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生活即将从农场开始

结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充实,王明山和李小兰结婚6年间先后生下了王书鹏、王书珊、王书彤。

1966年至1976年,全国号召青年“上山下乡”,先后有一批广东、海岛本地青年在海岛建设兵团的农场开荒垦殖。1974年兵团撤销,支持海岛工作的青年陆续返城,但农场仍然需要继续开荒耕种。

经过多年多次不停地写材料申诉,1973年12月份的一天,王明山接到了家庭chengfen pingfan的通知。

家庭chengfen被重新确认这是历史性的划定,王明山和王明云、王明海两个弟弟终于可以和贫下中农一样被当地政府安排就业了。

王明山被安排去距离五指山50公里左右的W农业科学研究所(农场)当职工,王明云被安排去隔壁乡镇当收粮工人,王明海被安排在当地乡镇当小学语文教师。

继王明山结婚成家不到两年,王明云、王明海初中毕业后也先后成家生娃了。

根据黎族风俗习惯,所有的孩子成家后,父母一般都跟着最小的儿子过,也就是最小的儿子负责养父母,父母的老祖屋也继承给最小的儿子。

王明山的孩子和王明云的孩子,他们的奶奶没带过,虽然住的房子相隔不到20米,就算奶奶想带孙子也是有心无力,几个孙子怎么带?都可以开个托儿所收钱了。

1974年过完年,王明山选了一个出门的吉日,一大早依依不舍地告别辛劳了半辈子的母亲、年轻的妻子李小兰和三个年幼的孩子,提着简单的行李先去W农业研究所(农场)报到。想着李小兰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等到农场安顿好后,再把她们接过来。

走出大山渡过昌化江,来到镇区,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一辆全部车窗都破的小客车(以前叫班车,估计是定时发车所以叫班车)开过来,上面挤满了人、还有鸡鸭鹅等家畜,小客车内一片热闹非凡的样子,有两个旅客下车。王明山抓住行李也赶紧挤上了车,后面的车门关了几次关不上,车旁边有个人帮忙拉上门,终于关上,车摇摇晃晃开走了。

小班车经过L县城到汽车站,王明山下车,在周边询问是否有车去W农场,有热心人说往路口那边走差不多1公里,那里有个十字路口,有几辆拖拉机和三脚猫(三轮车),付5毛钱可以拉去W农场。

顺着热心人的指引,王明山顺利地坐上挤满人的拖拉机,因为这些人都是赶集完准备回家,脸上带着疲惫和满足。还好是冬天,不然还会闻到车内莫名恶心的汗臭脚臭。

一路上,看到了橡胶林,经过了稻田,望见了西瓜园、咖啡园、花生地、番薯地,半个小时左右,看到了一个农场模样的大门口上挂着一块牌子:W农业研究所(农场),拖拉机慢慢地停下来,司机叫到:“W农业研究所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车。”

王明山拿好行李跳下车。

左右张望了一下,还好,农场就在国道旁边,交通便利,以后回家也方便。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

拿着职工录取通知书,王明山一路问到农场办公室。农场办公室门口已经挤满了很多人。

办公室门口支着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在挥笔登记着什么,有个精干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年轻人的身边。已经有20多个人带着行李拿着职工录取通知书在排队等候报到,王明山也赶紧走过去排队。

“什么名字?哪里来的?”因为人多,场办门口的这位中年男人也不仔细看通知书了,拿来通知书略略一过就随手放在桌子旁拿个尺子压着。

“文化程度?什么出身?什么家庭chengfen?”

“婚姻?”

“民族?”

“擅长做什么?”

场办小伙子一一登记,登记差不多后,场办这位站着的中年男人发话了:

“这两天过来报到的年轻人大概有30多人,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场内明后天找个时间再开个迎接大会,根据你们的基本情况再做个具体分工。”

“你们先去之前支持海岛建设的年轻人住过的三排集体住房,过段时间,我们场办领导再根据你们的工作具体表现和家庭情况再做住房的安排。”

听完这些,大家都纷纷拿着行李往集体住房去歇息了。

男左女右,因为男青年比较多,男青年住在左边两排房子,女青年住在右边一排房子。

房子还算干净,不是茅草房,是陈旧的砖瓦房,两个房间打通成一个大通铺,一个通铺可以睡10个人。

第二天上午开了迎接会,会后前来报到的年轻人就被分到各个生产队了。王明山被分到11队。

农场职工吃饭一律在饭堂。

前两顿饭大概是为了欢迎新到的职工,既有青菜也有鱼肉、猪肉。以后就不知道了,看着这个农场的规模和底气好像不算穷。

这个W南方科学研究农场(也简称:农科所)其实也就是政府组织和鼓励年轻人参加垦荒、参加劳动的地方。组织了一大批从广东、海南各地奔赴过来上山下乡的热血年轻人。

1988年前海南属于广东管辖,1988年4月后,海南从广东分离出来单独建省。

W农科所人才济济,拖家带口,从50年代到70年代,这里估计已经聚集大概有1万多人口,1974年后这里的知青陆陆续续返城,新的年轻人接着又过来开垦创业劳动,W农科所目前还有5、6千人。

W农科所管辖范围不算辽阔,管辖面积大概有100多平方公里。

现在有5个作业区,50个生产队。

W科学研究农场以种植橡胶和农作物为主。1970年代后已经有几座山的橡胶,还有大面积的耕地,牛羊猪满地走,都有专人管理。还有淡水养殖越南鱼(也称罗非鱼、福寿鱼)、大头鱼、鲤鱼、鲫鱼、虾、螺、蟹等,经济作物有芒果、龙眼、荔枝、腰果、香蕉、瓜菜、椰树等,其中瓜菜发展到现在有青瓜、西瓜、青椒、胡椒、咖啡、南瓜、西红柿、花生、豆角等20多个品种,值得一提的是,农场的甘蔗,几百亩的甘蔗种植也是农场的支柱产业之一。

自从有了固定工作,固定的组织队伍,固定的饭碗,固定的生活圈子和工作方式,王明山明白工作的来之不易,很快就融入到新的大集体中去。

黎明高小毕业,在当年也是个文化人了。“高小“学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可是不一般的学历。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在农村这样学历的人可以说是“文化人“。其实“高小“学历就是小学毕业,相当现在小学五六年级水平。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广大农村地区,这样学历的热血青年有很大一部分都加入了民办教师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