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告状

开业半个多月。

第一楼和炸鸡，依旧日日火爆。没想到，卤的鸭肝鸡心亦颇受欢迎。

内脏卤菜，量大实惠刚好下酒，非常适合穷苦人家。

此等腌臜之物，权贵本不屑食，但总有人忍不住好奇，尝过后赞不绝口。

权贵中亦有人好这一口，不爱食鸡肉，专食鸡心鸭心。

养鸡场内数量在极速减少，人工孵化再次开启，不过地点搬到城外工坊。

……

一场秋雨过后，秋意越来越浓。

秋季，本该万物枯黄，今年长安见不到这样景色。

京兆府作为与蝗虫决战之战场，早已被啃食光秃秃的，见不到半点绿色。

但这场秋雨恰逢其时，来年说不定是个好年景。

太极殿。

李世民正在处理政务。

襄城公主怒势冲冲地杀了进来，敷衍地施了个万福，告状道：“求父皇好好管管五弟！

我家驸马同他一起做生意，本是好事。前几月他借了一笔钱还没还清，今日女儿知晓，上个月又借了一笔。

驸马和他一起做生意，不好拒绝，可这何时是个头呀！”

襄城公主的驸马正是萧锐。

“五弟若是干正事，自家姐弟帮衬一下，女儿也无话可说。

先前的钱投了建学堂、院子，女儿啥也没说。今日得知他说是要制琉璃，这钱可全买无用的砂石！女儿便不得不做个恶人，来您这儿告状了！”

“第一楼日进斗金，何故找你们借钱？”李世民问。

“酒楼赚的钱都用以补了以前的窟窿。他这般折腾，有多少钱也够他用！听闻今日又拉了十几车石头……”

正是看不到还钱的希望了，她才来告状。

“不好好经营他的营生，如此胡作非为？赚了些钱，人就飘了！”李世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小宦官来报，“陛下，魏王求见。”

襄城公主忙说：“想必也是来告状的！五弟借的不止女儿一个，兄弟姐妹都张过口，而今兄弟姐妹见了他就躲。”

李泰一进大殿，李世民直接问：“燕王可向你借钱？”

他搞不清怎么回事，一脸为难不愿打小报告的，但还是照实说：“借过。”

“这个败家子！”

李世民一摔手中的奏章，怒骂道，“朕不求他成就多大气候，他安安稳稳做个太平王爷，打理好自己封地，朕便别无他求。”

“生意做的好好的，又不愁吃不愁穿，瞎折腾个什么！？”

李祐借钱他有所耳闻，本不愿插手小辈间之事，但女儿儿子求到面前了，不得不管一管。

“放心！今日，父皇定好好收拾下这个混账，为你讨个公道！”李世民二话不说，下令道：“去燕王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燕王府。

最终襄城、李泰并未同行，李世民也能理解，毕竟以后他们还要相处。

……

燕王府，李世民扑了个空，李祐根本不在王府。

自从城外别院建好后，这些日子李祐一直住在城外。

问清楚后，一行人又往城外而去。

半路遇上一个车队，驮马显得十分吃力，看其方向与自己相同，李世民命人查了一下。

车上全是石头！

再一问，正是燕王李祐雇的人，李世民顿时面沉似水！

半个时辰后。

李世民终于工坊见到李祐。

能看到不远处几个大烟囱，冒着滚滚白烟，不知道在烧制什么？

李祐正要行礼，李世民直接质问起他来：“你可是买了几车石头？”

“你花那么多钱，弄些无用的砂石做什么？你败光自己的积蓄就罢了，还四处借钱！已有多人向朕告状了！”李世民指着他鼻子训道。

李祐冷冷地问道：“父皇就不关心，那些石头作何用处？”

“能作何用处！”虽然有养鸡一事，李世民惯性思维，根本不听李祐多言，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你若再不收敛，当心朕好好收拾你！”

对于这些无理训斥，李祐早已习惯了，不再做解释。他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地默默受着教训。

由于前世的身世，他更加的敏感，绝不会腆着脸，热脸去贴冷屁股！

“立马把这些烂摊子收拾了，别让朕再听到……”

李世民话音未落，琉璃坊管事高采烈跑来，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竟连一旁的李世明都忽视了！

“王爷王爷！您看这尊观音怎么样？”

李祐还未来得及细看，被李世明一把夺了过去。

“此乃……琉璃观音像！”处变不惊的李世明，满脸难以置信，说话时声音中略带颤音。

“如此大的物件儿，实属难得！更难得的是晶莹剔透，清澈如水，品质尤高宫中所藏！”

“你从何得来的！”

李世明虎目一瞪，质问管事。

手中的东西被抢，管事才察觉李世民，他是王府调来的，自是认得皇帝陛下！

想到自己刚冲撞了圣驾，他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杵地，满头大汗，“奴婢冲撞了圣驾，罪该万死！”

李世民没理由此事，喝令一声：“回朕的话！”

管事明显吓傻了，只会重复那句，李祐挡在他前面，拱手回答：“是工匠烧制而出。”

“自己烧制的？！”

李世民难以置信，声音不由提高两度。

同时，他猛然抬头，紧盯着李祐一双眼睛，比方才初见琉璃像时还要震惊！

不等李祐开口，李世民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可要知道，说谎乃是欺君之罪！”

面对李世民的恐吓，李祐无动于衷直接说：“父皇随我来。”

可想到人工孵化术、想到灭蝗之策，李世不由信了几分。

但他金口玉言，话既已说出没有收回的道理，且跟儿子去看看。

下一秒，李世民猛然瞪大了眼。

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饶是李世民，见惯了大风大浪，泰山崩前而不变色，一时间大脑放弃了思考。

李祐带着李世民进入一处简陋的院子，院中一地琳琅满目的琉璃制品。

面无表情地说：“这些琉璃，父皇随便挑。”

真的！主仆二人和侍卫，个个目瞪口呆，看傻眼了！

虽都是一些残次品，但胜在数量多，满院都是，甚是摞了几层！全大唐的琉璃加起来，都不及这里多。

而且色彩斑斓，颜色品种也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