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不起眼的故事

曾经宇宙的形成——“星星”碰撞产生聚能引发爆炸,经过万年更迭,形成我们猜想中的宇宙。

从原始至今,宇宙变化着。人类的演变到社会的形成,他们发现了许多神奇的事物。他们为之疯狂,最大限度地去挖掘其中神秘。

但是所处的环境对人类的影响超出想象,人类的想象。

凡胎肉体是顺应环境生存,适应外界保护的最好的形式,不需过多能力改造自身。简单来说,就以CHn07的地球为例。人类称地球的保护屏障为“大气层”。在“大气层”的保护下,地球上的生物有着相应联系,人类称之为“生物链”。

破坏“生物链”也就破坏了「平衡」,所以人类,也就是「凡者」,他们不需要过多改造自身,试图以心中“天平”去破坏「平衡」。也就是——生态平衡。

但是在CRh41,一切不稳定因素构成这个星系,除了拥有近似球体的星球居所,这里没有任何条件适合生命生存。

但是「奇迹」总会降临,毕竟没有生命的星球就如同丑陋的陨石,通过毁了他人来绽放自己的“美丽”。

CRh41起初只有几颗星星,没有太阳,因此黯淡无光,如同宇宙尘埃。后来大星星的碰撞,几亿年的轮转,“太阳”出现——炙炎。

这颗“太阳”上出现了一道明亮但柔和的光(不直视它就柔和了)——永恒之光。

这道光给CRh41带来希望。后来的空弦(“月亮”)和决鸣(“星星”)与炙炎在CRh41的中心轮转,周围的轨道逐渐清晰。CRh41雏形刚就。

后来在空弦的岩土中,“一株新芽萌生”。没有保护屏障,空弦就只能被打,但因为它自身的强大,那些撞击来的陨石反而成了它的“垫脚石”。也正因如此,那件无限趋近于零的事发生了——星河树。

星河树有一棵,但不只有一棵。它随着流逝而生长,繁茂,枯萎,死亡,再次生长。

如此反复。

这里的祥和止步于人类文明的发展。

CRh41的第一个生命是决鸣孕育所出,也是第一位拥有「星星的馈赠」的“人”。

他并没有具体的身形,因为他并非生物意义上的“人”。他只是一个生命体。CHn07的地球上有神造人的传说,但更科学的是人类的进化演变。

CRh41的人出现也是进化演变。

不是在三星中,而是在不起眼的小行星中。

后来的科研员发现,相较于三星不可抗的影响因素,那些小行星在聚集,碰撞,绕轨行动后,产生了薄薄一层保护屏障,反而更适合凡者生存。

从一开始就说明了,它们的轨迹是不规律的,偏离航线,撞上其他星球是大概率事件。所以诞生在边缘星球的人很少,大多聚集在中央的可居住行星。

但是边缘星球有一种能源矿石,那是中央星球的必需品。哪怕是后来的变迁,这种能源矿石从未退出荧幕。这就是为什么边缘星球上至今有人居住的原因——中央星球的居住者需要人来开采这种矿石。

千年,万年……都是如此。

CRh41的科研员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科学上向错误方向发展,后来更是离谱到向“唯心”靠拢。科学的事物往往应证唯心的错误,用科学证明唯心,很多人觉得他们是傻了。

但这件事比让自己的研究成果代替自己更有意思。不断改进提升自己的研究,最后让它代替自己,想想都可笑。

……

是做奴隶还是奋勇抗争?

做奴隶——那些蠢货有更精良的设备来开采矿物,却不愿用在你们身上。有用吗?

抗争——被奴役久了,很少能瞬间清醒。但贵在坚持啊。

抗争的不只利尔达,还有众多边缘星球。他们不为别的,只希望摆脱不平等的对待。虽然他们所处的星球可能未来会在宇宙流浪,也可能随时毁灭。

但这可是他们的家!

孩子们还需要未来,年轻人还需要自由,我们还需要公平!

