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水师在陈康伯魏胜二人的率领之下,八艘战船劈波斩浪,自吕宋岛朝着南越升龙城驶去。
魏胜吩咐军士检查物资,陈康伯则是盯着海域图细细研究。
“魏胜啊,我们恐怕要早一日抵达升龙城了。”
陈康伯对着魏胜说道。
“什么?还要早一日?”
“是啊,不知怎么回事,船上负责划桨的将士都说近几日划桨省力了不少,每次划桨都有如神力相助,自然而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陈康伯解释道。
“或许是上天保佑罢,你且先规划好回去的路线,我去看看物资剩余情况。”
说罢,匆匆离去,清点物资。
陈康伯笑笑不说话,只是自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正在清点物资之时,魏胜听见长短长节奏的号角声。
急急忙忙的跑到甲板上,极目远眺。
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城市的轮廓。
尽管轮廓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辨。
首船之上,旗帜猎猎作响,迎风招展,上面绣着的金色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伴随着船底木轮的转动,浪花飞溅,激起阵阵白色的泡沫。
船帆鼓胀,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战鼓擂动,催人奋进。
八艘巍峨的战船在波涛中,如同一支利剑,划破天际的霞光,朝着升龙城的方向前行。
随着舰队的深入,升龙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魏胜猛地一拍船舷,声音如同雷霆般在船上回荡,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怒喝道:“岂有此理!”
这一声怒喝,立刻吸引了刚从船舱出来吹风的陈康伯。
闻声而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魏胜指着前方,只见远处海面上,一艘悬挂着五爪金龙旗的船只正逐渐靠近。
那旗帜在风中飘扬,显得格外刺眼。
魏胜冷笑道:“弹丸之地,也配悬挂如此旗帜?真是大不敬!”
陈康伯瞅了一眼,低头思考着如何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
随着海风的呼啸,船只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对方的轮廓也愈发清晰。
魏胜站在船头,紧盯着那艘悬挂着五爪金龙旗的战船。
脸色铁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真是狂妄至极!”魏胜低声咒骂,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一点颜色看看。
果断地下令:“首船停止航行,调整船身,准备火炮!”
随着命令的下达,首船缓缓停下,船身开始调整方向,直至三门火炮正对着那艘战船。
炮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将火炮推出舱门,炮口黑洞洞地对着目标。
而那艘战船似乎并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和方向前进。
魏胜冷笑一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悬挂五爪金龙旗,已经是冒犯天颜,火炮已出,却视若无物,真是……取死有道。”
“开炮!”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门火炮齐鸣,震耳欲聋的炮声在海面上回荡。
炮弹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朝着那艘战船呼啸而去。
悬挂龙旗的船只原本在海上平稳航行,但突然间,震耳欲聋的炮鸣声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船上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怔,随即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炮声的来源。
只见前方不远处,海面波涛汹涌,八艘战船如同海上霸主般浩浩荡荡地朝着龙旗船只驶来。
帆影重重。
龙旗船只的船长站在船头,脸色骤变。
原本镇定的眼神此刻充满了不安,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战船和黑洞洞的炮口,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知道此时情况不妙,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果断地下令改变航向,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炮火。
军士们闻令而动,迅速调整舵盘和风帆,船只开始在海浪中灵活地转向。
炮弹的速度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炮火的威胁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逼近着他们。
船只在海浪中左右摇摆,勉勉强强地将三发炮弹躲了过去。
陈康伯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望着前方悬挂龙旗的船只惊险地躲过了炮火,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高声下令道:“首船所属,准备接舷战!铁钩木梯准备好!其余船只策应!”
随着他一声令下,首船的军士们立即行动起来。
迅速地将铁钩和木梯准备就绪,准备在接近龙旗船只时进行接舷战。
首船的军士熟练地操控着舵轮,缓缓地调整着方向,让船只朝着龙旗船疾驰而去。
其余七艘战船也在各自校尉的指挥下,开始调整队形,保持着与首船的适当距离,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和策应。
海面上,风帆猎猎作响,战船破浪前行,气势磅礴。
两艘战船迅速接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海风中的咸味愈发浓烈,夹杂着炮火硝烟的气息,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首船的军士们早已做好了接舷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对方船只上的炮火响起,炮弹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惊心的弧线,落在首船的周围,激起巨大的水花。
两艘战船近在咫尺,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军士的呼喊声。
陈康伯一声令下,军士们立即行动起来。
迅速地将铁钩抛向敌船。
两艘战船上响起了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和呼喊声。
或挥刀劈砍,或持矛猛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杀意。
首船的军士们将木梯架在两船之间,企图一次登船而上,但是海面颠簸,木梯上实在是难以前行。
抛出铁钩的军士们奋力拉扯铁钩绳索,两船的船舷终于接在一起。
登船的瞬间,军士们置身于一片混乱的漩涡中。
敌船上的敌人从各个方向涌来,他们手持刀剑,面目狰狞。
战斗一打响,军士们便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每一次劈砍都充满了力量。
敌人的刀剑砍在铁甲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但军士们却毫不在意,只是更加凶狠地发起攻击。
魏胜满腔怒火,一心只想杀敌立功。
陈康伯则冷静沉着,时刻观察着战局的变化。
两艘战船在波涛中剧烈摇晃。
船上的炮火和刀剑的交锋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海风带着咸涩的海水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
敌船上的人虽然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抵抗。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止首船船员们的进攻。
然而,在首船船员们猛烈的攻势下,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激烈的交锋后,首领踉跄后退几步,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垂落。
喘着粗气,望着眼前那些依旧斗志昂扬的敌人,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绝望。
自己明白再继续战斗下去,只会让更多的手下丧命,而他,也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消耗。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剑远远地扔向海面。
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沉入波涛之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一举动,带走了他最后的斗志和力气。
“别打了,我们投降!”首领用汉语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决绝。
这句话在海风中飘荡,传到了每一个船员的耳中。
船员们听到首领的呼喊,先是一愣,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望着首领身影,有的船员露出了解脱的神情,有的则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这一刻,是他们必须接受现实的时刻。
魏胜看到龙旗船的首领投降,也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准备接收俘虏的工作。
海面上,战火的硝烟渐渐散去,只剩战船在波涛中静静漂浮。
魏胜接管了龙旗船的一切。
站在船头,扫视着四周,确保每一处都尽在掌控之中。
海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和战袍,为他增加几分威严。
不久,几名军士押着疲惫不堪的首领来到魏胜面前。
首领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此刻他已被彻底制服,无力反抗。
陈康伯走上前来,对着魏胜说道:“要不问问?也许可以使我们攻入升龙城容易些?”
