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工厂

乌鸦面色凝重地走到路明非身边，两人蹲在舞池的角落，这里是监控的死角，一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地方。

在他们面前不断有人倒下，还能保持站立的人舞动地更疯狂了。

接着就有之前往舞台倒下结晶的黑衣壮汉走进舞池，他们拖走倒在地上的昏迷的人。路明非不清楚这些被拖走的人后面会遭遇什么，但显然他们很可能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了。

乌鸦和路明非商量了一下，找了个角落躺好佯装昏迷。等到肌肉壮汉来到他们身边拖尸的时候忽的暴起，将其打到昏迷，再互换上了彼此的衣服。

这一系列动作用时极短，一气呵成。躁动的音乐，疯癫的人群，昏暗的灯光都为他们做了最好的掩护。

作为合格的黑道成员，乌鸦身体非常强壮。路明非自不用说，他正在二次发育中，个子都越窜越高，芬格尔有时早上醒来看见路明非的身影都会嘀咕学弟好像又长高了。因此两人现在这幅扮相并不出戏，但这套衣服确实是有点超出路明非的审美，相较于之前穿的视觉系伪装更让他感到恶寒。

他看了看乌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oh，这该死的 deep dark fantasy！

两人戴好能剧假面，把地上两个软趴趴的壮汉拖了起来，跟着其他搬运人体的人一起走进了酒吧舞台后面的一扇门，进入了一个全封闭的地下甬道。甬道很长，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地面。两人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无人的郊外。

这里接收尸体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他叫上两人把人体拖进早已停在这里等候的卡车，昏迷的人躺在卡车上，直到把地上铺满，瘦子返回驾驶室，车子才发动起来。

此刻返程再去取车已经来不及，乌鸦和路明非匍匐在草丛里，趁车刚刚发动一个箭步窜出扒在卡车车厢上。

车一路开着，刚开始的还有路灯，慢慢的灯光消失，连月亮都隐藏起来，周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卡车的大灯照着前面的黑暗，像是要一路驶向地狱去。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厂房，里面响起机器加工的轰鸣声，路明非心里有着不好的猜测。

他和乌鸦跟着货车进了厂房，趁着卸货的人不注意偷偷溜进遮挡物里躲避了他们的视线。路明非向乌鸦比了个手势，让乌鸦跟着下面的流程走，而他要去自由探索。

他心里越发不适，他全力隐蔽自己的气息，同时快速接近噪声传来的方向。

轻轻推开一道门，这里竟然摆着一条骇人的流水线，只见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作员在一个个关口忙活。一具已经失去呼吸的尸体首先被抬了进来，接着工作人员把它抬上流水线。

流水线的中间摆满了旋转的链锯和轰击的铁锤，猩红的血液和人体组织涂满了这条流水线，处理后的内容物被送进密封的锅炉进行下一步加工，离得如此远，路明非都感觉得到炉火的高温。

他们是在从这些尸体上提取某种东西。

流水线转到他的面前，他认出了这张青春的脸，是给他敬酒的超短裙小妹。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亵渎的场景连呼吸都不由得加重了。

正在这时，正在跟踪工厂员工的乌鸦触动了安保机关，整个工厂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他溜进来的入口钢门立刻关闭，前方猛地窜出几个粗壮到不像人类的猛男，之前出现在酒吧的黑西装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乌鸦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栓对着老人就开始射击。

“砰砰”两声，旁边的壮汉冲上前来挡住了子弹，弹头打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啪啪啪”

老人微笑着鼓掌，他对乌鸦说：“没想到本部的猫来的这么快啊，你们的鼻子真灵敏。”

乌鸦不答，沉默着注视着他，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在本部封存的档案袋里。

“风魔次郎长，本家的档案上写着你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乌鸦一开口就戳穿了他的身份。

风魔次郎长笑容不减但双眼已饱含杀意，他对乌鸦说：“小子，本来我还想招待一下你。但是因为你乱说话，必须要去死了啊。”

乌鸦用手指头点了点头说：“遗憾，我以前做过整理档案的工作，好巧不巧我这个人就是记忆力特别好。”

接着他开始背诵档案里的内容：“风魔次郎长，一百年前风魔家从街上捡到的流浪儿。当时的风魔家的小头目收你做养子，由此你得以改姓风魔。此后七十多年你兢兢业业给风魔家卖命，熬死了你你的养父，接班了他的位置，后来寿终正寝，是少数在忍者风魔家善终的小头目。”

风魔次郎长哈哈大笑，他脸色红润，笑声中气十足，哪里是档案中寿终正寝的样子。

他拍着手对乌鸦说：“本家的档案原来是这样收录我的啊。”

笑着笑着他眼神一凛，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把我捡回去的老东西始终压我一头，我想要什么都不给我。要不是死在我前面，我还得熬他一辈子。”

他挥挥手，护卫给他端来一把椅子，他坐下来唏嘘道：“我在本家熬了六十年，老头可太能活了。我好不容易把他熬死，终于接了他的班。可惜呀好光景才不过十年，我的命就走到头咯。还好临死前有人救了我一命。”

乌鸦接过他话说：“你是靠角宿一续命？”

风魔长次郎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这玩意儿可以提升混血种的龙血强度，也能使普通人大量分泌肾上腺素，达到极度亢奋的效果，但是啊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角宿一的杂质还是太多了。”

乌鸦给自己的子弹重新上膛，用枪口指向他说：“所以给你角宿一的人是谁？当年是谁救了你？”

风魔长次郎哑然失笑，他对乌鸦说：“小朋友，我作为一个长者给你传授一点经验。这么弱小就不要学别人说大话，不然会被人打的很惨。”

他挥挥手，身边的壮汉一把扯下了身上的衣服，痛苦地嚎叫着，浑身的肌肉如小山般隆起，不断抖动的青筋像埋在皮肤下面的老鼠。

它们嘶吼着完成了变身，成为似人非人的怪物。这些人类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死侍。

乌鸦拿着手枪对着死侍射击，敌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左支右拙被围攻地连连后退。死侍的一道重拳将他掀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另外一只死侍猛地跃向空中，粗壮的手肘瞄准乌鸦的头部，碾碎头颅就像碾碎一只西瓜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