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话

按理说。

精神或心理上的后遗症，并不能从肉体上治愈。

可是，感着那小手，以及从中散发出的清凉气息，不知为何。

夏亚不再感到那么难受，就像是被人安抚了下来，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持续的沉浸其中。

不过，看着那张白皙的小脸，很白，很光滑，很温润，同时也是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夏亚继续往后退去，想要脱离那抚着自己脑袋的小手，只是那并没有用，直到一退再退。

最后后背触碰到大石头上，再无可退。

夏亚看着艾莎，很想将那夜中剑晕倒前的问话再次问出。

而这时。

“你学会那一剑了？”

夏亚点头。

“勉强。”

艾莎又说。

“你很急。”

夏亚默然。

艾莎看着他。

“接受我是最快的方法。”

夏亚摇头。

“那不是我想要的。”

艾莎又问。

“你想要怎样的？”

夏亚反问。

“你为什么想要给我？”

艾莎回道。

“因为我想给你。”

夏亚问道。

“为什么是我？”

艾莎回道。

“只能是你。”

“为什么？”

艾莎没有回答。

将抚着他额头的手移开，往下抓住了他的手。

夏亚没能躲开索菲娅的手，现在也躲不开艾莎的手，而且他现在的身子很僵硬，不知是不是因为涌入脑袋的清流。

所以，他现在就如被定在石头前一样，任由看着自己的手背艾莎抓住，并拉着往前，缓缓抚上心口。

小巧，柔软，暖和，不，是烫手，烫手山芋一般，手想要往后缩，可是，艾莎另一只手攀向他的手背，用力的按下去。

“你能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

夏亚此刻满是无措，而且感觉很热，手心冒汗的那种热，注意力更不知往哪放。

或说主动的把注意力分散掉了，除了不断升温的热外，什么都没感受到。

直到他再看到那张小脸，淡淡的小脸，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淡然。

而后，他也注意到了，手除了异样触感外，不对劲的地方。

心口，是心脏的位置。

但他没感到她的心跳，丝毫都没有，另外，他也能感到里边空空如也，同样什么都没有。

不，不是感觉，而是真的什么都没。

注意到这点的夏亚真正的怔住了，同时，他自己的心也乱了起来，并是因紧张或慌张的乱，而是不受他控制的乱。

很难受，很痛苦，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尚不足以形容。

夏亚的脸色开始发白起来，而后不知怎么的。

噗！

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溅了艾莎一脸，同时也洒了她一身。

而这。

是连艾莎也是没想到的，她那双眸不由自主的瞪大，牵着和按着夏亚的手，也在这刻失去了力量，任由他的手无力般的垂落。

夏亚吐了那口血后，却像是变得好受了很多，那双涣散起的黑瞳中，又开始有重影幻影浮现，最后，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无论是年纪亦或五官以及大小方方面面都不同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

夏亚笑了，笑容不复杂，很轻松，而后，他抬手，垂落的手，慢慢摸到那张人偶般的小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拇指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夏亚开口。

“是你吗？”

艾莎怔住了，闭上双眸，而后开始往前靠，两人身高差不多，她低着头，更像埋着头的往他身上靠，许久。

“不是。”

夏亚笑得更开了，另外大概也因她没有看着自己，那笑多了非常复杂的东西，不过，最后又都消失不见了。

手轻轻抚着她的头。

“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又是过了许久。

“不能。”

夏亚抬头，透过树梢，看着天上的月，那蓝色的月，月光如水，也明亮以及烫，就如他此刻眼里的某些事物。

同样过了非常久。

“你长大了。”

艾莎没有回。

她睡熟了过去。

……

艾莎娇小。

人也很轻。

夏亚背着熟睡的她很轻松。

林间小路，曲径通幽。

夏亚缓步走着，通往林外，目的地是某家小酒馆。

此处是密林的深处，他走进来的时候，就花了不少时间。

而想要走出去，同样不是短时间能做到，但他，依旧以缓慢的脚步走着，生怕惊醒身后的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些光芒，在离得很远的时候，那还隐隐传来些声音，只不过当走近的时候，声音却没了。

变得很安静。

夏亚路过的时候，能见到一处空旷之地，那有不少木屋，还有个湖泊，清澈平静倒映着完整夜空的美丽湖泊。

那也有人。

不少头发都还显湿漉的少女们，夏亚见过她们，在中央广场那些舞台上，她们见到夏亚，异常的吃惊，甚至震惊。

有一些年纪较小，或说实际年纪真正符合外表的，她们甚至微张开小嘴。

也有的蹙眉，想要开口，甚至想要动手。

但她们终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因为，为首还有一个人，一个翠绿短发的半精灵。

【您可以要求她为您唱一首歌。】

夏亚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做的继续行走，而她也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放到熟睡的艾莎身上。

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直到夏亚消失到林间尽头。

半精灵才将目光收回。

而面对的，就是一众满是疑问以及好奇的目光。

“她是我的老师。”

半精灵开口，声音很淡，和艾莎的有些相似。

听此。

周边除了少数人外，比如红衣红发的舞女黑袍黑发的女法师这些外都怔住了。

“如果以后老师受到什么伤害，都算在他身上。”

少女们开始还有点迷惑，但很快都反应了过来，非常认真的点头。

也有顺着这话提起一件事。

“伤害公主的冒险者还是没有丝毫信息。”

半精灵默了默。

“我找个时间去一趟帝都。”

“啊？”

“也见见她的孩子。”

听此，很多核心成员都表示想一起去，而且甚至兴奋开始商量要送什么礼物。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啊？”

半精灵默了默。

“黎明之刃，很可能会失去十大的资格，你们不能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