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技爆发

“禀布政史，燕王府的世子殿下已然到了府门口了，说是燕王府中出了急事，得求见布政史才行。”

侍从的这一番话，当时就让睡意朦胧的张昺清醒了过来。

“燕王府出了事了？世子亲自来了？”

张昺愣了半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是朱棣的计策。

但一想到竟然是世子朱高炽到了他的府门口，这个念头顿时就打消了。

朱棣看不上朱高炽，朱高炽跟北平地界上的文官走的近，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事。

要是朱棣没出事，出来走动的多半会是高阳郡王。

但现在，朱高炽都出现在他府门口了，他猜测燕王府可能真的出事了。

“不要声张，带本官去！”

张昺随意套上一件长袍，步履匆匆的就跟着侍从走出门去了。

“世子？你这是？”

刚一开门，张昺就看见了朱高炽那张大脸。

因为他的身材和长相实在是太有特点了，就算是找一个人假扮，那都是相当困难的。

“布政史，父王他……”

张昺看到朱高炽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脸通红，头上全都是汗水，一看就是遭了什么大事。

“世子，不要急，随我到府中，慢慢说。”

“来不及了，布政史啊！父王……父王他……咳咳咳咳咳！”

说到这，朱高炽已然是满脸通红，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几声下来，连就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了。

张昺看到这，连忙用上拍打着朱高炽的后背。

他倒也不是怕朱高炽在他这出了什么事，而是朱高炽这话说了一半，朱棣到底怎么了，才是他关心的事。

“世子，莫急，莫急，慢慢说！”

“咳咳咳，父王这些时日也不知怎地，夜夜都未曾歇息，再加上之前的病情，今夜竟晕厥了过去，这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王府中的武官，我都并不熟悉，只能来求助布政史，布政史在城中还有没有熟知的医官，烦请帮父王请上几个啊！”

这一次，朱高炽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说完了之后，张昺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按照之前朱允炆的诏命，距离他和谢贵、张信动手的时间还有两日。

但这两天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十分大的煎熬。

谢贵此时身为正二品都督指挥使，张信为北平行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张昺为布政史，几乎可以说是在面上把北平的文武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个时候拖延，他们心里都怕朱棣万一先下了手。

最后朱棣能不能反且不说，他们三个肯定是小命不保了。

此时朱高炽因此而来，更是让张昺内心里升起了一丝警觉。

“世子莫急，我是个文官，体弱多病，来的时候陛下倒是也派遣了两个医馆过来，我这就去请，世子且先回府，我片刻就来！”

张昺微微思虑了一番，内心深处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布政史可要快一些啊，父王如今已经昏厥，耽搁的久了……”

说到这，朱高炽又是哽咽了起来。

“世子宽心，两炷香之内，我亲自带医者到王府中去！世子且先回去照料！”

张昺以为朱高炽不过是个整日在燕王府养尊处优，研习儒学书生。

他当然不知道，他这拙劣的表演和内心深处的想法早就已经暴露在朱高炽的眼中了。

“那就都仰仗布政史了！”

朱高炽冲着张昺深施一礼，神态满是感念，之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朱高炽走远的背影，张昺回头把自己院中的亲信叫到了面前。

“快去把谢指挥使和张信都找来，就说今夜有大事，要快！”

朱高炽走到暗处，同来的张玉立刻接应了过来。

“世子，如何？”

“你亲自去盯着张昺，他多半会把谢贵和张信都找到此处，将他们的事提前到今夜！我得立刻回禀父王，早做准备!”

“世子，这万一……”

“不必多说，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只给我几个人，同回王府！”

这个时候张玉自然只能听朱高炽的，当下点点头，让身后的几个亲信护送着朱高炽回燕王府去了。

此时的燕王府里，只剩下朱棣和姚广孝坐镇，剩下的亲信都散出去了。

“高炽，你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如何？”

朱高炽在朱棣面前不敢托大，连忙把自己刚刚所做的说了一遍。

“孩儿假称父王昏厥，还望父王恕罪……”

“事急从权，你拿本王当那些不争气的文官吗？此事你做得好，张昺多半坐不住了，今夜就要动手，若是当真他能跟谢贵前来，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做得好！”

“父王，若是没别的吩咐，孩儿就在这跟父王一起候着！”

朱棣点了点头，示意朱高炽坐在自己身边的长椅上。

这个细节，对于朱高炽而言相当重要，能跟朱棣和姚广孝一起见证今夜之事的成败，就说明朱棣是真的把他当成可造之材了。

之前朱棣对他的确是有些成见，但这两天朱高炽的一些作为，让他争取到了朱棣的信任。

当然，朱高炽也明白，自己不能骑马打仗，想要让朱棣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成唯一的继承人，还是任重而道远。

他今夜在这，就算是参与了朱棣整个造反的过程。

之前所说的愿意一力承担，也就算是有据可依了。

如若不然，朱棣自然有理由怀疑他这个世子在跟他玩嘴炮。

三人坐在屋中，静静的等待着，除了门口偶尔会有人回报消息，三人都没怎么说话。

“殿下，张昺带着张信和谢贵二人，已然快到府门了！”

时至深夜，朱棣坐在主位，正在闭目养神，直到得了这个消息，他的双眼才霍然睁开，朱高炽看向朱棣，只见他目光凌厉，看向门外的时候，好似刀锋向日，让人不敢直视。

“八百亲卫，都准备好了？”

姚广孝入入定的老僧，轻轻的颔首。

“传令，去将他们请进来。”

“父王！我去请！刚刚便是去找张昺，现在去，更显真实！”

朱高炽这个时候纵然困的要命，但还是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