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发制人

“我等，愿誓死追随殿下！”

一直沉默无言的姚广孝此时终于率先发话了，张玉、朱能等人见状，也是直接对着朱棣跪倒在地。

“我等，皆愿誓死追随殿下！”

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朱棣的预料之中了。

要是这几个人都有所迟疑的话，这奉天靖难，可就成了扯淡之事了。

“既然如此，张信，你且说说吧！”

朱棣先让众人站起身来，之后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张信。

朱高炽看的明白，张信是朱允炆想要对朱棣实行削藩的核心人物之一。

很多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是好过朱棣自己来说的，那样至少能让朱棣靖难更多几分无奈。

“殿下，数日之前，南京城那边已然给我和张昺、谢贵来了密诏，约定两日之后，我等三人一同行动，控制北平府，抓缚殿下！”

“哼，好一个削藩，紫禁城里出来的消息，怎地也如此下作了？殿下乃是先皇嫡子，多年在这北疆镇守，并无过错，为何绑缚？殿下，如此看来，南京城中，已然是奸贼当道啊！”

姚广孝这个时候才不紧不慢的站出来，自然还是把那些说在朱棣嘴里就是大逆不道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两日之后……看来咱们今日在此，还算是救了本王一命啊！”

既然已经提前获知了朱允炆给他们的密诏，朱棣的脸上丝毫不慌。

他冷哼一声，双目之中已然满是杀气。

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对他们这些藩王万分重视。

朱允炆才不过登基一年，遍要将他们这些叔叔赶尽杀绝。

朱棣自然明白，不反，不光自己的结局就是个死。

“父王，儿臣请命！跟随张将军与朱将军二人去将张昺、谢贵拿来！进而配合父王夺取九门，如此，北平城便能掌控在咱们手中，方才有靖难之可能啊！”

既然来了，朱高炽就没打算低调，因为自己之前实在是让朱棣太过反感了。

这个时候要是不激进一点，怎么能让朱棣在短时间内改变对他的看法，进而在靖难之战中早点对他委以重任？

前世自己了解的朱高炽，虽说死了之后评说不错，但抛开身子骨不行，活的也是相当的憋屈，不是被自己的老爹拿捏就是被自己的弟弟拿捏。

好不容易登基了，还得让自己的儿子抢了风头。

再之后，就直接躺进棺材里了。

这一世，朱高炽早就打定了主意了，除了这幅糖尿病早期的身子骨不能一两日之内就转变过来之外，自己不管在哪都不能憋屈着了。

朱高煦之所以能得朱棣的喜爱，无非就是有点胆识，悍不畏死罢了。

这些面子工程，朱高炽自信几天的时间就能碾压了他。

这两天朱高炽的表现，着实是朱棣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刚才，他竟然说出了愿意一力承担不忠不孝之名。

这个名声，原本就是朱棣最看不上朱高炽的一个地方，朱棣觉得朱高炽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就像是朝中那些他最为厌恶的文臣一般。

“高炽，你之前所言，当真是发自肺腑？”

事态紧急，本来在朱棣的计划里是没朱高炽多少事儿的。

但现在，朱棣看向朱高炽，显然心里有了些波动。

“孩儿自然是发自肺腑！”

“好！今夜丑时，你随张玉去将北平北平布政使张昺请到本王的府中，到时候你去见他，只说本王病情沉重，他若是不来，直接将其格杀在府中，这一步做不成，今夜就是咱们一脉的死期，你可知晓？”

朱棣直接对朱高炽下了如此王命，就连姚广孝都诧异的看了朱棣一眼。

虽有张玉在侧，但朱高炽单独去请张昺，一旦露出马脚，就是满盘皆输。

朱棣的这个举动，胆子不可谓不大。

“高炽，知晓！既然我乃这燕王府的世子，这等事，我自然会冲锋在前，父亲只管居调度，这等冲锋在前的事，我能做好！”

朱高炽用自己坚毅的目光回应了朱棣，朱棣微微颔首，算是暂且认可了他的态度。

“你和张玉，去准备吧！”

这等大事，就算是朱高炽和张玉，朱棣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

倒也不是怕他们反水，而是知道的多了，做起事来反而容易被掣肘了。

朱高炽跟着张玉离开了他们聚拢的地点，此刻距离丑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朱高炽明白，之所以选择后半夜，正是因为那个时候张昺一定正在睡梦之中。

趁着他没回过心神，才是最容易成功的时候。

“世子殿下，你先回去歇息一个时辰，待我准备好了，咱们同去！”

张玉是知道朱高炽的身子骨的，见他刚才一激动已然是一头的大汗，刚出了门就说道。

“不，将军你准备了燕山卫多少人跟咱们同去？”

朱高炽直接拒绝了歇息，直接询问起张玉。

“已然预备了死士二十余人，尽是在战场上能以一敌十的战士，世子尽管放心，就算是他发现了端倪，也能保世子安危！”

朱高炽闻言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我的安危并非首要的事，张昺的命，才是首要之事，保下我，放了张昺，对整个燕王府都是祸患！没了我这个世子，燕王一脉，还不会断了！”

张玉之前对朱高炽还知之甚少，但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让他彻底对朱高炽臣服了。

在朱高炽的布置之下，二人亲自将张昺府邸到燕王府周遭都走了一遍。

虽说按照张信所说，距离他们动手还有两天的时间，但朱高炽还是想把事做到万无一失。

现在朱棣能拿出来的也就是自己的八百亲兵罢了，只有张昺谢贵二人消失，北平城内的兵权才算真正掌握在朱棣的手里。

所以这一步，尤其重要。

丑时刚过，北平府最大的文官张昺的府邸就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不多时，正搂着自己的小妾呼呼大睡的张昺也被惊醒了美梦。

“何事如此惊扰？”

张昺一边开门，一边不耐烦的问道。

他和谢贵张信三人早已经自信把北平府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此时他万万不信朱棣能搞出什么大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