这里的人民在努力,哪怕力如蝼蚁——微不足道。可萤火微光,依旧能照亮前行的路。所以无论如何,这场意味着「公平」的抗战,它的战火会绵延不断,烧毁一切不公。

“我们几百年的抗战或许不怎么样,但至少我们为之努力了。”莫塔顿朝西乔夜笑了笑,“孩子,我之前说在赌,是因为曾经也有三族中人来利尔达,在那人离开不久,也就晓光乍现,利尔达迎来了近乎毁灭的轰炸。”

“那一次,利尔达死伤万万,所有人开始警惕外来者。”说到这儿,莫塔顿的表情变得忧伤,脑袋微垂,黝黑的脸上是一条条皱纹。

“我的女儿是一名护士。”他又抬起头看向天空,原本忧伤的面庞透露出一丝自豪。

西乔夜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莫塔顿讲述这个他口中“不起眼”的故事。

“她是不是很漂亮?”莫塔顿将怀中照片拿给西乔夜看。一个穿着浅蓝色休闲衬衫,将下摆塞进灰色的宽松短裤,还带着墨镜的女生站在照片中央。她站着笔直,脸上洋溢着笑,一手插兜,一手上搭着淡色外套。她的背后是一所学校。

西乔夜点点头,“很有气质。姐姐说,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有性格。”

莫塔顿笑着,说:“确实很有性格。”

莫塔顿同西乔夜讲,这个女生是他的女儿莫琴儿,是一名护士。她如今应该三十四了,不过……她永远定格在她二十七岁那年。

琴儿在医学院毕业后,申请去了前线。

她那种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女孩子,在认准的事上绝不回头。很多人都劝她收敛一点,可她偏不,她迎着那些不看好的目光在她的路上走了下去。

三族军队对那些造反的人仅实施镇压,毕竟还需要苦力……但反反复复也令人头疼。所以他们最终决定是——待价值没了,便可以丢了。

在边缘星球,医护工作者很少,因为很累,但是总要人去做,所以莫琴儿去了。她本可以平平静静待在后方生活,可她说:我可以平平静静在这里生活,那些人不可以吗?

当时她还是个坐在莫塔顿怀里的小女孩,深色瞳孔中似乎装满了某样东西。那样东西是如今抗争者具有的——「希望」。

后来她总是寄一封信回来,星球间通讯很方便,早上寄出,下午便能到。不论多远,寄送必到。

可最后一封……在莫塔顿收到女儿死讯后再没打开过。那上面还有琴儿画的笑脸。

背面署名:可爱的莫塔顿先生收。

因为母亲忙,加上没空回复,所以莫琴儿大多是寄送给父亲。不是母亲不爱她,而是她知道母亲同为护理人员,知道母亲的辛苦。

那颗子弹打入她心脏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想到还有伤员在场上,或许是想到父亲的背影,或者是母亲的那句“前面危险,让我来”。

但更多是不甘。

“还有人……需要我……”

西乔夜垂下脑袋,她深居斯律门汀,并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关于这个女孩子,她听到过一句关于她的话(不确定)。

一盏明灯,会照亮心中焦土。

可惜——是他们对她的评价。

西乔夜站起身,她直视前方,有些呆愣愣的。希望花园的花依旧平静,风吹不走,雷声赶不走。

她转头看向莫塔顿,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莫塔顿摸摸她的脑袋,往外走,回头说道:“走吧,我们还需努力活下去。”

西乔夜抬脚跟上去,冉悠希不在,她的头发一直是披散的。

西乔夜经常偷偷来往斯律门汀和利尔达,她也去了解了“暴乱”发生后的事情。与利尔达居民不生不熟的同时,她发现斯律门汀很多记录与现实不符。

……

又是平静的一天啊——

西乔夜带着舟舟找到莫塔顿,让舟舟将东西拿出来后,西乔夜看到莫塔顿脸上的震惊。

“这……”莫塔顿猛地坐起,椅子都翻了。

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些物资,精细的面粉之类。他砰的一声关上盒子,右手抹了一把脸,最终叹了口气。

“小星,把这些带回去。”

西乔夜摇摇头,“这些是我自己买的,而且我挡了脸,卖家不会知道。我只是想帮帮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但是以她所知道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莫塔顿叹了口气,说:“小星,你不懂。哪怕我收下了,这些也不够整个利尔达人平分。”

西乔夜刚想接话,被莫塔顿打断:“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不可能的。因为人是不知足的,所以我说你不懂。这些物资不该由你来给。”

西乔夜歪着脑袋,“不懂。”

莫塔顿让西乔夜先把东西收回去被后者拒绝,她说:“我带过来了,不会再带回的。”

舟舟落到木箱上,可爱的豆豆眼左右摆动,看着两人一来一往。

莫塔顿一拍脑袋,轻轻“啧”了一声。“孩子……唉!”他无奈又无力,扶起椅子坐回去。

西乔夜拉着他的外套袖子,说:“莫叔叔,请你收下吧。我想帮帮边缘星球的人民。CRh41是一体的,我们是家人。”

莫塔顿双手抱头思考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西乔夜,看着她的眼睛,他想起琴儿。

坐在他怀里说出那句话的琴儿,拉着行李和他道别的琴儿,去前线前眼含泪水抱着母亲的琴儿。

——莫塔顿先生!你的女儿莫琴儿希望永远是你的骄傲!

