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概是第五日戌时，卫小娘的肚子就发动了。

屋子里的叫唤声整个府里几乎都听得见。

林噙霜捏着绣帕，一只手搭在雪娘的腕上，神色焦急，“你们做事可麻利点，快点，快点。”

雪娘搀扶着林噙霜在一旁搭着话，“小娘莫急，老爷那边还派来了不少人呢。”

盛明兰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眸里闪过一丝狠辣。

就是这两个老妖妇，想在今日这个点让卫小娘一尸两命，真是好狠的心，好毒的计！

屋里的稳婆a咬咬牙就要出门子，盛明兰上前拦住，“嬷嬷可想好了，出了这个门子，回头我爹爹问起话来，一条命可就没了。”

青天白日当然是不敢随意打杀，没得盛宏的官老爷都做不了了，这么说只是想让稳婆好好掂量，到底是林氏背景大，还是盛宏这个即将升任的京官厉害些。

“姑娘，我不去哪里，就去厨房看看火。”稳婆a仍是不死心。

“盛家岂会缺看火的婆子？你可掂量清楚！”盛明兰厉声道。

“行吧，那你就去吧。”好言难劝想死的鬼，反正还有盛弘指派的稳婆，好话都放在这里了，少她一个不少。

稳婆a下意识想道谢，后听到盛明兰的话头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的孙子还在林噙霜的手里，咬咬牙，就跑出去了。

林噙霜还假模假样的埋怨，“你是稳婆啊，怎么还出来，卫小娘可还安好？”

稳婆a，“下人不知事，婆子去看看火，很快就来。”

我让小桃把着门子，最好别让人进来。

稳婆b和稳婆c面面相觑。

她们可是老爷指派来的人，外头就算是刮来风，她们也走不得片刻的。

盛明兰先给卫小娘全身按摩了一遍，卫小娘涨红的脸色才好了些许。

又命两个稳婆把卫小娘扶起站立在杆子前，让卫小娘用手抓着。

稳婆面上心惊不已，“姑娘，这真的行吗，这可是你亲娘啊。”

盛明兰闻言一笑，很真诚，“我还会害我亲娘不成？”

她原来就算十分忙碌，也是会看知否的，后来盛明兰生子就是这样顺利产子。

“阿娘，我在身后扶着你，你一定会顺利生下弟弟的。”盛明兰声音温和，似是鼓励。

卫小娘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虚汗，声音颤抖，“你这泼猴，怎就知我怀里一定是弟弟。”

盛明兰一字一顿，语气坚定，“阿娘，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你们都会平安的。”

又转头说，“两位嬷嬷都是我爹爹请来的，麻烦了。”

两人连连点头。

原来也是做过这样的伙计，一会儿功夫就开始得心应手。

“夫人，用力。”

“夫人，再用些力。”

“呼气。”

在这样一声声中，外面的天色也暗下许多，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盛家的天际。

“哇哇哇---”

稳婆b利落的将孩子用干净的水清洗，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婴孩的臀部。

稳婆c满脸惊喜的恭喜，“母子平安，恭喜夫人，恭喜姑娘，是个小子！”

卫恕意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却还是伸出手，让稳婆把孩子抱来给她瞧瞧。

孩子眼睛还未睁开，可眉眼与盛宏却有几分相似。

“阿娘先歇会儿吧，我来照看弟弟。”

卫恕意欣慰一笑，便沉沉睡去。

后脚刚从外辞行回来的盛弘听到这一好消息，乐得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地奔向了西院，大娘子还在后面追。

王氏咧着嘴直嚷嚷，老天保佑，神佛保佑，又添新丁。

盛老太太听说了也连夜下山。

卫小娘生产大失血，如今人虚弱得很，几乎只剩一口气吊着。

弟弟转手给了盛老太太，明兰心疼的在卫小娘榻边掖了掖被子，又坐在小梯子上用蒲扇慢慢扇着。

还好事先让爹爹给了两个得力的稳婆，自己又提前买了安胎的药，每天让卫小娘在屋子里走走，院子里走走，权当是运动。又照着后来明兰怀胎生子的法子。这回总算是没让林噙霜得逞了。

盛老太太抱着小孙孙，慈爱地笑着。

“自古有功有赏有过要罚，府里都有人同我说了，当日生产时有一婆子借口说去看火再没回来过。卫小娘替盛府延续香火，添丁育女，该赏。我不管内宅之事，此事就交于大娘子来办，老爷觉得如何？”

王氏听了盛老太太这话心里欢悦的紧，帕子都要掩不住她裂开的嘴角，这说明老太太还是更看重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林噙霜毕竟是个妾室，上不了台面的。

管家权也因此落入王氏的手里，盛老太太话中有话，盛宏听出来了，卫小娘有功要赏，林噙霜指使稳婆坐视不理，意图谋害盛府子嗣，该罚，谁也不能轻易过了此事。

“都听母亲的，此事就交由大娘子安排，大娘子性急办事难免失了稳妥，母亲若得闲多提点一番。”

王氏刚起来的好心情立马就被盛宏一泼冷水给浇灭了。

就他的心肝是个稳妥可人的，平白糟践人不是？

念着母亲在，王氏也不敢造次，只得连忙称是，“媳妇一定妥善安排，请母亲不吝赐教。”

孩子幼小总是多觉，刚抱一会儿就又睡着了，盛老太太怕惊着小孙孙，将孩子交给房妈妈让人抱了下去。

“这些年你管理家里这些事井井有条，很是不错，我很放心，你本就是我盛家的当家主母，内宅里的事情理当交予你。”

盛老太太话里话外都在说，王氏是明媒正娶来的主母，管理家里大小事务从无差错，一个妾室就算再宠也大不过盛府的脸面。

盛宏知道自己护林噙霜护的过分了些许，偌大的盛府竟让一个妾室当了家，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若是让圣上知晓自己如此行事，怕仕途也是不好的。

想明白这些，盛老太太又这么说，盛弘一时之间竟涨红了脸，眼里带着无处安放的尴尬。

王氏又得了盛老太太的赞许高兴得尾巴翘上了天，反观林噙霜一副吃瘪的模样，心情更加美丽。

又说了一会儿话，盛老太太就摆摆手，表明自己乏了，其他人不便多扰就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