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时分,徐昊阳发现他不见了,知道他神志不清怕他出事,便到处寻找
忽听有人喊村东头井里死了个人赶忙前往,来到井旁,见有几名村民正在围观
近前一看,果真是他,徐昊阳见他如此死相,不禁想起昨日他口中所说的那条蛇,不知那蛇与他,亦或是村民有过什么恩怨
“道长。”
徐昊阳的诵经声忽然被人打断,他转头一看,有一村民正望着自己,脸上尚有惶恐神色
“道长既会念经诵咒,可会降妖除魔”
“贫道会一些道家术法,寻常妖邪,自可以降伏”
“那太好了”村民惊慌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能否劳烦道长看一下,这井中是否有妖邪作祟”
“这井中可发生过什么事情”徐昊阳记得昨日那孩童说这井中死过人
“额......这个......曾有一女子失足坠入井中淹死”村民吞吞吐吐说道
徐昊阳见他闪烁其词,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来到井旁,往下一看,顿觉阵阵阴气袭来,打上来一碗水,用手触摸,冰寒彻骨,凝神细看,只见水中怨气充盈
这井中,确有鬼物无疑
将此事告诉那村民,村民闻听此言,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村里人都饮这井中水,定是这鬼物在井中作怪,使得村中多人患病,无辜惨死,如今又害死刘大壮,还望道长能替天行道”
“降妖除魔,乃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职责,还请放心,我定不会袖手旁观,待到明日午时我便在此开坛做法,将这鬼物诛杀”
徐昊阳说道,但他心中却有些疑虑,若村民之言,井中鬼物不过是个溺死鬼而已,虽能使得井中阴气弥漫却断然不会让人患病,况且,那蛇又是怎么回事
那村民稽首道谢,邀请徐昊阳去家中歇息,徐昊阳想推辞,怎奈村民盛情难却,推辞不过,只得前往
途中闲聊,得知这村民叫王嘎子,与死去的刘大壮相交甚好
来到他家中,王嘎子百般殷勤,酒菜招待,让徐昊阳对他颇有好感
转眼到了傍晚,王嘎子却显得很是焦躁不安,一刻也不敢离开徐昊阳,让徐昊阳很是奇怪
深夜之时,徐昊阳躺在床上,睡意朦胧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顿时惊醒,慌忙起身拔剑而出
来到院中一看,顿时怔住了,只见王嘎子跌倒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而他面前盘着一条斑斓大蛇,月光下,那蛇昂起蛇头,吞吐着蛇信,嘶嘶作响,目露寒光,很是骇人
更让人恐惧的是那蛇的头很是怪异,呈三角状,并且有凸起,似承肉冠
“竟是虺蛇”徐昊阳脱口而出
看了一眼王嘎子,见他除了脸色煞白,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古籍中记载,虺蛇之毒,为天下第一玄毒,无色无味,却可融金石,触之即亡,剧毒无比,若是被它咬上一口顷刻间便会尸融骨化,尸骨无存
王嘎子连滚带爬躲藏到徐昊阳身后,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出来起夜,不曾碰到这妖物”
“莫怕,有贫道在,断然不会让着妖物伤你分毫”
徐昊阳手中持剑,面对这至毒妖物,没有丝毫畏惧
虺蛇死死盯着徐昊阳,见他毫无惧意,心生胆怯,转身欲逃,徐昊阳持剑追赶
追至村东井旁,那虺蛇爬入井中消失不见,徐昊阳望着那井,恍然大悟
村中人患怪病,原来是这虺蛇作怪,它污染了井中之水,使得井水含毒,虽井水中所含蛇毒甚微,但村中人长期饮用,蛇毒积于体内,长此以往,便会发作
只是,这虺蛇乃是怨魂所化,人死后得怨气冲天,不坠轮回,方能结成此妖物,怎会在此处出现
徐昊阳忽然想起先前王嘎子种种异常神态,心道他肯定有所隐瞒
回到王嘎子家,王嘎子正在房中来回踱步,见徐昊阳回来,忙询问是否已将妖物除去
徐昊阳摇了摇头说道:“那时虺蛇为怨魂所化,我一时也奈何它不得”
王嘎子听罢,颇为失望,恳求徐昊阳一定要将那虺蛇除去
“若要降伏它,必须先消其怨,怨气不消,虺蛇不死”顿了顿,徐昊阳又说到“贫道再问你一次,那井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要如实说来,万不可再有所隐瞒”
王嘎子见徐昊阳如此问道,很是心虚,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徐昊阳很是恼怒,欲拂袖而去,王嘎子这才慌了神,老老实实将半年前那井中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徐昊阳听罢,脸色铁青,心中怒极,心道这村中之人也是该死
原来,半年之前,村中大旱,多日滴雨未下,村东头的那口井也即将干涸,村里人很是恐慌,因为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村人用水都是靠那口井,若它干涸,村子也便完了
正在村中人心惶惶时,一则传言忽然在村里流传,只要将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孩童抛入井中,献祭给井龙王,井水便不会干涸
