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罗昱趴在地上，手抓着阙华的裤腿。

阙华冷漠地扒开他的手指，替他拨通了栖無的电话，她将电子影像搁在茶几上，转身离开了。

“喂，罗昱，大晚上的找我什么事啊？”栖無刚从梦里醒来，心情烦躁。

“喂，喂，你倒是说话呀？你吵醒我又不说话，你干嘛？”

栖無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罗昱，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音，栖無一下子清醒了，赶集披上衣服赶去了罗昱家。

罗昱家的门没有锁，一打开门，栖無就慌张地扶起罗昱，立即把他送到了医院。

阙华下了班就看到栖無站在门口等她，她把车钥匙交给师母，先让她回去了。

“什么事？”阙华淡定地走到他面前。

栖無压着火，拉着阙华上了车。

“罗家现在是唯一反对批量生产机体人的，如果罗昱没了，你认为罗家还有谁会站出来反对？”栖無看着前方的路，大声地吼道，“暴力能解决问题吗，只要不立法，所有的人体实验都还是会继续下去的！”

阙华不吭声，头靠在车窗上，欣赏着外面的霓虹光影。

“现在星际院一片混乱，就算柳雎没了，廖铤没了，机体人的研究根本就没有暂停，谁都想从里面捞油水，你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栖無自个儿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

阙华被吵的头疼，揉揉太阳穴说:“谁告诉你，我是为了阻止机体人的批量生产的？”

“机体人的生产关我屁事？”阙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他们给我的痛苦还给他们而已，你想太多了吧？”

栖無猛地踩下了刹车，他瞪着阙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红灯很快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鸣声四起，栖無只好启动油门。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你拉我来这里干嘛？”阙华站在罗昱的病房里，双手环臂靠着墙。

栖無拽着阙华的衣领，低声说:“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他可是救过你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阙华面不改色地说，“后来也是他杀了我，机体人的基本研究理论是他交给廖焗的。”

阙华的手指点着栖無的肩膀，“你居然会觉得他是个好人？那这个世界上定义好人的标准还真低啊。”

“你被他们耍的团团转，还要替他们数钱，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把陆芳救出来？”阙华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在我面前装什么大义凛然为公为民的人，嘴上说着好话，碰上硬茬还不是低三下四，在保密局都混了两年多了，我也没见你扳倒哪个家族里的人啊！等你成长起来的时候，陆芳的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陆芳也是被选中的机液植入者，她的身体还被关在实验室里。

栖無愧疚地瞥开头，沉默地看着地板。他也没有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再往上爬又该怎么往上呢？

阙华甩上门，扬长而去。

她坐上末班车，深深地吸了口气，外面下起了小雨，窗户上滑落一个又一个小雨滴。

“好像话说的太重了。”阙华自言自语着，有些累的靠在车椅上。

阙华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

罗昱成了麒麟，第四天就醒来了，但是身体状况还是很差。

栖無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罗昱说了一遍，罗昱搅着白粥说:“她对你发火只是因为看见我以后心情不好而已，她做这些对阻止机体人生产是很有用的。”

“主心骨倒台了，那些小兵翻不出大花浪的，她也没有让我死，为的就是让我来推动立法。”罗昱有气无力地说着。

栖無咬着包子，有些羞愧地说:“真的是我太笨了。”

“不是你太笨，而是人性太恶了。”罗昱说完这句话，自嘲地笑起来，“我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栖無得知他们之间的事情后，内心挺复杂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栖無挠了挠头，“总不能直接提出来吧？”

“阙华的手里应该有很多的信息，她在等一个放出去的契机，我们也得等，等到民愤最重的时候，就是我们提出立法的时候。”罗昱拧起眉，“就要看哪个倒霉蛋撞上枪口了。”

“倒霉蛋？”栖無疑惑地看着罗昱。

……

廖蔟冲到星际院门口，大闹整个谏政局，怒斥方桐以权谋私，偷了他们廖家的东西。

“廖芳铧的情夫什么都招了，就是你拿了我们廖家的东西！”廖蔟怒吼道。

四周围了好多看戏的人，警卫拦都拦不住。

“我拿什么了，她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东西啊。”方桐看到他就头大，这位公子哥闹起来是真没完没了了。

栖無本来在对面的大楼里喝茶，眼尖地发现了楼下的人群，屁颠屁颠地走下楼看戏。

“你倒是说说方局长拿了你们廖家什么呀？”栖無看热闹不嫌事大。

廖蔟口无遮拦地喊道:“他拿了麒麟计划。”

在场的公职人员都愣住了，赶紧各回各办公室，不该听的不听，这样才能活得久。

当然也有胆大的，比如阙华。

“哎呦呦，那可不得了了，这事得让我们元帅来评评理了。”阙华在旁边煽风点火。

廖蔟一下子抓住方桐的衣领，带着人一起上了58楼。

方桐也没法反抗，真要还手了倒显得他心里有鬼了。

栖無站在阙华的旁边，问:“这就是那个倒霉蛋？”

“赶紧上去吧，下面轮到你来表演了。”阙华悄悄地把信息卡塞进栖無的口袋里，拉进帽子离开了主城区。

栖無来到58楼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嵇家兄妹了。

他淡淡地瞥了他们两眼，直接敲门进了会议室。

阙华乘车来到了医院，罗昱正巧在走廊里散步。

“哟，看起来恢复得挺快。”阙华打量了他几眼，“这是最新改编的草案。”

阙华直接把相关机体人的法案丢给了他。

“做成这件事，也算是救了你母亲一命。”阙华随意地坐在了病房边的椅子上。

“好。”罗昱爽快地答应了。

阙华有点意外，“你没有什么条件要开吗？这么顺利让我有点不安啊。”

“你的事我无条件接受。”罗昱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看着她。

阙华笑了起来，“那你可得扮演好狗的角色，我可是最讨厌背叛主人的狗了！”

临走时，阙华走上前拍了拍罗昱的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就关上门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