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官差
- 快穿之我在苦情戏里逆天改命
- 爱喝朱古力
- 2138字
- 2024-10-05 08:00:16
月面西沉,天色微明,一轮红日渐出地平线,不远处笼中的头声鸡啼“咯啯啯——”响彻云霄。
紧接着,附近村落的公鸡似是听了谋士的密令,此起彼伏地走出牢笼,或哀怨或雄壮地接续啼鸣,叫醒这个半睡半醒、日夜颠倒的世界。
长城脚下,千万个大大小小的破落营帐内,民夫和监工起床动身,开始一天无休无止的劳作。
若似雄鹰般从高空俯瞰,移动的役夫正如蛆虫般缓行蠕动,重重叠叠的帐篷就是粪堆,修筑长城的整个营地便是一个巨大的、臭气熏天的茅厕。
民夫蹲挤在沟渠旁简单洗漱完毕,然后从集中供食处接过一碗稀稀拉拉看得清人脸的清粥,不管沉底的灰黑石子,一口闷下。
监工在帐内就餐,没人知道他们吃着什么。在民夫眼里,只能看到一个个油光满面、手持皮鞭的恶人。
孟姜女挎起她的小包袱,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妹妹范玉姑和大娘。
然后她穿好布鞋,向二位行了一礼,便轻轻推门而去。前方还有人等着她,她不敢多留。
待到乔茜茜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炕上只有她一人自由自在、四仰八叉的身形了。
抬头从钉着几根木板子的窗户向外望去,大娘早已在田地里耕锄劳作,额头的汗巾在冬日的暖阳下,浸透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真舒坦。”乔茜茜半眯着眼睛,感受着身有片瓦遮蔽的安宁。
与当下秦朝繁重的徭役和困苦的生活相比,乔茜茜现代时空中,写不出论文算得了什么。
与风餐露宿和破庙苟活的日子相比,现在日子清贫又算得了什么。
她觉得,真是失去方知珍惜,此时拥有的一切已是难能可贵。
“起床!”她一个鲤鱼打滚,穿好大娘准备的棉衣和布鞋,干净暖和的衣鞋透着阳光的香气,让乔茜茜瞬间回忆起妈妈的味道,不争气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大娘!”她擦完眼泪,在门口对弓腰驼背的大娘喊道。
“哎!窝窝头在厨房的锅里,吃一些去吧!”大娘闻声回应道,满面的褶子久违地上扬起来。
乔茜茜蹦蹦跳跳跑到隔壁,一甩臂膀掀开锅盖,雾气蒸腾迷了双眼,待看得真切,两个窝窝头映入眼帘。
她心下惊喜,空空的胃许久没被热烫的粮食宠幸,立马抓起窝头双手互为抛转,塞进嘴巴囫囵嚼起来,顾不得烫不烫了。
“嘎嘣!”正沉浸于美食在口腔的迂回喷香中,后槽牙不知磕碰到什么质地坚硬的东西,硬生生崩成了两半。
“哎呦!”乔茜茜口吐鲜血,白牙齿、黑石子和着未嚼烂的黄窝窝头凌乱地掉落掌心。
“这是……”她心生疑虑,掀开灶旁半人高的米缸,里面唯余陈米之香,肉眼可以的中凸边凹的底部,早已空空如也。
再窥探窗前若干形状各异的陶罐,底部平铺着些许蛀了眼的黄豆和杂粮。
“咋了?”大娘听到乔茜茜唉声叫唤,丢下锄头赶回屋里细瞧。
“哟,是大娘不好,赶紧漱漱口吧,中午我们吃点豆羹补补。”大娘让乔茜茜张开嘴巴,好仔细瞅瞅。她不允,跑到屋外吊了桶井水漱口,温和的井水使疼痛的感觉隐约减少许多。
乔茜茜用舌头舔了舔牙坑,还好是那颗每月都要疼上一回的多余智齿。要是放到现代,总还要被长辈催着快快拔掉,以免以后结婚备孕受叨扰。今日一碎,倒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当然,与结婚备孕无关。
她瞅着水井旁的锄头,想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古言,便想招呼大娘教她锄地种田,谁知被身后的大娘疾疾拉入厨房,随后又从灶洞里捧出几抔黑色炭灰,二话不说,就要抹在乔茜茜刚洗净的脸上。
“大娘,你干嘛呀?”乔茜茜连连阻止,大娘一声“嘘”语,让她顿觉危险迫近。
大娘蹲下身子,一并将乔茜茜的身子压低不少,悄声道:“墙外好像有官差巡逻,你莫声张,炭灰再多涂些,越黑越好。”
“哐哐哐——哐哐哐——”就在当下,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仿佛几片木板将要被拍打散架,两边的土墙抖落几层薄灰。
大娘闻声,连忙小碎步前去开门。
“来了来了,哟,官差老爷,有什么事吗?”大娘恭敬地开门,恭敬地问道。
这几名官差大爷像是走到自家厅堂,不忙着回答大娘的问题,而是拥拥搡搡地一脚踏进门槛,扫视几圈民舍,盯着地上的几只母鸡问道:“大娘,近期又有几个民夫逃走,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私藏逃犯!”
乔茜茜在厨房窗户下偷瞄那几个官差,个个肥头大耳,胡子拉碴,再与身形瘦小的大娘相比,真真是天上地下。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真是全流到他们肚子里去了!
“官差老爷,您说笑了,草民哪敢私藏逃犯?”大娘陪着笑脸,准备将他们打发走。
哪知有几位大爷眼尖,似是瞧见了乔茜茜的身影,撇开大娘直奔厨房而来。
“这是哪位?”官差大爷指着颔首低眉畏缩在角落的乔茜茜向大娘问道。
大娘扑通跪倒在地,泣声道:“官差老爷,这是我那苦命的姐姐留下的孩子,这孩子家里母丧父亡,只好北上投奔于我。昨晚刚到,故还不曾向官差老爷报备。”大娘叩了三个响头,希望他们手下留情,放过乔茜茜。
乔茜茜当下满脸黑炭,瘫软在地,衣服上到处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补丁,像个残疾人,更像个乞丐,总之就是邋里邋遢,不成体统。
官差老爷见状,微微点头:“这姑娘长得好磕碜……大娘,留人可以,但是……”官差老爷搓搓食指和拇指,作出索要保护费的老模样。
大娘心领神会,忙从腰间抠出几个铜板:“老爷,这是孝敬你们的。你们也知道,我儿子去修筑长城,家里没男丁干活挣钱,我这年纪大了,不过是和她混口饭吃。”
官差颠了颠手心里的几个铜子儿,叮嘱大娘道:“行吧,以后留了新人,及时报备给我们啊!”
说罢,领着手底下几个小喽啰扬长而去,还顺手牵了一只母鸡。
母鸡慌乱扑腾的“咯咯”声在一群人走远后依旧时断时续地传到乔茜茜和大娘的耳朵里。