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长安城,城门洞外,排队大军一路向前推进,在申时三刻,轮到了陈康康进城……
守城的士兵在看到陈康康除了一身衣服,以及头顶上醒目的金丝莲花冠之外,再无其它物品随身。也不禁的是感觉有些奇怪。
他守城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像陈康康这样,出门在外,但却什么也不带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几个……
或者说,陈康康就是那第一个。
观陈康康的衣服制式,那分明就不是唐国的样式,应是西陵人的制式长袍。
其材质,又一时之间难以辨认。但看其细腻程度,绝对不输给唐国上等的丝绸和绢。
再看其头顶上的金丝莲花冠,应是用大河国的花丝技法,所细心编织而成。那金丝也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才能拉的老长。
整顶金丝莲花冠,通体仅用一根完整的金丝编制,其技艺的精巧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位远道而来的少年,虽然没有随身的行礼包裹,但却气质华贵……
若说是什么贵族子弟,富家公子,却又没有仆人随行……
这如何能让这位看守城门,已然七八年有余的兵士不感觉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终究他自己搜查也省事儿了不是吗?
所以,在奇怪之余,他也很是高兴的放陈康康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道长进了长安城。
一旁城门洞边,茶摊之上的守城将官,在看清陈康康的面貌之后,眼中精光一闪之下。
一只信鸽,就被从他旁边的笼子里拿了出来,放飞到了空中,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国皇宫之中,此时正在上演一场略微显得平淡的讨论。
昊天道南门门主,李青山,率先发言:
“陛下,西陵神国,昊天道门下,知守观弟子陈康康,已经于今日申时三刻进入长安城了……”
“不是夫子邀请他来唐国书院的吗?”
“说是要让他来交流学习。”
“国师,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身穿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金龙冠的唐王李仲易,坐在唐国偏殿的龙座上,不急不除的开口问道。
“微臣李青山认为,昊天道南门,是唐国的南门。”
“因此,对西陵神国这位知守观的亲传弟子,还是不必要太过于热情。”
“但是,这陈康康又有一个“光明使者”的身份随身。”
“所以,也不好过于冷淡,进而驳了西陵神殿掌教的面子。”
“综合考量之下,微臣李青山以为,我们把该有的礼数尽到即可。”
“陛下您也不必亲自接待于他,就按照惯例,让微臣出面,参考以前西陵神国来人的接待规格即可。”
“嗯,甚好。”
“那就按照国师你的意思去办吧。”
“切记,不要有什么礼仪上的疏漏。”
“毕竟,朕虽然不惧西陵,但却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就徒增牺牲。”
昊天道南门门主,唐国的国师,李青山,在恭敬称是之后,就开始退出偏殿之外,准备回到南门观安排仪仗,接待西陵光明神使陈康康。
在他看来,这位传闻之中,一人灭了月轮佛国众僧的知守观少年天才强者,其实很危险……
如果月轮佛国众僧,真是他陈康康一人扫灭的话。那么这陈康康的危险程度,简直是直追天启元年,来到唐国都城的光明大神官,卫光明。
甚至其危险程度,还犹有过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书院的夫子却仍然要邀请他,来唐国书院学习交流……
难道说西陵神国,跟夫子他老人家达成了什么交易不成?
不过,好在夫子也于近期就要返回唐国书院了。
如此一来,一方面有师兄颜瑟坐镇惊神阵,再加上有夫子他老人家这座不知有多高的大山在,想必这位西陵神国来的少年强者,也不敢轻易的在唐国都城出手。
李青山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仅别人这么说,他自己一向也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昊天道南门想要一直传承下去,那么谨慎二字却是必不可少的。
昊天道南门是唐国的,同样,昊天道南门也是他李青山的。
西陵神国又如何?只要唐国还有夫子在,还有惊神阵在,那么西陵神国就得永远承认,也没有办法不承认昊天道南门的存在。
李青山一直都知道,昊天道南门,在西陵神国的眼中,那就是一粒恶心的老鼠屎。
就像别人明明在用你的名义行事,但却又偏偏不把获得的好处分给你,哪怕只是一点点。
或者说,昊天道南门干脆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一个压根就不信仰昊天的道门,却是以昊天的名义,作为工具而存在。
其实本质上,昊天道南门做的事情跟西陵神殿没区别。
但谁让人家西陵神国拳头大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心血昊天道南门,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他李青山必须在抱紧唐国和夫子大腿的同时,也得尽量的不得罪西陵神国。
长安城内,已然是迈步在朱雀大街之上的陈康康,对着这座天下第一的雄城也是无比的好奇。
唐人尚武,故衣着穿戴皆都较为简洁朴素。即使有那种长袍宽袖的,其袖子也都裁剪的非常短,似乎也是为了能够方便他们及时的拔出佩剑。
陈康康从进入长安城,到走到这朱雀大街的一路之上,见到了五起决斗。其中四起生决,只决胜负。还有一起死决,在决胜负的同时,还决生死。
“这就是唐国。”
“这就是唐人。”
“这就是这个昊天世界里的唐文化。”
“我不欺负你,你不要想欺负我。”
“即使我欺负了你,你也还是不要想欺负我。”
陈康康内心之中,也不禁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此时不远处的集市之中,突然传来了一片惊呼之声。
“快让开!快让开!”
“马惊了!马惊了!!”
听其声音似乎还是个小姑娘。
陈康康回过神来,那远处受惊的白马已经是飞奔到了他的跟前。
马上那一身紫衣的小姑娘,观其外貌,应该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一张绝美的秀丽容颜之上,满是惊恐和绝望之色。
眼看那受惊的白色骏马就要一蹄子,踩踏到陈康康身上。马背之上的小姑娘神情更是绝望,在她看来,她今天恐怕是要杀人了……
“朱雀大街之上,当朝长公主当街纵马杀人。”
这可是大罪,即使是她出身清河郡的母后,那恐怕在这样严峻的事态下,也保不住她。
不过,那却也是她能活下来之后的事情了……
原地的陈康康,却是突然之间消失,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那受惊的白色骏马的马背之上。
“小丫头,不要怕。”
陈康康接过李渔手中的缰绳,轻轻一拉之下,顿时那受惊的骏马,便再难向前半步。
白色骏马当街倒下,在其倒下的一瞬间,陈康康抱着李渔脱离了马背之上。
陈康康怀中的李渔,紧紧的抱着陈康康,盯着那匹已经倒地不起的白色骏马,一脸的心有余悸之色。
远处又有两匹骏马奔来,一匹黑马,一匹红马,其上也是坐了两个年纪跟李渔差不多大的两个小姑娘。
两人奔到近前,赶紧下马。其中一位身着蓝色裙装的小姑娘,指着陈康康就愤怒的出声呵斥道:
“放肆!”
“你竟然敢抱我们家公……我们家将军!”
“你可知该当何罪!”
另一位穿着白色裙装的姑娘,则是赶紧出声,朝着陈康康怀里的李渔问道:
“将军,您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