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心自起

走出屋子，陈易面含笑意，双眸精光闪动，灿若流星，手腕转圜间，修长手指虚空划拨，就似指掌间一柄飞刀正旋转飞舞。

正是飞刀技初成，少年得意之时。

“娘，我哥是不是魔怔了？”

小妹陈妮皱着秀巧的小鼻子，巴拉了一下姜秀胳膊。

姜秀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计，看了看陈易，又抚了抚陈妮的小脑袋瓜，笑道，“你哥哪里魔怔了，好着呢。”

陈妮便又歪着脑袋，眨巴大眼睛打量自家哥哥。

“这几天，我哥好像开始变瘦了，现在双下巴都没了。”

姜秀亦是打量易哥儿，发现他清秀面庞多出几许棱角，不由温婉一笑。

“这样挺好，壮实。”

陈妮犹自不放心，噘着小嘴道：“哥，你该不会是在兴邑学院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吃不下饭？要不早上从家里带点饭团菜蔬去？”

“谁敢欺负你哥？这世上只有你哥欺负人！”陈易哈哈大笑，上前几步，伸手在小陈妮头上揉了揉，小丫头盘好的双丫发髻便被揉成鸟窝状。

“咦，小陈易，你敢欺负我！看我不收拾你！”

陈妮冲上来，便要挠陈易咯吱窝，两兄妹闹在一处。

“易哥儿，婆婆说让你有空去她那里一趟。”

待兄妹二人闹够了，姜秀道了声。

“瞎眼婆婆找我？”陈易疑惑。

不等姜秀开口，陈妮道：“上次我去给婆婆送饭，跟她说了你练成破限境一层武者，婆婆还夸你哩。”

姜秀亦笑道：“婆婆让你过去，想来应该是说些道喜的话。”

瞎眼婆婆一年前来到兴邑县城。

人生地不熟，托牙郎陈平找住处。

刚好隔壁老项家举家搬至府城，陈平便替她租下这处宅院，就此住下。

见她无亲无故，无人照顾，陈平便让姜秀做饭时顺带给她做一份。

每年一两银子，陈家吃什么，瞎眼婆婆吃什么，她老人家也不挑剔。

一来而去，便成了熟人。

“行，我也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了。”陈逸轻点下颌，答应下来。

姜秀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到厨房做晚饭，陈妮跟着进去帮忙。

陈易看了眼二娘装刺绣针线的竹篮，心中一动，将剪刀拿在手中，轻轻一掰便掰成两半。

指掌微动间，两片剪刀倏然消失不见，手指再一划，一片剪刀再次出现在手中。

正是夺命十三式的藏刀式。

如此反复耍了几遍，陈易面上笑意愈浓，一片剪刀在手心来回旋转，扬手间脱手而出，正中院门立柱。

陈易特意收了力道，饶是如此，整片剪刀亦尽数没入立柱中。

“还行！”满意的笑了笑，陈易将剪刀拔出，甩手间藏于身上。

......

瞎眼婆婆的院门敞开着。

陈易站在门外，眉头微微蹙起，他是极少来瞎眼婆婆院子的。

至于原因...

不大的院子，各种毒虫满地乱爬。

长满绒毛的硕大蜘蛛，麻麻赖赖表皮包裹粘液的各色蛤蟆，还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蜈蚣，蝎子，蛇...

至于蟑螂，老鼠那些常人厌恶恐惧之物，只配沦为毒虫们口腹之食。

除了毒虫，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着不起眼，但若是不小心碰触一下，便能让人皮肤溃烂发脓。

这样一处宅院，尽管院门大开，也无人敢靠近。

便是周围邻居路过，也都远远的绕道而行。

老陈家人倒是不惧毒虫，瞎眼婆婆给了些驱虫药粉，洒在身上毒虫皆不敢靠近。

除此之外，瞎眼婆婆还给了一些毒药粉末，若是撒到人身上，便可让人皮肤溃烂发脓。

靠着这些毒药粉末，陈平失踪后，陈易成功吓退了两个半夜闯入陈家院子的蟊贼。

掏出驱虫药粉洒在身上，陈易悠悠走进院子，遍地毒虫纷纷退散，让出一条通道来。

瞎眼婆婆并没有在院中，陈易便开口唤道：“婆婆...”

瞎眼婆婆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她黑带蒙眼，裹着黑袍，面容蜡黄苍老，没有任何表情。

记忆中，她来到兴邑城，便一直是这幅模样，从未变过。

陈易仔细端详，从面容上判断，瞎眼婆婆怎么着也应该有五六十岁，但她身形颇高，接近一米七，亦没有老态。

微微摇了摇头，陈易还是没能判断她的年纪。

“是易哥儿啊。”

瞎眼婆婆嗓音低沉。

“嗯，我许久没来，过来看看您。”陈易朗声道。

瞎眼婆婆脑袋微微前倾，耳朵微动，似是凝神倾听陈易声音。

“好好好，中气十足，气血充沛，你果然已经晋入破限境一层。

之前妮子那小丫头跟我说，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想必是得了什么奇遇。”

“我修炼的是开山拳，不知怎的，就练至小成了。”陈易随口胡诌。

瞎眼婆婆也不计较，问道：“最近可有你父亲陈平的消息？”

陈易老实答道：“没有。”

瞎眼婆婆道：“你父亲虽是个老好人，但为人机警，很是惜命，且带着我给的毒药防身，便是一般的破限境武者也奈何他不得，想来不会身死。

之前你实力低微，我懒得跟你说，既然你已晋入破限境一层，不妨多打听打听，有他的消息便告知我。”

陈易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瞎眼婆婆还藏着一手。

就是不知这毒药威力如何，一般的破限境武者又是如何个一般法，是否包括破限境三层武者。

“婆婆，这毒药...”

“呵呵呵...”瞎眼婆婆黑袍微微颤动，发出一阵低沉压抑怪笑声，“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实力之后，便会生出心思。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强者以武乱禁，谁又能免得了呢？”

陈易解释道：“我只想防身，不会为非作歹。”

“罢了！你不用多说，老婆子也不想听！这包雪魂散你拿去，洒在对方面门，便是破限境三层武者，也会立时昏倒，三五个时辰都醒不过来。”

瞎眼婆婆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陈易。

“多谢婆婆。”陈易郑重接过。

......

从瞎眼婆婆院子出来，陈易心中略安，向渔家酒楼行去。

渔帮虽不是什么大势力，但也绝非什么善类，即使有大师兄李铁柱这层关系，亦要堤防些。

有了夺命十三式飞刀技，加上雪魂散，应是自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