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遇见贵人

W农业科学研究所(农场)创建于1950年代,经过20几年的发展,在无数前人的不断辛勤劳动创业中,W农场已经发展初具规模。到王明山这一批年轻人来接手继续建设,W农场农业发展已经踏进了快车道。

初到W农场(农科所),王明山和其他年轻人一样,第一次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前途未卜,心里忐忑不安,但也对未来充满了好奇。

在新职工迎接大会上,那个迎接他们的中年人就是场长陈国强,他在会上说过:“在农场,大家都是平等的,既然国家、政府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那么你们就要好好干,只有工作勤快、能力表现突出才能被重视被提拔。”

王明山虽然是高小毕业,在五指山深山里当时还算是文化人。但现在在W农场,从各地过来的人才济济,要学历有学历,要谈吐有谈吐,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王明山这种普通人想要出类拔萃,只能说比较难!

王明山到第十一工作队当工作队员,工作内容主要是打杂,队长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具体工作项目主要是拔草、除草、耕地、种地、插秧、摘豆、摘咖啡豆等等。

和大多数下乡知青一样到了农场,心里五味杂陈。每天和队员出队干活,每天一起集体在饭堂吃饭,每天一起睡大通铺,再这样干下去,啥时候才能接李小兰和三个娃过来。在干活累了休息期间,王明山也在思考自己的前程。

王明山本来就是山沟沟里的农民,见识少,眼界小。以前接触的是村里的黎族同胞,交流的语言是黎族语言,现在面对的是海岛各地过来支援农场革命工作的青年人们,说话语言声调发音五花八门,鸡同鸭讲,互相听不明白,配合手势、文字和肢体语言才略懂对方讲的是什么。

看到新来职工交流语言有难处,为了方便交流,促进生产,场长陈国强要求大家除了工作外,还要苦练海岛话,海岛话最终确定以文昌、海口一带的海岛语言为标准。

王明山虽然也听得懂一些海岛话,也会说几句不太标准而略显生硬的海岛汉话,那是以前去县城赶集不得不学的几句海岛汉话。就像我们现在学英语一样,也会说几句英语单词,但发音不标准,需要表达一句话或几句话,就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嗓子好像被堵在喉咙里无法发出准确的声音,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旁边听的人还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说的什么。这种交流对话,说的人难受,听的人也难受。

为便于开展工作,融入大集体,王明山每天勤学苦练海岛汉话。幸好农场的职工大部分是汉人,少部分黎苗族人,但正宗的文昌人和海口人在这个农场不多。

有一天上午,王明山和队友一起在番茄地里除草。一个斯斯文文的技术员过来了,40多岁,个子不高,看起来可蔼可亲,笑起来就是一个大圆脸。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番茄苗的长势,操着一口标准的海岛文昌话说:“你们队种的番茄也差不多该搭架子了,一般来说,番茄苗长到30厘米左右就可以搭架,可以晚几天,但不要太迟,太迟会由于茎蔓长,侧蔓多,操作不便,且容易折蔓伤叶碰掉花果。”

看着工作队的队员都在认真聆听技术员的指导,这位斯文的技术员讲得更详细了,“搭架的材料可以就地取材用竹竿、树枝及其他一些小灌木等。番茄搭架形式根据植株的高矮、生长期长短、整枝方式等而定。”

技术员叫队员拿几根放在番茄园里准备搭架的竹子实地操作起来:“人字架是比较常用的一种搭架方式,搭架的材料长1米左右,在每株番茄外侧各插一根,再将邻近两行四根架材架头绑在一起,或者架头交错,上面绑一横竿,这种方式适于单杆整枝留2到3穗果的栽培方法。”

“因架材插在植株外侧,绑蔓时,先将植株引到架杆内侧绑一道蔓,再把植株蔓引上去。”

看着大家对农业知识的渴求,技术员说:“种植植物还是需要讲究方法方式和技巧,而且种植每种植物的季节和管理都不一样。过几天,场里会安排我和另外几个技术员连续几个晚上给大家讲课,欢迎大家过来学习。”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队员都很高兴,热烈地鼓掌起来。大家都很年轻,对知识的渴望很热切。

这个斯文的技术员据说学历很高,读过农业方面的学校,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此人名叫周海涛。

队员对农业知识感兴趣,王明山除了对农业知识感兴趣之外,还对周海涛标准的文昌话感兴趣。他心里暗自打算,多和周海涛套近乎,能和他多学点知识的同时还能练好自己的海岛话。

此后,王明山上班挣工分的时候和队里的汉族同胞学习海岛汉话,下午收工回去吃完饭,就去听技术员们讲课学习农业专业知识,一边学一边听一边练习海岛汉话。

经过半年的勤学苦练,王明山已经可以说出一口流利的海岛汉话,交流已经无障碍。

周海涛,45岁,海岛文昌人,毕业于某农业学校的优秀大学生。1972年后,因农场需要,加上政策的允许,周海涛被农场郑重地聘用为高级农业技术员,事业编制,周海涛涅槃重生终于端上了金饭碗。

海岛文昌,三面靠海,人杰地灵,因当地土地不太适合耕种,加上当年清政府实行的“海禁”,为了维持生活,文昌很多人只好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去打洋工,文昌就成了著名的华侨之乡。当年的宋嘉树也是因家境实在太贫寒无法生存才随着舅舅下南洋讨生活,辗转多地,终于又回到了中国,日后培养的六个优秀子女宋庆龄、宋美龄、宋霭龄、宋子文等,铸造了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宋氏家族。

海东因为当时的形势被耽误了近5、6年的职业生涯,同时家里也妻离子散,直到被允许加入了农场工作,经介绍和附近农村的一个黎族姑娘结婚后,接连生了一儿一女,生活才开始蒸蒸日上。

王明山自从结识了周海东,受知识分子先进思想的影响,思想和人生观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以后的人生之路起了很大的指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