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853年3月9日夜,天气不是很好,春雷响的有点多,却又久未下雨。
洪玄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这么强壮,有点变异的意思。
生扑过来的洪天王直接被撞飞倒在墙边神龛柜上,整个人挂在上面,眼球睁的很大,似乎是很吃惊,又有点愤懑的意思。有点像是被泥头车撞到的样子,泥头车是什么啊?
所以我这是练成了铁山靠吗?洪玄小心的捡起地上的匕首,轻手轻脚靠近。摸过去,然后发现对方似乎是胸骨都碎裂了,然后不喘气了,似乎好像不用补刀了。
脚下是之前晕倒的女子,摸了摸鼻息,确实是晕厥了,什么时候醒不清楚。名字似乎是叫程岭南,嗯,美女的名字都还挺容易印象深刻的,不过此时还不好叫醒她。
洪玄脑子有点乱,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突然间外面院门打开了,有客家话问过来,“天王,现下已经亥时了,刚刚似乎听到天王呼喊,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原来是侍卫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不过今夜无星无月,天昏地暗,又是春雷滚滚,大部队陆续扎营整备中,吵扰声音络绎不绝。
“兄弟没事儿,我刚刚和东王送过来的王娘聊天呢,现下无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院内。”洪玄幸好和大学同学学过客家话,有技在身少点慌张,随即压低声音学着洪天王的口音生硬的说道,似乎是自己被人搅了好事情的感觉。
“那属下告退。”感觉自己打扰天王雅兴的侍卫匆匆离开,想必今晚天王和王娘会很开心吧,可惜我那相好还在女营那边,也不知打下金陵城后,是不是能成家了。
而洪玄此时此刻那是吓出一身的冷汗,且不论自己是怎么突然来到这个时代的,自己刚刚这算是杀人了吧!
洪玄想到这里转过头看了看还挂在那边的洪天王,一股恶心感从胃底翻涌上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它不仅仅是对血腥的厌恶,更是对生命消逝的无奈和悲痛。那种亲手夺走他人生命的感觉,让人无法面对,更无法释怀。
洪玄趴在正门左侧的花盆不停的呕吐,到最后开始干呕了好久才停止,整个人不得劲的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堂屋的悬梁。
洪玄呆坐花盆边上许久,直至被左臂的伤口痛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好像来到了晚清,太平天国运动时期,还好像不小心让洪天王早早的去见了他的圣父。
所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西方哲学的三个基本问题突然闪现在洪玄的脑子里。
生存永远是人类的第一要务,洪玄首先打开背包找出一只免清洗酒精消毒凝胶给手臂消毒,这年头感染了大概率要玩球,幸好天王匕首是好东西,没有锈迹,现如今可打不了破伤风,借着给自己伤口部分来了一个创口贴,确实就这么大。
剩下那盒二十粒的头孢以及一瓶布洛芬片,假如回不去了,放在这个时代可算是神药了。
虽然是户外包,但基本上没放什么东西,保温杯、墨镜、小刀、卫生纸、一盒巧克力、一盒软糖,手套,一个充电宝,充电器,哦,脖子上挂着一个g运动相机,口袋里还有一只红米K20p,用了好几年了。
所以洪玄马上看向自己的手机,嗯,没有信号,确实没有信号,怎么可能有信号啊。这都隔了一百多年了,穿越时空的电信吗?
物资就这些东西了,然后现在自己的处境怎么样子呢?洪玄看了看那边的洪天王,又敲了敲手机屏保的自拍照,确实挺像的,好像只能走李代桃僵这条路了。
至于会不会被发现,那也没办法,外面估计有大几十万人把这里围的结结实实的,有机会能逃就逃吧,按照历史发展,十几年后太平军就会被满清和洋人联合绞杀了。
不过此时此刻只能先走黑路了,希望不要那么快被人认出来吧,手机里下载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看来得找个时间弄出来,不然等手机没电了那就抓马了。
现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应该是该怎么处理天王的尸体?
杀过人的都知道,处理尸体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绝大多数的凶杀案,最后露出马脚,大概率是尸体没有处理好,而且从古到今,仵作到法医都是一件很重要的搭配刑侦的工作,虽然收入都不高,还要经常加班。
常温下,人体死亡后3~6小时,肠道内的腐败菌繁殖生长,开始产生腐败气体,放出腐败臭味,虽然如今春寒,但是也掩盖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想办法才行。
洪玄先把天王太下来,整个人都松散开来,看着和自己身材差不多,一米七四左右,在这个时代虽然不是那种大将身材,但也算是出类拔萃,果然没有家底也是做不了什么读书人的。
扒掉外套衣服,果然是行伍身材,穿衣显瘦那种,脱衣很壮。虽然重量不轻,洪玄抱起来却很轻松,感情自己力量是真的至少大了七八倍。
那这样的话,似乎有办法了。洪玄轻轻的打开门看外面空荡荡的院子基本上是泥地,原本这里应该是村祠堂还是村庙之类的地方。所以只能够埋尸了。
洪玄在整个屋子转了一下,除了正厅外东西俩个厢房应该是入住前收拾过,西厢房应该是天王这几天长住之处,有一张大床,之外就是一些箱子,有些纸制文件之类。东厢房有一张八仙桌,桌上还有一席酒菜。俩个大衣橱,还有几个箱子,打开看了下都是一些金银珠宝,大概率是下面的人送过来的。
洪玄小心翼翼的把天王尸体放在衣橱里,突然间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很饿了,桌上的席面也不是很复杂,一碟花生米,一碟羊肉,一只金陵烤鸭,还有一碟子炒鸡蛋,一壶酒,天王其实也不是很奢靡啊,估计是还没入城的缘故吧。
先来一口老酒压压惊,嗯,一百多年了还是喝不惯这没加糖的黄酒啊,三下五除二,洪玄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七七八八。
“啊......”突然间外面正厅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那程岭南似乎是醒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