莫琴儿那张笑脸永远留在莫塔顿记忆中。

西乔夜看着莫塔顿,眼神坚定。

莫塔顿慌忙擦去悄悄出来的眼泪,对西乔夜说:“好,但仅此一次。”

西乔夜笑了笑,她点头嗯了一声。

莫塔顿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有必要联系一下那边的各位了。

西乔夜在想着这堆物资要怎么处理才能让所有人都分到。早知道就多带点了。

莫塔顿拍拍她脑袋,说:“走,我有个办法。”

莫塔顿带着西乔夜来到南区的一条街,这条街上有一家面包店,店长是一位年轻女性,听说是中央星球嫁过来的。(中央星球有众多,不只三星。)

店长此时正趴在窗口发呆,看到两人来,迎上笑脸道:“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莫塔顿招招手,“最近怎么样?苏羽。”

苏羽双手托腮,道:“一如既往。怎么了,有事求我?”说着还眯起眼笑着看莫塔顿。

西乔夜:像只狐狸。

苏羽长得好看,脸上几乎看不出皱纹,身材也好,完全看不出她生过孩子。知道她有孩子是因为西乔夜看到店内有个四五岁的小孩跑过来喊苏羽“妈妈”。

苏羽的衣品也不错,成熟稳重。

总结:是个美人。

莫塔顿耸了耸肩,说:“确实有事求你。”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西乔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

苏羽接过纸,看到的那一眼瞬间石化。

西乔夜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莫塔顿,朝后者眨了眨眼,好像在说:她好像碎掉了。

下一秒,苏羽直接将纸猛地拍在案桌上,她抬头看向莫塔顿,不顾形象地喊出:“多少?!”

莫塔顿“嘿嘿”笑了两声,西乔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

苏羽:想揍人。

她顺顺气,打发孩子去玩,把纸还给莫塔顿。“滚滚滚,我严重怀疑你在耍我!”

莫塔顿赶忙说道:“没有!我们这一带只有你会做面包。”

苏羽挑眉看他,“所以呢?让我一个月做十八万五千多个面包?”

听到这个数字,西乔夜有种自己会被面包埋了的感觉。她看了眼苏羽,又扭头看了眼莫塔顿。最后得出结论:不是让我吃就好。

莫塔顿拍拍西乔夜的肩膀,说:“这孩子会将材料给你,你做完送来基地就行。”

苏羽:“莫队长,不是我矫情。你确定要让我一个人做完这么多面包?我撑死一天做两千到三千,机子前几天还坏了,这更浪费时间。而且面包保存时间还短……”她络绎不绝地输出,莫塔顿接不上话,只能打着哈哈回应。

西乔夜举起手,软乎乎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机子我有办法!”

莫塔顿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说“我会召集南区所有妇女来帮你,面包做完后我会先发一些下去。”

苏羽不理解,问道:“为什么不选保存时间长的?你是来耍我的吧!”

“虽然我面包做得味道不怎么,硬度高,但是不至于如此吧?”

莫塔顿一挥手,道:“谁忽悠你了,南区除了你这面包店还有别的吗?”

苏羽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没有噢。”

莫塔顿内心擦汗,苏羽的面包通常是拿来袭击的。

西乔夜从头到尾都是傻愣愣的,像个小玩偶。

莫塔顿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了,你先做,到时候也先发给妇女老少。”

苏羽也叹了口气,她已经开始怀念悠闲生活了。

等莫塔顿和小队员把一箱物资搬来后,苏羽惊得差点昏过去。她以前也是见过精细物资的,但是让她拿这些做面包,她会觉得自己在侮辱面包。

“我做面包的水平你们不知道?!让我拿这些做,不如让我一头撞死。”

莫塔顿安慰她说:“你就放心做,做坏的让男人们都吃了。”

西乔夜走到苏羽身边,偷偷地说:“不够我还有,只是别告诉莫叔叔。”

苏羽看着西乔夜笑着点点头,站直身子就跟莫塔顿说了。莫塔顿眯起眼看向西乔夜,后者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

苏羽撸了两下西乔夜的脑袋,笑着说:“相信阿姨的水平,到时候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宇宙第一美味。”

西乔夜点点头。

西乔夜回去后,亦如早晨离开般冷清的房间,姐姐寄来的甜品放在了桌上。西乔夜拉开椅子坐下,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眼泪也顺势滑落。

很莫名其妙。

可一旦闲下来,她就忍不住想姐姐,想姐姐陪她玩,想姐姐陪她一起吃蛋糕,想姐姐陪她一起去外面走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