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损招

一只白雕唳喝着落下，后背驮着的人噗通滚至莹绿色的台阶处。

白雕抖抖羽毛，将被绳索捆绑的虎头女孩嫌弃的撇掉。

台阶之上的殿宇闻声跑出来两人，见到眼前情景无一不露出惊诧。

“九晖，谁把你伤成这样。”黑衣映衬的瞳孔里闪过冷光。

九晖满身红衣也掩盖不住胸前氤氲出的血迹。

他脸色苍白的回答黑色劲装男的话：“一个，小姑娘，火球术。”

另外着紫袍的男子蹲下来追问：“火球术？你有我打造的护盾，防火防雷，怎会被伤？”

“我...”

“行了长离，先别问了。”黑色劲装男架起九晖一边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长离像是没眼力见似的，小跑追着问：“我得搞清楚啊，难不成是护盾制作途中出了什么岔子？哎少游你走慢点...”

“别跟了，去把那虎形化兽关起来。”

长离未说完的话憋在嗓子眼，气恼的原地跺脚。

此座殿宇建在怪石嶙峋的山腰上，红瓦，青砖，翠玉阶梯。

进得正门，地面铺的同样剔透的翠玉，给人一种清冷感。

堂后是隐在山中的一间间屋子，屋内的摆设清一色用的竹子。

躺在竹床上的九晖胸前衣襟被打开，露出灼烧的血肉模糊的肌肤。

少游先是喂他喝下一瓶药剂，接着打开木箱，拿出一罐药粉。

“伤药就剩这些了，你忍着点。”

淡粉色的药粉撒在伤口处，本就血肉模糊的皮肤冒着泡泡显现出溃烂的状态，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少游用白色布巾擦掉表面残留的血污，那片皮肤完好无损，像是从未被灼烧过。

脸色苍白的九晖自从喝下琉璃瓶内的药剂，精神终于好了很多，自己撑起靠坐在床头。

望着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少游揉了揉护腕低笑出声。

随即又立刻收敛，生怕自己的笑给九晖造成二次创伤。

“那什么，讲讲吧。”

九晖重重叹气：“早知道抓个化兽会受伤，我就不与你争了。”

本来这趟差事归攻能者少游走一遭的，偏偏九晖这位变能者闲的无聊，要去看看大千世界。

变能者擅长隐蔽，刺杀，不太适合正面刚。

少游抿嘴憋笑，等着他讲下去。

九晖细致的讲述一遍经过，也将自己所中灵术，所见到的异常尽数列举。

少游越听神情绷的越紧。

“你是说，她不仅能使用火球，还能在短时间提速？”

“没错，火灵术属于攻能者，提速属于辅能者。如果她使用的是风灵术，提升自己的速度在情理之中。可她怎么会两者兼备呢。”

说到这九晖突然抓住少游的胳膊，急切的问：“不仅如此，她居然为五十多岁的贫者觉醒潜能，觉醒出的还是辅能者，没有灵泉的帮助这种情况会成功吗？”

不知是九晖抓的太用力还是这个问题引人沉思，少游剑眉聚拢，久久没开口。

就在这寂静的空挡，长离小跑着进入房间，满脸兴奋。

人还未到，声便先行入耳：“问出来了，问出来了，虎形化兽交代，玩火球的是个小姑娘。不是我说，九晖你向来对自己的本事自信，怎么被个小姑娘...”

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

长离及时刹住，话题陡转，指尖拨弄额前碎发。“小姑娘嘛，会扔火球，会眨眼提速，还会觉醒潜能。最重要的是，居然能破开我的护盾，伤到我们的兄弟！这个仇，必须得报。”

九晖挑眉。“你想怎么报？”

“自然是广告天下通缉她。”长离摇头晃脑。

“什么名目？”

“偷咱们圣灵域的灵泉啊！”

“神灵域和御灵域也有灵泉。”

“管她呢，咱们说偷的圣灵域的，就是圣灵域的。”

“有点损。”

九晖这话一出口，长离与少游齐齐看他。

若论损，九晖在圣灵域称第一，没人称第二。

果然，下一刻九晖整理衣衫下床，低声说：“不仅偷灵泉胡乱用在贫者身上，还偷化兽，盗加速灵器...”

