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番外57 他愿意为她进厨房

许慧凝攥紧杯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也是真的想跟莫冷殇在一起。”

莫老太太神色大变，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们……你们才认识多久……许小姐，这种事不能冲动啊！”

“我没有冲动，”许慧凝已经站起来，冲老太太鞠了个躬：“对不起。”

莫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劝说，但许慧凝已经拿过自己的包。

跟老太太礼貌道别，“再见。”

莫老太太刚想拦住许慧凝，包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就预感不好。

“小殇……你听妈妈解释。”

那头沉默了会儿，才说：“是我逼得她，你找她说这事没用，至于其它，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还是莫冷殇第一次这么生硬地跟自己说话。

莫老太太听出儿子的言外意，也怕了，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直接挂断。

*

许慧凝搬了家。

收拾了屋子。

犹豫徘徊了良久，还是给莫冷殇拨了电话。

嘟嘟地响了三声，那边就接起，传来他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喂？”

听到他声音的刹那许慧凝就后悔了，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

“有事？”

“……”

“怎么不说话？”

许慧凝问了句：“……晚上回来吃饭吗？”

“如果工作忙完了就回去，还有其他事？”

“你现在很忙吗？”许慧凝隐约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嗯。”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许慧凝就觉得很甜蜜，这种感觉比十六七岁时情窦初开时更甚。

她扭头看着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

脸颊红红地，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却又舍不得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的掌心有些汗，她说：“其实也没别的事儿了……嗯……你想吃什么菜？”

“你看着买就行了。”

许慧凝点头，发现他看不到就“哦”了一声，听到他说：“没事先挂了。”

“等等……”她急急地制止了他，摒弃了矜持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那边顿时没了声，只有男人低低的呼吸声。

女人是一类神奇的动物，尤其是发现对方语塞“默认”后，愈加刨根问到底，想要听到更多甜言蜜语。

“你其实很早就喜欢我啦，是不是真的？”

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紧接着是莫冷殇没什么情绪的嗓音：“旁边有人。”

“在开会？”

莫冷殇“嗯”了一声：“挂了。”

“你还没说呢……”

“回去再说。”说完，不等许慧凝再开口，就掐了电话。

……

莫冷殇把手机搁一边，像没瞧见其他人诡异的目光，低头看文件：“继续。”

“莫总，您的手机漏音这么厉害，要不要我拿去修一修？”丁辉善解人意地说。

莫冷殇迅速翻看了几页，最后合上了文件，“先休息十分钟。”说完，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等会议室门一关上，里面就炸开了锅。

“刚才那是谁的电话啊？莫总以前从来不在会上接电话的。”

“莫总好像害羞了，我离得近，他的耳根红红的，还一本正经地，真闷sao！”

“当然是准夫人啦！上回不是来过了吗？”丁辉忍不住一块儿八卦：“偷偷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出去。莫总上回喝醉酒我送他回家，他抱着我喊准夫人的名字，要不是我溜得快，他差点就要亲上来了……”

“咳咳！”旁边有人突然一声重咳。

丁辉不明所以，接收到其他人的眼神暗示，一回头，脸色骤变：“莫……莫总。”

莫冷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丁助理，出来。”

“是。”丁辉哭丧着脸。

另一头，挂了电话的许慧凝心情出奇的好，她离开去了超市。

许慧凝拎着大袋小袋从地下超市乘电梯上来就偶遇了莫跃飞跟庄巧巧。

庄巧巧挽着莫跃飞，手里拿了个纸袋，许慧凝扫了眼，是某个珠宝品牌的。

他们的订婚宴好像就在这几天。

庄巧巧瞧见许慧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尤其在得知莫冷殇竟然要娶她后，庄巧巧越加不待见许慧凝。

就因为许慧凝的存在，莫家之间出现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样和睦的关系了。

许慧凝不想应付对面的两人，转身去了商场五楼。

庄巧巧气鼓鼓地没了逛街的兴致，拉着莫跃飞就要走。

莫跃飞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我还有点事，先让小吴送你回去。”

“你有什么事啊？”庄巧巧不肯走，有点不高兴了：“说好了今天陪我拿订婚要用的首饰还有礼服的。”

莫跃飞低头在她的眼睛上轻吻，声音也很温柔：“乖，我见一个客户，晚点就去找你。”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看着他讲电话的样子不似作假，庄巧巧这才放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等莫跃飞重新回到商场，上到五楼，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想要见的人。

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玩弄了，他扯了扯领带，心头燃了一把火一般烦躁。

莫跃飞回家躺在床上。

今天听圈子里放出来的消息，莫冷殇有意向卖掉手头上在莫氏的股份从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

就连莫氏内部高层也在进行调整。

他不相信莫冷殇会在这个年龄退出商界，那只有一个可能——

莫冷殇打算结束这边的生意出国。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跃飞嘴边噙着一抹嘲讽。

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行为，她知道，会不会很感动？

许慧凝做好晚饭就接到莫冷殇的电话，说公司有事，让她不用等他吃饭了。

许慧凝吃完饭，回到主卧，在床上躺了会儿却没有睡意。

披了外套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在超市买的饺子搁在流理台上等它融化，自己则坐到餐桌边。

