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蒙的第二天我们两口子便开始找地方干活，老婆刚生完孩子，蜡黄蜡黄的脸上不见一滴血丝可是还要跟上我风餐陋宿，有时候想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熬吧，熬吧。总有好的一天，总是在这样安慰自己，在内蒙的戈壁滩上我们找到了一户人家需要盖房子，我们两口子承包了下来干了几天我结了一点工资，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去吃点好的，好好给老婆子补补身体，回去的时候买了两颗大白菜二斤猪肉想着可以美美的吃一顿了，总算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的受苦了，老婆子也可以补充一点营养了，拿回我表姐家，锁在了我们的房间里第二天又出去干活了，等我们回来时，发现。锁被撬开了，两个大外甥光着膀子一人抱着一颗白菜就那样生吃了肉也没有了一问外甥，肉都放到他们房子里被他父亲吃了，我的表姐夫是一个酒鬼，整日不干活好吃懒做所有的生活重担都压在了我表姐身上，看着，两个外甥，这么冷的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他们嘴角那残存的菜叶，真的扬起的巴掌又放了下来，自己终归下不去手，这该死的贼老天。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也是为了吃饱饭，我有什么错，我辛苦好几天也是为了吃饱饭，就为了吃一顿肉而已。那些大人物，我们的村长计生站的站长，他们吃的满嘴流油，他们吃剩下的肉自己家养的狗都不吃，有一次，我进到他们家是他们推杯换盏桌上全是吭声的骨头，桌角边一只黄狗依偎在那儿，对丢在地上的骨头看都不看一眼，那时候。我多想成为那条狗，因为，可以尝尝肉味。难道，这世界就是这样吗，注定我们这种小人物就要一辈子的穷酸潦倒，为吃饱饭而发愁。越想，越委屈。活着吧，也许只要活着总算会好的，我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门，对老婆子说，“香阿，我们下午只能喝面疙瘩汤了，我们没肉了，没菜了。”老婆，努力的抬起那颤微的眼皮，我知道她心里面也很难受，因为，她也饿好几天了，可是，她还是安慰我说，“吃了就吃了吧，我们在挣吧，只要，饿不死就行，”那一瞬间，。我感觉，活着真难，真苦，内蒙干了半年，到夏天了，总这样待在亲戚家，也不是回事，我的姐夫，每次喝醉酒都要发酒疯这样下去也不行，想着，回老家吧差不多应该形势也不严峻了，我们坐上了回老家的车，下火车后直奔家里。看老大姑娘，到家了，眼前的一幕不忍直视，我七十岁的老父亲一个人在哪儿刷着面汤给孩子喂饭，而我母亲，她不会做饭，是从青海那边逃难过来的，这个已经嫁了两家的妇女，每天的日常就是在本地最大的国有单位糖厂这儿捡拾工人吃剩下的垃圾，如果有好一点的东西，会带回来给孙女，望着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大女儿，心头的愧疚无以言表，望着七十岁了单腿还有点残疾的老父亲，心里面的酸楚不言而喻。父亲，叫我们回来了，用那浑浊的双眼望着我们，对我们说，回来，还是要结扎阿。想办法，还是不能在家里待阿，可是，七月份麦子熟了，要收割阿。只能到麦子收了在想办法出门了。我们两口子开始起早贪黑收割麦子，当望着那一袋袋粮食送到库房里，心里面，想着总算能过个好年了。没成想，老天不公，村干部听我们到家了，联合计生站的又过来找我们来了。最后，在扛走五袋子粮食的情况下才放了我们一马，望着那仅存的几袋粮食，心里面的冷无法用言语诉说。真想去结扎了算了，可是。不服输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内心，我不想这样放弃。咬咬牙，在狠一下吧，转眼到了第二年，老婆子又怀孕了，盼天盼地。只希望这次能是一个儿子，不敢呆在家里，只能出去到了外母家，外母，对我本来就不喜欢。认为我这个穷鬼一辈子都就这样，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媳妇生了，没成想又生了一个姑娘。一次次的，感觉，有家不能回，想着，认命吧，在不生了。结扎吧，媳妇不行，她还要生，在出月的时候，本想学别人把孩子送了。大舅哥联系了一个附近的人想收养，可是。在要送出去的时候，谁都不舍的了毕竟十月怀胎，于心何忍。媳妇，跪在了外母身前，虽然，外母嘴硬，最后也不忍姑娘受苦，想了想。说，留下吧，留下我给你们养，老二留在了外母家，我们周周来送一次奶粉，有一次。我来送奶粉时，家里没人，都下地干活了。进门看见，孩子被栓在了木头窗上，嘴角，粘的屎，孩子，拉了把自己拉的屎又捡起来吃到了嘴里，那一瞬间眼泪不由自主流出来，我们受苦受累，只要活着就行，可是。为什么生活要这样逼迫我们，孩子是无辜的啊，我抱着孩子开始了嚎啕大哭。恰巧这时外母们从地里面下地回来了，听见我的哭声进来之后，说“蔡成娃，你觉着你的姑娘跟上我受罪了，你就领回去自己带去。我们就这个条件，不行你就带走，我们也不想在领了，”我不敢反驳因为家里面还有老大在，我父亲一个人领一个大的已经领不住了，这个领回去实在没办法，媳妇，身体越来越差，现在还在静养，真不适合。我说“妈，麻烦你了。你在带几个月一岁以后我们就领回去”外母这时接话说“你别看今天这样，我们条件最起码比你好，你大佬子，我们把外父俗称大佬子还当这个村上的会计还有点基础，不会饿着你娃的，你领回去，你们都没吃的你娃能吃上什么，我们给了她一条命这点苦不算什么”是阿，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在我们医院后边那条土沟不知道扔下了多少包着单衣的女娃，早晨起来，那个十字中间明天都会有一个遗弃的孩子，这世界。怎么了，一条条生命的流逝仿佛是理所应到，人吃人都没这么可怕。计划经济，计划生育。为了，一个所谓的传宗接代，有多少女婴暴露野外。想想，算了吧。真的已经很好了，最起码。生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