令,弓箭手朝城楼覆盖抛射,掩护同袍登城!”令旗摇晃起来,太史慈大声说道。
浚遒县城城头,攀爬上来的陈家部曲越来越多,守军组织起来的防线在城墙上一道道的崩溃,鲜血和残尸铺开,宽敞的城墙变得拥挤,不断有身影从城墙上掉下来,摔入城中,或城外。
西面城墙几乎三分之二已被占领,攻入内城墙阶梯的陈家部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露出兴奋的神色,他挥舞着大刀劈波斩浪的杀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叫:“兄弟们,随我冲,杀了浚遒县长!”
而内面城墙下,汹涌的黑色浪潮扑击下来,石阶上尸体如雨点般翻落下来,城中督战的浚遒县长身形瘦弱,是个未经历过战事的文士。
他脸色惊惶在后方来回走动,还在不断下令:“守住!”
然而兵锋却实实在在的从他眼皮底下推了过来,蔓延向城门,还有人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看到最前方那提着大刀的庞大身形,这个文士再无矜持,骑马调头就跑,他身旁的士卒也都见到敌人入城,主将又跑,自然无了战心,有半数朝其他方向逃跑,或干脆的扔了兵器就地投降等待收编。
一个时辰后,浚遒县城陷落。
大量的士卒投降,也有不愿降的跟着县长从东面逃离出城,此时陈家部曲都被约束警告过不得掠夺,有维持军纪的士卒开始出现在街道上,见到收刮、抢劫的身影给予重罚,严重的杀头。
“浚遒县长逃窜,降者丢下兵器,我们是新任九江太守麾下士卒,不会滥杀!”
“城中百姓听好,不得随意上街,在家中紧闭门户!.”
军马的铁蹄走上街道,骑士奔涌着在街道上大喊。
纵然如此,这座城池大街小巷偶尔也会有稍许的混乱,不过大局已定,小乱很快也会平息下去。
不久,陈瑀进城,城墙上竖起了陈字大旗。
陈瑀顺利接管了浚遒县城,太史慈的任务也完成了,便率领水军返回了徐州广陵郡。
自从林睿被朝廷任命为扬州牧后,诸葛兰和甘氏,便从利城搬到了广陵城。
林睿的长子林安如今已经三岁多了,也被诸葛兰带到了广陵城。
196年10月下旬,林睿在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扬州吴郡丹徒县城。
前任扬州牧刘繇就是在丹徒县城病逝的,他的灵柩已经在太史慈的帮助下,被刘繇的长子刘基护送着回了老家青州东莱郡。
林睿之所以现在来丹徒县城,是因为这里有着刘繇留下的“遗产”。
虽然刘繇病逝后,他麾下的士卒有的离开了,有的被一江之隔的太史慈招募了,但他麾下的那套文官班底,还有几人留在丹徒县城中。
来到丹徒县城的当天晚上,林睿就设宴款待了那群刘繇麾下文官,还给每人赏赐了一些缎匹钱财,宴席上姿态非常礼贤下士,一个个亲自陪饮谈心,观察他们的人品、才能。
短短一顿饭的工夫,林睿就观察出,刘繇麾下最有前途的两个文官人才,分别叫孙邵和是仪。
这俩人都是北海郡人,原本都在孔融手下做过事。
三年前刘繇从淮浦南下接任扬州牧时,从孔融处招揽了不少老乡,孙邵、是仪就是那时跟着一起南下求官的。
是仪本来姓“氏”,因为遭受郡相孔融的嘲笑,说“氏”这个字,是“民”字没有脑袋,不如改为“是”,于是改姓。
是仪是个偏武略的文官,虽然入仕时是文职,但现在在刘繇麾下,挂名的却是都尉。
林睿跟他聊了几次,还向其他同僚旁敲侧击,便得知是仪擅长分析军情,能从细微处看出别人注意不到的情报,也曾多次给过刘繇建议。可惜刘繇的决策不行,在跟孙策的交手中还是屡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