她偶尔看一眼手机，偶尔起身走走，偶尔会在桌上趴一会儿。

快到凌晨时，她的眼皮直往下掉，扭头看了眼门口，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人在忙碌工作时最忌讳的就是被一而再地打扰，考虑了良久，终究没发短信打电话。

许慧凝盯着亮起的手机屏里的名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钢镚：“如果花朝上就不回来了。”

她把钢镚放在拇指甲上，轻轻一弹，又伸手接住，然后缓缓地张开手心，花朝上。

好像忘了是花朝上不回来还是字朝上不回来……

重新丢了一次，字朝上，回来。

她收起钢镚，靠在桌上，看了眼手机，零点了。

许慧凝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很杂的梦。

梦见过去的许多片段。

有父亲，有母亲，有许慧珍，还有沈曼心……

许慧凝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疼。

不是梦幻的，是真实地感到疼痛，好像真的有人在拍她的脸，只是力道比梦里的沈曼心轻了很多。

低沉又有力道的男声贯穿迷雾响起：“许慧凝，许慧凝……”

眼皮重的厉害，她努力撑开眼，看到的是蹲在她脚边、皱眉轻拍她脸颊的莫冷殇。

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脚上的皮鞋都没换，大衣下摆拖到地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餐厅里的灯光落在莫冷殇的身上，真实得令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他，心头的惧怕却消散了很多。

“梦到了什么？”莫冷殇低缓的嗓音很温柔，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许慧凝本涣散的眼睛渐渐聚焦，注意到公寓的门还大开着，过道上的灯光泄进来照亮了玄关。

她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汗水，却轻轻地说：“没事，你饿不饿？”

莫冷殇什么也没说，把她拦腰抱起，送回主卧，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许慧凝仰头看着他略显倦态的眉眼：“是不是没吃晚饭？”

莫冷殇确实没吃晚餐，但看着她一双如翦的水眸，却鬼使神差地说：“吃过了。”

“那我给你去做夜宵。”许慧凝作势就要起身。

莫冷殇却拉住她，自个儿也在床边坐下，没有脱皮鞋，修长的腿搁着床沿，并不舒服的姿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却昏黄。

“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他问的很随意，许慧凝的心头却像被巨石一压：“没什么，梦到了一条蛇要吃我。”

“那你就任由它咬你？”

许慧凝心有余悸，梦中母亲那一声声质问还清晰可闻。

她往莫冷殇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才稍稍安心，闷闷地说：“我又打不过她。”

活人永远是斗不过死人的……

莫冷殇低头看她垂着眼睫，搂紧她的肩头往怀里靠：“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许慧凝忍不住反驳，她没想，可是那些人和事却缠着她不放。

莫冷殇放开她：“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听到卫浴间关门声，许慧凝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惧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并未多想，却还是梦到了这些，是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呢？

莫冷殇洗了澡出来，餐桌上摆了一碗刚煮好的饺子，正热腾腾地冒着气。

他站在桌边，用浴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然后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盯着那碗睡觉良久，转身回了房间。

许慧凝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噩梦累坏了，裹着被子侧躺着，睡得很熟。

莫冷殇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眼角。

直起身时替她撩开发丝，拿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和烟、打火机就去了阳台，没忘记转身拉上跟主卧间隔的移门。

莫老爷子接到莫冷殇电话时，正在做他年轻时候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梦。

但半夜的被吵醒，尤其是拿起座机听到莫冷殇的声音，二话不说，直接搁了电话。

拔了电话线，躺回被窝里，骂了一句：“混小子，不把我气死也得把我折腾死！”

没多久，房间的门“笃笃”地敲响。

刚有了些睡意的莫老爷子冷不防被惊醒，气恼地摘了眼罩坐起来：“谁？”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秘书拿了手机进来：“老首长，少爷说有事找你。”

“我不认识他！”莫老爷子脸一摆，一个转身躺回被窝里。

秘书苦笑不得，老首长的脾气一上来是六亲都不认了。

莫老爷子背对着秘书躺着，听到秘书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然后秘书又喊他：“老首长，少爷说真有急事。”

“他有屁急事！”莫老爷子冷哼，“告诉他，别说是凌晨打电话，就算他这会儿跪到我跟前我也不同意！”

莫冷殇站在阳台窗前，玻璃窗被他打开，夜间冰冷的空气稀薄了香烟呛人的味道。

不用秘书转达，他已经听到了莫总参谋长的大嗓门。

没像往常直接搁了电话，而是说：“梁秘书，替我问问他，他现在还想不想我结婚了？”

那边不是梁秘书客套的声音，莫老爷子的怒吼声响起：“你他妈的少威胁我，你以为我稀罕知道你那些事？”

“那行，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懒得说。”莫冷殇作势就要按了电话。

郁战明却突然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早了，还是休息吧。”

“混账东西！你刷着我玩呢！”

莫冷殇又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徐徐从眼前升起：“我怕我说了你马上得进医院。”

许慧凝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公寓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奶香。

走出卧室她就瞧见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莫冷殇穿着浅灰色线衫和休闲裤，后背宽厚，身形挺拔，一双腿更是笔直而修长，衣袖撩到胳臂肘处，精壮的小臂肌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不疾不徐地煎着锅里的几个鸡蛋。

许慧凝一直以为莫冷殇不会做一日三餐。

看着他低头翻弄锅里的鸡蛋，许慧凝靠在门边，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满足。

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成功、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