长离竖起大拇指。

能将珍贵的灵泉胡乱用，说明她身上携带的灵泉水很多。

所谓姑娘无罪，怀璧其罪。

再加上身有灵器，觊觎的人一定很多。

每一只成功的化兽背后都是辅能者满满的心血，偷人家的心血成果，该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存在。

“猫形化兽，三域内谁家还丢化兽了？”长离向少游投去询问的目光。

九晖插话：“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长离猥琐的笑道：“我懂，透信给那化兽的主人，借刀杀人。”

“还有，从贫地至圣灵域的关卡留意着些，我有预感，她的能力可以做到排除万难来找我。”

九晖的眸光落在窗外的怪石上，嘴角微微挑起，如往常一般自信笃定。

而东贫的一座小城之内，怀璧的那位姑娘与小花蹲在墙角，正说着傻话。

“他们怎么都奇怪的盯着我们看，没见过伪装吗。”

小花喵喵两声，无法作答。

等在城门外草丛准备随时开启召唤法阵的老乔更没机会做出解释。

天晓得这姑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说是在去圣灵域救孙女之前要先进城让小花猫和它主人见上一面，免得忧思成疾。

为防被城中巡逻兵认出她的样貌再抓去花楼，不仅挤了树叶绿汁涂的满脸花花道道，还跟野人似的围了满身野草。

小花也未能逃脱伪装的命运，野人二号。

“你家主人是住在这条巷子吗，你点头或者摇头。”

小花喵喵点头。

一人一猫来到斑驳的木门前，隐约听见里头传出怒骂和抽打声。

小花龇牙哈气，率先撞开半扇院门冲进去。

“贱人...就知道哭哭啼啼...钱呢？我问你钱呢？！”

“今天见不到钱我就打死你...啊啊！什么东西......！”

男人尖叫着踉跄跑出屋门，正好撞到刚追上来的伪装过的魔法少女。

“啊！！”

“往哪跑啊。”少女笑的灿烂，露出满口白皙的小牙。

屋内是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小花，是你吗，小花...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

急促的猫叫声中，小花猛然窜出，一口咬在跌倒的男人耳朵上。

包头巾的妇人追出来，脸颊肿若猪头，嘴角流血，左脚发跛，露在外的一截手臂满是条状淤青。

“小花不要...伤了没有钱...买药...”

妇人见院子里还有位打扮奇怪的人，立刻噤声。

男人却因为吃痛嚎叫着捶打小花，嘴里骂着贱人，该死的野猫之类的混话。

“他经常打你吗？”

妇人怯懦的看她几眼，犹豫的回答：“也，也不是，赢钱的时候对我挺好的...”

一句话便让她了解所有真相。

旁人夫妻间的事她虽看了气愤也不好插手去管，只讲明自己的来意。

小花因为她的缘故从猫变成化兽被抓走，她将小花救回来与原主人团聚，却也希望妇人能同意小花跟着自己去救老乔的孙女。

妇人了解经过后虽满眼不舍，还是点头同意。

“其实小花不是我的猫，它在巷子里流浪，我经常喂它，便和我亲。可我家里状况这样，小花留下来反而不好。”

“小花的样子与化兽相似，灵域的人会赏金抓捕它的，还望你能保护它。”

一旁装死的男人听见赏金俩字猛地爬起来向外奔。“来人啊，这里有化...”

“闭嘴。”

她不想伤人，本想丢个平A，又怕自己准头不好放走男人。

五个火球飞速射去，一个中了远门，两个击中男人屁股，还有两个轰塌院墙，引燃了堆放杂物的茅草棚。

火光冲天，黑烟袅袅，空气发生扭曲，现出蓝色的漩涡。

“小花，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