起初村人对这传闻并不相信,但井水日益减少,形势危殆,村人又世代久居于此,不与外面联系,畏惧离开村子,那传闻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让相信的人越来越多,村民们决定一试
正好村中有一孀妇,其独子恰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便被选中,献祭给井龙王,那孀妇丈夫刚死不足一年,与子相依为命,此时又将失去儿子,自是不肯,拼死阻拦,但又哪能拦得住
儿子被村民抢走,捆住手脚,绑上坠石,沉入井中,那孀妇在井旁哭的撕心裂肺,而后含恨投井而亡,尸身不浮,直坠井底,村民打捞多日,一无所获,几日之后,一场大雨解了村中干旱,井中水满,只是村人再饮水时,总觉得有些膈应,那井底葬着两具尸体
“那谣言,可与你和刘大壮有关”徐昊阳脸色很是难看,冷冷说道
王嘎子见徐昊阳面色凝重,不敢欺瞒,说道“是刘大壮贪恋那孀妇貌美,趁其丧夫,三番五次夜入其门,均被孀妇赶出家门,还被大骂一番,闹得此事人尽皆知,让刘大壮颜面尽失,于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趁着村中干旱,人心不稳之际,散布谣言。”
“那为何虺蛇要寻你报复。”
“我.....”王嘎子懦怯说道“我与刘大壮相交甚好,便帮他在村中散布谣言,推波助澜,又亲手将她儿子夺走,抛入井中”
“怪不得你在井旁看到刘大壮的尸体会如此恐惧,向我寻求帮助,你做下此等恶行,早已料到那孀妇会与你寻仇”徐昊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已怒极
这王嘎子先是助纣为虐,残害儿童,又诓骗徐昊阳,妄想借助徐昊阳之手除去怨魂,躲避报复,真是该死
“我错了,道长,我不该助纣为虐,还望道长救我一命”王嘎子跪地痛哭流涕说道。
“起来吧,那孀妇儿子枉死,虽心中有怨,但已害死多人,不可再造杀孽,待明日你便去将村里人都喊来,我要了结此事”
王嘎子听罢,感恩戴德,朝着徐昊阳拜了又拜,徐昊阳却在心中冷笑,我虽修道,却非是伪善之人,善当有善报,恶当有恶果,若为恶不惩,岂不有违天道。
第二日,村人齐聚,徐昊阳将孀妇怨魂化虺,报复村民的事情前因后果详细讲出,村民听后震惊之余,皆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听信谣言而后央求徐昊阳拯救村子,降伏虺蛇。
“虺蛇乃是怨魂所化,若要降伏,须先消其怨气,怨气泯灭,虺蛇便会灰飞烟灭,为今之计,只有将王嘎子投入井中,方能化解其怨气”徐昊阳看了一眼王嘎子,冷冷说道
王嘎子闻言,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不断哀求,众村民都对他愤恨不已,若不是刘大壮和他编造谣言,孀妇不会含冤而死,村民也不会患怪病,所以都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无一为他求情,反而颔首赞同
不一会,众人捆绑着王嘎子来到井旁,将其投入井中,片刻后,那虺蛇自井底浮上来,一口将王嘎子吞下,王嘎子尚未来得及喊叫,便已葬身蛇腹
“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幼儿的二人皆已丧命,你可消散怨气,再入轮回去吧”
虺蛇却一动不动,冷眼盯着徐昊阳,身上怨气凝结,化为道道黑色火焰
“你这妖孽,难不成要将村民赶尽杀绝”
徐昊阳话音未落,虺蛇忽然从井中窜出,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徐昊阳扑去,快如一道闪电,卷起阵阵阴风
“不知死活!”徐昊阳厉声喝道
徐昊阳早有准备,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施展出‘玄元决’,顿时身后金光迸发,两名身穿金色甲胄的天兵赫然出现在徐昊阳身后
那天兵反应极其迅速,将刀横在徐昊阳身前,挡住了那虺蛇的攻击,那虺蛇见势不妙欲要逃跑,徐昊阳怎能作罢,命令那天兵继续攻击
天兵向前一劈,刀锋携带着罡风而出,那风迎着虺蛇刮去,将虺蛇身上缠绕的怨气吹散,风似利刃,割得虺蛇鲜血淋漓,罡风过后,那虺蛇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徐昊阳,双目中充满了恐惧
来到虺蛇身旁,徐昊阳俯下身子,说道“莫要以为我让你复仇,便是怕你,莫说是你,便是那天上的龙我也能斗一斗,你若再执迷不悟,便将你神魂打散,让你灰飞烟灭”
虺蛇听此,吓得浑身一颤
“贫道再问你一次,可愿摒弃怨恨之心,入阴司轮回”徐昊阳起身厉声问道
虺蛇无法言语,只是俯首朝着徐昊阳点了点头,徐昊阳指尖燃起一点火苗,点在虺蛇身上,顷刻间将虺蛇燃尽,一缕怨魂自灰烬中飞出,直入幽冥
降伏了虺蛇,徐昊阳转身向二位天兵俯身拜,“有劳二位相助,徐某感激不尽”
再起身时,二位天兵已不见,只剩下村民们面面相觑,皆是被徐昊阳的神奇手段所折服,对徐昊阳是感激不尽,磕头道谢
徐昊阳将它们搀扶起来,叮嘱道“虺蛇已除,井中蛇毒不多日便会自行消散,只需将井中两具尸身捞出,好生安葬”
村民们点了点头,随后邀徐昊阳在村中歇息几日再走,却被徐昊阳拒绝了,那井中之水,实在是无福消受
他与村民们告辞,又踏上了云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