魏胜看着陈康伯。
点点头,说道:“康伯兄,我就是个粗人,这种事还是你来吧。”
说完,他退后一步,将询问首领的重任交给了陈康伯。
首领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北朝来的蛮子,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知有关升龙城的任何消息!我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
陈康伯站在首领对面,神情自若,早已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微微一笑,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说道:“区区弹丸之地,我大宋水师转瞬之间便可攻破。我们之所以问你,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让你有个交代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陈康伯拍了拍手,目光中透露冷酷神色。
说道:“前些日子,我在泉州担任知府时,听闻西方某个国家有种刑罚叫做猫尾之刑,今日便让你尝尝这滋味。”
魏胜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猫尾之刑?那究竟是什么刑罚?”
陈康伯解释道:“猫尾,其实是一种残酷至极的刑罚。它指的是一种用九股涂过柏油的绳子制成的绳鞭。在绳鞭的末梢,还装有锋利的鱼钩,以此来抽打受刑之人。”
魏胜听完陈康伯的解释,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残酷的刑罚,这让他对陈康伯的冷酷和决绝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心中暗道:“这猫尾之刑,真是让人闻之胆寒。康伯兄不去皇城司干刑讯,实在是太过屈才了。”
龙旗船的首领被牢牢捆绑在刑架上,他闭目咬牙,硬气地面对着即将到来的酷刑。
行刑的军士手持特制的鞭子,每一鞭下去都能带起一片血肉。
军士们面无表情,下手毫不留情。
鞭子一次次狠狠抽打在首领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首领的身体在鞭子的抽打下剧烈颤抖,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甲板上,染红了一片。
首领的伤口上撒上了盐和醋。
这两种刺激性极强的物质一接触伤口,首领终于无法再忍受那钻心的疼痛、
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
行刑之人面无表情地走向首领,手中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绳索。
动作麻利,毫不留情地将绳索一圈圈地缠绕在首领的身上,将他牢牢捆绑起来。
首领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束缚得无法动弹。
随后,行刑之人将捆绑好的首领扛到船边,猛地一抛,将他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般扔入波涛汹涌的海水之中。
海水瞬间淹没了首领的身体,只留下他的头部在水面上挣扎。
努力地呼吸着,但海水不断涌入他的口鼻,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两个呼吸之间便将首领从海水中提起来一次。
每次提起,首领都会剧烈地咳嗽,努力吐出嘴里的海水,但随即又被新的海水淹没。
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
魏胜目睹着首领在海水中的痛苦挣扎,转过头,望向身旁冷漠的陈康伯。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能否给他一条生路?我们提上来问问,若是他不说实话,再杀掉他也不迟。”
陈康伯闻言,眉头微皱,瞥了一眼海水中奄奄一息的首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随即,他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对待敌人,我们不能有丝毫的仁慈,否则,你所谓的仁慈会害了你自己。”
海水中的首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开口:“我愿意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只求你们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首领从海水中被提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坚硬的甲板上。
首领的身体在甲板上颤抖着,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
陈康伯走到首领的面前,蹲下身子,冷冷地说道:“说罢,说说升龙城。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或许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首领抬头看着陈康伯,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能选择合作或者继续承受无尽的痛苦。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升龙城……那里有重兵把守,城墙坚固,粮草充足……你们想要攻下它,绝非易事。”
陈康伯听着首领的描述,心中不禁暗自盘算。
继续追问:“还有呢?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告诉我们,或许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首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开口说道:“城中还有一些秘密通道和暗道,可以用来偷袭或者撤退……”
“秘密通道和暗道你可还记得?”
魏胜高声问道。
首领虚弱的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将他们画下来……”
陈康伯挥挥手,叫来一名医者,让他给这位首领疗伤。
自己则是和魏胜在船头,低声说道:“我想用这个船,偷袭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